第三章 被拒
这家餐厅生意不冷不淡，包厢里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只有三人，但白安良特意点了个大包厢，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搅他们。
菜肴还算可口，小女孩抱着果汁愉快的喝了起来，此时的白安良几乎一口也咽不下，他只想快点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当她康复后，身边很多人都来打听，但我从未说过”导师慈爱的抚摸着孙女的头，让她稍微慢点喝“但你是不一样的，他们大多为了名利学术但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的孩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专注的听着。
“只是我答应过那人，不透露这个消息。那人并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受到打扰，也不想被世人关注。倘若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真想遵守我的诺言。”
“之前我参加会议，聚餐的时候和他碰面，饭桌上谈起了我这孩子的事。他说他想要探望探望孩子，我以为只是看看我这些年花了那么多钱的成效，便给了他地址随他去了。”
“那天家里繁忙耽搁了接孩子的时间，而他却早早的到了现场找到了我孙女。当我赶到地方再见到我孩子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从那天起，这孩子已经彻底可以和外界沟通了，”
“这真是奇迹”白安良发自内心的赞叹道“还请老师告诉我联系方式，我一定不会让他为难导师的。”
“可是”
“如果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此话的分量并不虚，虽然白安良自己只是个小医生，但他妻子的家庭是绝对可以称得上帮助二字的。倘若是为了孩子，就算再大的代价，在妻子眼里也不是完全不能考虑的。
“我答应过他，不会透露给任何人。你这一去，那必然知道是我所做的了。”
“老师”白安良捏紧了自己的手，再三踌躇下还是开了口“我治好孩子就离开，保证不会给别人带去麻烦。只要您开口，价格的问题都好说。”
闻言，对方并没有如同他设想的一样，开出应有的筹码。反倒是看着孩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些许忧虑。
“他并没有狮子大开口，是我主动给的。那金额即便对于你来说，也不算个特别高昂的价位。”导师默默的闷了口酒，仿佛不喝的话就无法说服自己说出那秘密“罢了，我这张老脸丢了就丢了吧，能救一个是一个。”
将那瓶酒一饮而尽扥在桌上，擦了擦嘴，好一会才下定决心。
“那个人，你认识。”
“谁？”
“墨溪。”
这个名字如同惊雷一般劈了下来，震得心跳都顿时静止。
？他？怎么可能会是他？白安良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那家伙和自己大学一个宿舍，研究生时期又同居了几年，两人知根知底，他很清楚以墨溪的学业方向和他孩子的病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步。
当年两人互相称兄道弟的，只是毕业后的专业方向不同就再没怎么联系过，难道墨溪并不知道他孩子也有问题？不这不可能。
仅仅是这么两个字，白安良脑内的困惑已经比他刚进来的时候，翻了好几倍。
送走导师后，白安良独自坐在餐厅里发愣，直到被打烊的伙计请了出去。
回到家中，他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想要说出来的想法，但在问题没有敲定之前，他不想给妻子带去虚无的欢喜。
望着地上闹腾的孩子，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丝希望。
整晚白安良都有些辗转反侧，甚至连第二天上班都同样很精神，随着他的回忆越清晰便越是兴奋，那可是他的好兄弟啊，两人相识那么多年，他一定会帮自己的。
现在孩子还小，等治好后，一定能够尽快恢复普通人的生活。
告诉妻子自己要出差几天，又请了几天假期，白安良连夜坐上了去往另一个城市的飞机。
当飞机穿透云层，随着气流颠簸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来到墨溪所在的医院，挂好号，和预想的一样对方确实没有转专业。虽然疑问还有很多，但白安良此时尽力放空自己，不想去想太多。
“下一个，白安良”
机器播报到他的号，男人站起身走入了医生办公室。
即便多年未见，但打开门后见到的墨溪还是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高挺的眉骨鼻梁，小麦色的略深肤色，刀削般的脸庞看起来还是那般俊气。白安良上下打量了他一会，而对方干脆侧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想见他，仿佛知道他为何而来一样。
坐在墨医生身边的小凳上，白安良扑闪着眼睛望着他，一时之间对方竟然不敢和他对视。
“哪里不舒服？”男人冷漠的扫了一眼病历单，翻了翻整个都是空白的纸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叫下一个号了。”
“叫，随便叫。”
在男人摁下响铃后，进来几个病人，白安良都没有打算离去，几乎黏在了他旁边的座位上，望着身边的男人给病人把脉问诊开单。
“墨医生什么时候下班”坐了一会感觉有些无聊，白安良不相信这家伙能装傻装到底“我想请你吃饭。”
对方没回答他，但办公室里的其他病人都露出了明白的表情。
“今天我要上夜班。”
“要不你直接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跟。”
一时之间病人们都面面相觑，望着自己小几十块钱的挂号费陷入了沉思。
“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这平淡的语调让白安良察觉到似乎有些问题，不过想到就连导师也被下了禁令，或许事情本就没那么简单。他连忙拉住了墨溪的胳膊，将那白大褂攥在手心里“你想要什么直说就好，要不方便的话我”
“白安良，”男人终于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转过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生怕他听不清楚。“我不会救你儿子的，回去吧，不要再想这事了。”
“为什么？”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起来，他甚至不敢相信这竟然是从墨溪口中说出的话，他顿时站起身来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冲他吼道。“你可是医生！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我不妨说得再清晰一点”对方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又重新开口道。
“就算全天下的孩子都能得到救助并且康复，那也绝对轮不到你家孩子。”
“回去吧，白安良，至少这个资质与你无关。”
如此冷漠的话语简直就不像他记忆里的墨溪会做出的事，白安良感觉自己冷到极点，只剩伫立在那，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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