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某个仓库中
黑夜降临，街上的行人渐渐散去。那些属于黑夜的东西也疏络疏络筋骨，开始外出活动了。
24小时便利店对面的厂房早上还静悄悄地，这时候却开了大门，两个穿着黑衣的男子像阵雾似的飘了出来。他们的步伐稳健迅速，上了一辆车后直接扬长而去。
等到那车扬起的灰尘完全落地后，瓷从一旁的巷子里闪出，镇定地走向厂房。
她已经探查清楚了，这幢厂房里只有这两个黑衣人实力莫测，其余的不过是些普通的混混喽啰。根据前几天的动向，他们二人每天日落后都会驾车离开，次日破晓前再回来。
而她所做的，就是趁这二人出门时，将里面的混混一网打尽。
她将自己细长的手臂探进侧门旁边窗户的缝隙，上下摸索着够到了门锁，然后用力一挑，成功把里面的锁打开了。走到侧门前面，她动作又轻又慢地按下门把手，然后慢慢地打开了门。
等到门开到适合的大小，她直接一个侧身闪进去，左右张望了一下，她又用手在背后慢慢地合上了门。
…………
昏暗杂乱的仓库内，三个人聚在一起吃着快餐外卖，他们的手臂上无一例外都有着【上野组】的纹身。
“还要在这里呆几天啊，那群家伙，自己不说话，也不让我们说话，最会做的事就是支使我们干事，真是……”其中一个人吃着吃着发起了牢骚。
“嘘！”旁边的人见势不对，立刻制止了他，“别多嘴，他们走了，说不定多得是眼睛和耳朵呢。”
“是啊……不管几天，都要少说话的好。”最后的一个寸头男应和着。
第一个发牢骚的人“切”了一声，直接把碗往小折叠桌上一摔，站了起来：“我去趟厕所！”
他走出了那间仓库，绕过几条走道，经过几扇关着门的房间。走过一个纸箱时，他猛然一惊，直接转过头去想看看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什么人。
然而，他还没有完全回过头，就被身后一双纤细却用力的手捂住了嘴巴，同时束缚住了双手。
“不许动！不许喊！”这双手的主人自然是独自潜入厂房探查的瓷，她轻轻松松地控制住这个混混模样的人，低声喝道。
等到这个混混确实不挣扎了，她才稍稍放松手上的力道，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寡言在哪？就是那个被你们捉起来的高中生。你直接指给我看。”说完，她示意他的手可以动了。
然而，这个混混拼命摇头，手上只是胡乱地动来动去，似乎仍然想着脱离束缚。
瓷一下子收紧了他背后的手，勒得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怪音来，使得她一下子更生气了。
“不许叫！告诉我寡言在哪！”
那混混还是什么也没指，但是在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你是想告诉我什么？”瓷看出了他的想法，眯了眯眼，“不许喊啊！”说完，她松开了捂住他嘴的左手。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高中生啊！我不知道啊！”
刚松开手，那混混就叫了起来。
瓷“啧”了一声，直接拉过他的肩膀，朝他面门来了一拳。这一拳直接把这混混打昏了，她便随手把他的身体往地上一扔，转头朝这混混来时的路走去。
另一边，就隔了几个房间和走道的仓库内，剩下的两个混混都听到了那声大喊，双双放下了手中的碗看向对方。
“那家伙是在搞什么？突然大喊什么？”
“听不清，难道是有人闯进来了？”
“不可能啊……不过还是去看看吧。”
两人商量了几句，便起身打算去仓库外面看看。
刚走出门没多久，他们就在走廊里正面碰上了顺着路走过来的瓷：“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瓷没有多说话，上来就是死手，一脚绊倒走得稍微靠前的寸头，然后趁着二人愣神的时候快速出拳，招招命中后方那人的腹部。只打了几拳，他就痛得捂住肚子直叫了。
此时寸头男已经反应过来，也爬起来准备对瓷出招了。
见此，瓷反应极快地直接将后面那人一踢，同时回过身来格挡住寸头打出的一拳，随手直接拉过他的手一扯，反过来就拿拳头往他脸上招呼。
寸头被瓷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一边躲闪一边大叫：“喂！你在那看什么呢！快来帮我！”
被他叫到的那个男人此时还在疼得咿呀乱叫，甚至为了减缓疼痛跪趴在地上直都直不起腰来，更别提过来帮他了。
见队友没有回应，寸头也自知无力，只能连连躲闪着瓷的拳头和肘击。突然，他一个大后退，从裤子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来。
“别过来！我有刀！你这种小姑娘还是会怕刀的吧！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他飞快地把刀片拨了出来，举在胸前威胁道。
瓷果然如他所愿地停了下来。
后面那个这时也缓过劲来了，捂着肚子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往瓷这边走。
深深呼吸了几下，寸头男依旧举着刀，慢慢走上前，嘴里依旧威胁着：“别动啊，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这刀我们也不希望出现在你的身上伤了你是不是。”一边这么说着，他将那把刀移到了瓷的脖子附近。
见自己被刀挟持了，瓷却一点也不紧张，她的眼神平静，身体一点没见抖。
寸头男慢慢走到瓷的背后，想要控制住她，嘴里还不忘迷惑她：“小姐姐打起架来很猛啊，如果不是这张嫩脸，我们几乎都要以为是哪位道里的大姐大了。你来这儿到底是想干什么，告诉哥哥好不好？说不定哥哥会知道噢，你要是乖一点，哥哥会大发善心告诉你也不一定……”
“寡言在哪？”瓷垂下眼睛，没头没尾地问道。
寸头男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什么？来找同伴吗，我们可没有看见过有你同伴样子的人来过，你说是不是啊，三郎？”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身后还没走过来的男人说的。
下一秒，还没等“三郎”或是寸头男有所反应，瓷突然暴起，双手一点都不费力地挣脱了束缚，然后直接探向那寸头男的手想抢夺他手中的刀。
虽然反应慢了点，但寸头男还是下意识地握住了刀柄没让瓷抢走。
见一击不中，瓷立刻放弃了抢夺，直接侧过头让刀刃从自己的后脖颈划过，带出一道血线。出了寸头男的控制范围，她反身又是一个扫堂腿。见后面的短袖男想上来帮他的同伴，瓷一把抢过寸头男手里的瑞士军刀，快准狠地向他扔去。
那刀直接扎进了他的胸膛，他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就倒了下去。
站起来给寸头男补了一脚，成功踢晕他之后，瓷在原地轻轻喘息着。
站在原地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她突然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这次需要你帮忙清扫了，地点就是我之前问你的地方。”
“好的小姐，保证完成任务！”对面没有问为什么，满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后，瓷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拨出了一串号码。
“喂？瓷？”电话立即接通了，对面是清酒焦急的声音。
瓷深吸一口气，只听见清酒在那问：“怎么样，找到寡言了吗？”
“寡言不在这里，还有……”瓷少见地打断了清酒的话，看了眼地上昏过去的两人，她说道，“这里有诈，我们……被人算计了。”
“……”
“去电车轨道旁，我过来接你。”片刻的沉默后，清酒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瓷皱了下眉，最后却只能无奈一笑，重新舒展开来。
她将厂房内三个昏迷的身体搬到同一个仓库，还不忘在每人的后脑勺上补一记，随后顺着来事的路绕回到侧门，悄悄地离开了厂房。
便利店旁，电车一节一节地开过，发出“哐哧哐哧”的声音。
瓷站在电车轨道旁，紧盯着对面。
最后一节车厢终于开过了，显露出轨道对面的一个人影。
瓷的脸久违地绽放出了笑容。
“清酒大人！”她举起手喊着，脚下的步伐几乎要跑起来了。
清酒的焦急更是直接，她跨过还没收起的栏杆，越过电车轨道跑过来。
“嘭！”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在这黑夜中炸开。
还没弄清这枪响是从哪来的，更没弄清这声枪响是为了谁，瓷的大脑停滞了一下，就见对面的清酒身影矮了下去。
她的整个人都在往前倒，甚至还因为惯性向前迈了一步。
“清酒！！！”
瓷也不清楚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了，只知道不顾一切地跑到清酒的身旁。
“清酒……清酒大人！”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蹲下身的动作都做不好，直接瘫在了清酒旁边。她艰难地直起上半身，小心翼翼地将清酒翻了过来。
红色的，到处都是红色的。
清酒习惯性穿得一身黑，因此根本分辨不清那红色是从哪里来的。
她伸手去探鼻息，在感知到那微弱的气流后，她的心跳稍微平稳了一些。
“啪嗒”
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扔到旁边来了。
“谁！”
瓷条件反射大喊一声，喊完才知道看向扔过来的东西。
黑黑的。
她伸手拿了过来。
硬硬地。
那是一把枪。
突然，瓷听见前面传来了什么声音，立刻大喊“谁”的同时，对着那里扣下了扳机。
“嘭嘭嘭！咔咔咔。”
那枪里面似乎就三颗子弹，她一下子就打完了，剩下的只是在空打。
子弹什么东西也没有击中，可瓷却更惶恐了，她明明感觉有什么人在透过那些树丛看着自己。
瓷等了很久都没见有人出来，她只能调整好状态，把枪收了起来，然后将清酒的一只手扛在自己的肩上，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我们回去，找人来救你，清酒，你不会死的。”
她口中喃喃自语，脚下向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方向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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