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5章
我闯祸了,我很清楚这一点。在这场分量不轻的宴席上有如此举动,我甚至不敢想象后果。
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和鹿芒他们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小心把欧洲某皇族的金库给炸了,当着那群保安的面。于是我们仨没办法将计就计,把那群人全部放倒了。
那之后怎么办呢?半夜2点财务部部长被一通电话叫起来开始紧急加班,调动了组织高级职称的银行账户里的金条,包括但不仅限于国内地下金库,美国地下金库等,前前后后大约2吨黄金运往欧洲,还调动了一众人马飞速前往目的地修复被我们毁掉的金库设施,组织名下的黑客高手连夜被叫醒黑进了监控系统消除证据,布琳在深夜里被连夜绑上超音速飞机前往欧洲消除相关人员的记忆。
最后我们几个被财务部长追着骂了好几个月。
那这次该怎么办?我陷入惆怅,全然没有发现身边戴帽子的司机已经叫了我好几声。
“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啊!”
我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中原中也,我们正在前往mafia医院的路上。
“从刚刚开始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他问。
“闯祸了。”我说。
他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轻蔑地笑出声来,“你也会为闯祸而害怕?悄悄你那副样子,还以为你要把全船的人都扔到海底。”
我不禁想起了种田长官和一众企业家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种田长官还过来拍拍我的肩劝我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回去多喝喝菊花茶降降火。
害怕吗?其实我应该是不害怕的。这俗话说得好,人生在世,没脸没皮才是德。可是白野交代的事情搞砸了,我有些没有来的懊恼。
“真啰嗦啊中也。”
我还想说些什么,熟悉的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怕什么来什么,打来的人正是白野,还是他的工作号。
我犹豫着,我知道我应该立马接听,好好地汇报这一次的工作和游轮上的不美好的“意外”,但我想到白野也许有些意外和失望,我就鼓不起这个勇气。
“怎么不接电话?”
中原中也见我没接,瞥了我一眼。
“接,当然要接。”
我有点心虚,但我这迟疑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却别有了一番意思。
他皱了皱眉头,面色肉眼可见的不悦了起来,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的,“是你哪个前男友么?”
“我才不会给他们联系方式。”我说,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醋了,接了电话,“首领。”
虽然几不可闻,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刚刚快速平稳行驶的车头歪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原状,我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在肖想刚刚中也必定是本熟稔握着方向盘的手都随着那声“首领”而颤抖了一下。
“游轮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倒是愈发能干了。”
听说了…既然有这么多眼线,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帮助我啊!
我战术性地轻咳了一声,正色道:“非常抱歉,现在不太方便,待我回去后再细细汇报。这一次的差池,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我听见白野轻笑了一声。
“中也君…在旁边吗?”
“嗯。”我无比艰难地回应。
“开个免提。”
“哈?”
我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本能地照办了。
“任务后就去风俗街花前月下的习惯要好好改一下,这次可不能跑我房间耍酒疯了。”
轻飘飘的带着揶揄打趣的话语从我手中方方的手机里出现,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里更显的突兀了,白野虽然平日里说话颐指气使,霸道不容反驳,但他的声音确实带着独特的磁性魅力。震惊,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中原中也的脸一下就沉得和黑铁一样。
但没等我反驳几句,白野就说什么记得少喝点,喝酒误事就挂了,徒留下一脸呆滞的我和旁边冷得像极地寒冰的中原中也。
“那个…这都是些莫须有的事情,哈哈哈哈。”我觉得我的话语苍白无力。
他冷笑一声,回头斜睨了一眼,露出白森森的犬牙,“你这庆祝习俗挺有意思,跑首领房间耍酒疯?要不给我也点杯酒喝喝呗?”
我背后直冒冷汗,“嘿嘿,哪敢,嘿嘿。”
拿了药后,中原中也接了个电话,表情淡淡的,只是眼里的寒芒闪烁了一瞬。
怒意,杀气。
“看来遇到了些麻烦啊。”
我笑着打趣他,那种眼神虽然在他身上是第一次见到,但在我们这里却并不算陌生。照理来说,做到了那个mafia干部这个份上,这点的情绪管理是妥当当的,今日竟泄露了些许,是因为没有防备我吗?
他很快敛了神色,“有些事情要处理,送你到公寓楼下吧。”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车影埋没在横滨的泱泱车群之中,再也不见,暮下的阳光徐徐照过这片人声鼎沸的土地,我才久违地感受到一丝困倦——那是属于曾在这座魔都里作为打工人生存的,对于下班时刻来临独有的疲惫感。
和白野报告事情就是在捡他的话头来气自己。
“你这家伙…一早就根本知道了吧,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极为不悦地说。
对面的人不可置否地笑了,我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这算什么…看戏么?”
“放松。”他说,“是一个很好的发泄的机会。”
“你还记得我是个文职吗?”
我听得他冷笑了一声,“至此之后,不敬之臣皆当伏诛。是俯首称臣,还是连根拔起?”
“港口黑手党呢?也准备拿下吗?”我问。
那头喜欢唧唧歪歪的男人少见的沉默了片刻,声音也变得凝重起来,“不,那个组织是无法驯服的,需要另一种,更妥当的方式。”
我不知道白野心里打量的所谓更妥当的方式什么,起码知道了他并不打算吞并这个组织,我倒松了一口气。我有时很怕白野中二之神附体想要统治世界,虽然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这个,但港口黑手党是蛰伏在深夜的狼,他们的首领森鸥外更是如此,极其危险。
我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偌大的高层建筑的套房里,阵阵微凉的夜风吹来。春日里抵挡不住的冷意唤醒了昏昏沉沉中睡着的我,我几乎是烦躁地把露在金丝绒毛毯外的胳膊塞进去。正准备再度入睡时,一阵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恢复记忆以后,我的睡眠一向是差的,这样半梦半醒是很常见的,但不依赖药物而入睡,是很少见的,因此这样的时光我很珍惜。
但这些年在执行部呆着,那些高强度高风险的任务让我神经习惯性地紧绷,我可以感觉到,有人,站在阳台上,玻璃门未关,那人站在那里,悄悄的,一步一步向我这走来。
异能力——扶摇。
两米长的窗帘被晚风吹到飞起,这人像生怕吵醒我,每一步都蹑手蹑脚,几乎听不到脚步声。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我耐心地等待,等着他从玻璃门边缘一步一步地走向我。还剩下五步,四步…两步,一步。
这个人完全走到我的身边了,似乎举起了手像要触碰我——娘的,这可是五十层,这色狼可有点能耐啊!
在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我的一瞬,我反手抓住,一个使劲,双腿一瞪,起腰,翻身就是一踹,我听见他“嘶”地闷哼了一声,索性把他压在了身下,手往脖子探去,在这瞬间,我愣住了。
面前的中原中也龇牙咧嘴地躺在我身下,一双眼睛装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那个色鬼这么无聊爬到这层来。黑手党也会转行当采花贼吗?”我收回了手,在他的腰间坐了下来——我从以前就很喜欢坐在这,因为中原中也的表情会很有趣。
果不其然,他脸红了,但依然皱着眉,我低头一看,腹部的白衬衫有一抹红色。
我皱眉,“受伤了?”
很难想象,有人可以伤到现在的中原中也,且不说强悍的异能,这人的格斗术也是一等一的好,他称第二,何人敢称第一?即便是受血异能加持后的鹿芒大概只是勉强,再加上麻烦的重力,这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让让道啊。
我解开了最下的几颗纽扣,掀开一角,一道大约3厘米的横行切口,看样子本来是自行止血了,旁边有些碎掉的暗红的血痂,估计被我踹了一脚,又裂开了。
“因为是我所以没有防备吗?”我笑了,起身从他腰间下来。
“还不是以前你都睡得极沉,哪知道你会醒来。”他说着,龇牙咧嘴地起了身,靠在沙发上。
“打住,你还说我洗澡的水温像烫猪皮。”
“那是事实!怎么想那都不是正常人洗澡该有的水温吧!”
我冷笑,玩味地看了一眼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伸手细细摸过精壮的腹部,那些腹肌都不需要刻意的吸气就能看出形状。中原中也因我手下的动作脸变得更红,索性头扭到一旁不再看我,“住…住手。”
“怎么弄的?”
他瞥了我一眼,“战斗受伤的。”
“…”
我定睛看了他一会,这带着些审视意味的目光让中原中也有些不自在,他心虚地别开眼。
“说谎。”我毫不留情地说,“谁把你干成这样哪天就可以单枪匹马把我这房给铲咯。”
我又跷了个二郎腿,支肘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实话的话我就亲自帮你包扎。”
只一瞬,我感觉到他背后要冒出一条大尾巴悠悠地摇晃,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真…真的?”
他不耐地砸了咂嘴,一把拿起帽子扔在身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啊啊!对啊!没有那样的人啊!”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又弱了下来,“是我自己干的…”
“理由?”
“…我说正常人第一反应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慰问一下吧,再不济也该拿个医药箱过来包扎什么的。”
好吧,这就归功于他最近看的一本关于解析女性心理之——善加利用女人天生的爱怜之心——母性。
难道面前这家伙不是女人吗?说好的母性是女生与生俱来的一种独有的情绪呢?那些发表言论盖楼99+的说自己通过扮可怜,激发女性的“母性”心理而追求成功的例子呢?
此时的中原中也可谓悔青了肠子,他可是足足做了一天一夜的思想工作。吃饭在犹豫,洗澡在犹豫,睡前在犹豫,甚至睡到一半还会醒来接着犹豫。他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决意破釜沉舟试试这套“激发母性大爱法”,但就这样打水漂了,此时的中原中也只希望琉璃不要看出他打的主意。
“你说了我就帮你上药。”我说。
“!”
中原中也有些茫然,动了动喉咙正准备开口,我突然说:“不会为了找我的借口吧?”
中原中也语塞,一时之间反驳也不是,坦然承认也不是。他支唔了半天,我点了点头,起身要离开。但中原中也可就着急了,他一把拉过我的手。
“来…来来来来看你。”他有些结巴,“你瘦了,过得不好吗?”
我愣住了,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卧室里拿出了医疗箱,又折回来。
“这样的话直接问不好吗?拐得这什么弯啊。”我一边整理里头的东西边说。
他看着我把整瓶的酒精哗啦啦倒到碗里,拉住我的手,“如果能用碘伏就更好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苦肉计不准备演到底么?”
冰凉的酒精棉球擦试过伤口,中原中也皱着眉闷哼一声,就不再言语。原本的伤口平整而窄小,但我一脚实在是用力,边角都有些撕扯开了,露出下面红色的血肉。
“抱歉,这里头只有酒精了,忍忍吧。”
虽然我知道此时在这样的伤口上擦试酒精无异于再割一刀,半个盘子的酒精棉球都染红后伤口不在出血了。我用敷料和绷带一圈圈绑好,发现他的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笨蛋中也。”我说。
他这才睁开眼睛看着我,满脸吃痛后的隐忍。
“弄完了,你该回去了。”我说。
他不高兴地咂了咂嘴,“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nonono,一个问题5万。”
“…你很缺钱吗?”中原中也说。
“闯了祸,刚被扣了钱。话说你没事就回去吧,我这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又是做树洞又是包扎,我看你这样子好像还想留下来住一宿?”
他愣了一下,满脸写着“诶你怎么知道”,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张吃惊的面孔不断和先前那副冷峻的黑手党干部面孔重合,真是反差太大了。
还没等我开出逐客令,他说:“那你做旅店吧,金钱与住宿作为交换,就不是慈善机构了。”
我心说闹呢,我这是普通的旅店吗?横滨五十层的高档住宅,你想这么打发我?
但这一切的话语都在他递给我一张金卡后烟消云散,我看着手里的卡片陷入沉思。委实说我不缺钱,我就是身无分文还有白野的子卡,但扣了奖金确实多多少少让我有一种亏了的感觉,而且…我是真的喜欢捉弄中原中也。
我收了卡,指着他身下的沙发,“行吧,那你睡沙发,副卧什么的都没理出来,你将就一下好了。”
半小时后我看着躺在我身旁的脸陷入沉思。
“酒店服务是指酒店为满足顾客的需要而付出的智能和必要的劳动,是酒店的无形和无价商品。”他义正严辞地告诉我,裹了我的毯子就睡到我的床上了,“过来,我帮你暖。”
“你好像,还挺能干的啊。”
静默之中,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从他有些咬牙切齿的语气中我估摸着大约是那些男朋友的事情,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他死死地盯着我。
暖黄色的小夜灯照拂着中也线条流畅的面庞,只是眼里隐隐有着寒芒闪动。
“你这不是一个人把他们都踹了么?”
我忍不住笑了,轻轻摸着他的脸。他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别过眼去,“你瘦了。”
“工作么,总是辛苦的。没关系啊,有了你的卡,我好像稍微懈怠点也无妨。”
他“啧”了一声,翻身压上,穿着白色t恤的身体挡住了夜灯的光——我随便买来的衣服给他倒也挺合身的。
那双蓝眼睛在黑夜里似乎闪动着悠悠的光,然后落下了吻,先是试探性的轻啄,见我没有抗拒又进一步的加深,缠绵,动情。
他的手从身侧逐步到了腰侧,又在柔软的腹部停了下来,不安地摸索着,亲吻也停了下来。中也的头靠在我的颈窝里,我一口一口地喘着气,只感觉到他的头发不停摩挲着我的颈部。
“中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中也在难过。他闷声不吭地埋在我的颈窝,不停地蹭来蹭去,一只手不停地在揉着我的肚子。
渐渐的,我明白了,他在思念那个只在我腹中停留了短短时日的孩子。
“没事的。”我轻声说,“都已经过去了。”
“真的吗?”他说,声音轻悠悠的,“我有时也会怪自己啊。”
我笑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中也抬起头来看着我。
“开始我也会怪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我。”
我也会怪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也会怪你,为什么殃及池鱼,那段经历过于惨痛,过于绝望,以至于我到至今都无法面对黑暗,连入睡都需要光亮。
“可是慢慢的就不会的,在东京的日子里我想明白了很多。”我说,“人性最浅薄的地方就在于——一错抵百好,可你又有什么错啊,也只是受害人罢了。我想你也和我一样,在某些个深夜里难过,哈哈,也许还有痛哭,心里想着一件件以前的事情,又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现实。但日子只能一天天的好过,别无他法。”
他只是看着我,嘴角扯出一个笑容,“真的是,话都被你这家伙说完了。”
他低下头继续刚刚中断的吻,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也愈发躁动,伸手在他的腹部绷带旁轻轻一按,他“嘶”了一声,唇舌分开。
“再怎么着,也要等身体好了吧。”我说。
他“切”了一声,刚准备下来,目光突然在我的左手腕那顿了一下,我心里“咯哒”一下,下意识地想缩回手,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左手,手指在缠绕的绷带那不停摩挲。
“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你的手到底怎么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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