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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09章 禁烟禁赌,抵制洋货2


在浙江省政府委员的任上,马寅初还着重抓了税制改革[  本小节的撰写,参考了邓加荣:《我国经济学泰斗——马寅初》,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06年,第49-53页。]。具体而言,便是改革税法,实行两税制。此事之行,也让马寅初备极苦闷与痛心。他后来无限伤感地对人说:“我在浙江,不,也可以说我一生之中做了两件最吃力而不讨好的事:一是禁烟,一是改革税制。”

        过去的税法非常混乱,既不公平、公正,也没有一定之规。一方面是乱摊乱派,刁难苛罚;一方面是偷漏贿买,有产无捐。马寅初决定对此加以改革。他将全省的地方税统一改为田赋与营业税两种(两税制),“两税制者,所以使负担平均之税制也”。这样做,“于国家和人民经济,均为有益。无税可以有税,增加国家赋税,于国家经济有益;小地变为大地,可以增加生产,于人民经济有益”[  马寅初:《浙江之两税制》,《马寅初全集》第四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92页。]。1928年3月16日,在浙江省政府第九十一次会议上,还专门为此做出决议案:由马寅初任浙江省财政审查委员会主任负责监督税收,改革各项措施的贯彻执行。

        在税制改革方面,因为大的税收项目已由财政部全部包揽过去,余下的仅是地方捐税,数目很小;而就是这些有限的税收项目,财政部还要不断地直接派员下去抢收截留,地方毫无一点抗争的能力。中央政府所设立的税收,则是榨取穷人、免除富人。因为怕有钱人反对,他们不敢创立公平合理的新税(如累进所得税等),这样就只能加大旧的捐税的征收率。用马寅初的话说,既然“不能办富人税”,就“只能在穷人身上着想”。在马寅初看来,这样做是与孙中山所提出的“民生主义”精神背道而驰的。其结果是,“公平合理之新税不能举办,而穷人税之煤油特税与盐觔加价等,反愈加愈重”。此外,又由于官吏腐败,自己无德无能去征税,就将征税承包出去。于是,穷人所纳之税,很大一部分落入承包商的口袋,只有很少一部分进入国库。马寅初对此痛心疾首,“此种丧心病狂之事,在昔日满清政府及军阀所不敢为者,而今已现于青天白日之下,诚可谓每况愈下,令人为之痛哭也”!之所以如此,“其根本原因,至于吏治之不良,道德之堕落”。对症下药,教育或可奏效,“十年教育以后,或有希望”[  本段引文,均出自马寅初《吾国编制预算之困难》一文(《马寅初全集》第四卷,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47-151页)。]。

        正是抱着“教育救国”的理想和“十年教育以后,或有希望”的信心,马寅初辞去了浙江省政府委员之职,又重返教育战线,先后在浙江财务学校、上海商学院、上海交通大学、南京金陵大学和中央大学等校任教。

        在浙江省政府任职期间,马寅初还有过另外一个壮举:抵制洋货[  本小节的撰写,参考了李正宏、黄团元的《民族瑰宝马寅初》(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30-32页)。]。

        在一次省政府委员会上,张静江问计于马寅初:如何发展浙江经济?马寅初说:浙江省要发展经济,必须重点发展民族工业;而要发展民族工业,必须抵制洋货。为什么这么说呢?马寅初举例做了说明。

        先来看张謇[  张謇(1853-1926),字季直,号啬庵,江苏南通人。中国近代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被称为“状元实业家”。]。张謇1894年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次年得张之洞、刘坤一的支持,在南通创办大生纱厂。后又举办通海垦牧公司、大达外江轮步公司、复新面粉公司、资生铁冶公司、淮海实业银行等企业,并投资苏省铁路公司、天生港轮步公司、镇江大照电灯厂等企业。1913年任袁世凯政府农商总长,1915年因不满袁世凯称帝而辞职南归,继续办理实业。所办实业最初经营顺利,盈利丰厚。但从1922年起开始亏损,到1925年共亏欠白银125万两,导致大生纱厂经营失败。1926年,张謇在“謇不幸而生中国,不幸而生今之时代,尤不幸而抱欲为中国扬眉、为书生吐气之志愿”的感叹中病逝。

        再来看荣氏兄弟[  荣宗敬(1873-1938),名宗锦。荣德生(1875-1952),名宗铨,号乐农,江苏无锡人。中国最大的民族资本家。]。荣宗敬、荣德生兄弟于1907年在无锡创办振新纱厂,1912年在上海创办福新面粉厂,1915年在在上海创办申新纱厂。兴盛时期,其茂新、福新、申新三家总公司拥有12个面粉厂和4个纺织厂,资本总额达1200万元以上,被人称为“棉纱大王”、“面粉大王”。

        张謇为什么失败?荣氏兄弟为什么遭遇险境?中国的民族工业为什么在进入20年代后迅速萧条下去?马寅初接着做了分析。

        第一,外资的进入。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日本及西方列强卷土重来,再度加紧了对中国的商品倾销和投资设厂。仅仅在1924年,中国进口商品的总值就较1913年增长了一倍,大大缩小了中国民族工业赖以发展的商品市场空间。

        其次,中国的民族工业与与享有特权的外资企业所处地位是不平等的。以捐税为例,长期以来,中国工厂的产品要缴纳重重的厘金(过境税),而外商工厂的产品则只缴纳一道“子口税”即可通行全国。

        接下来,马寅初就抵制洋货与发展民族工业又做了分析。

        现在不允许外国人办厂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采取抵制洋货的办法来支持和发展民族工业。一方面,抵制洋货能取到与保护关税同样的效果。中国是后进国,产品难以在外国插足,只能内销。而国内洋货充斥市场,海关又在外国人手里,中国产品的销售必须得到外国人的许可。只有抵制洋货,才能促销国货。另一方面,将抵制洋货与发展民族工业紧密联系在一起。在抵制洋货之时,可乘机发展民族工业。这样,既能达到保护民族工业的目的,又能迫使英、日对中国关税权的主动让步。在《中英日之经济关系》一文中,我就说过,“中国既不能在关税上实行保护,那么抵制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办法”。

        马寅初的发言得到了与会者的认可。于是,“抵制洋货,发展民族工业”成了浙江工作的重点。一时间,“抵制洋货”、“我用国货”的口号遍布浙江大地。

        为了进一步振兴民族工业,马寅初在杭州策划举办了盛况空前的“西湖万国博览会”。“西湖万国博览会”开幕于1929年6月6日,闭幕于10月10日,前后历时四个多月。博览会期间,但凡浙江、乃至全中国的民族工业产品,都可在“西湖万国博览会”评奖。举凡产品有企图而需要扩大再生产的,主办者给予竭力支持。“西湖万国博览会”的举行,为国货大造了声势!

        为了加快浙江的发展,马寅初又向张静江参议,成功地从洋人手里收回了“莫干山主权”,创办了“江南汽车公司”和“淮南铁路公司”,还接办了“长兴煤矿”和“馒头山煤矿”,并且修建了杭州至江山的铁路。所有这些,既没有依赖外资,也没有依靠洋人,多数由浙江省自力兴办——浙江仅领公款10余万元,而支出和创造的价值高达5000多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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