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黄粱梦中惊坐起,一朝又回解放前
要不干脆卖个面子配合叫两声?
该怎么叫来着!
算了,还是跟着感觉走吧,这男的在外鬼混一整天,他还有劲折腾么,若没有,年纪轻轻的,那可太菜了,若有…
还不如没有。
就在赵无瑕对此事猜忌得乐此不疲时,盖头忽然被扯下了。
对,是扯,不是掀,也不是接,更不是撩,是极其野蛮暴力的扯,毫不怜香惜玉。
赵无瑕腾的站了起来。
“新婚当日你特么出去找女人,给老娘戴顶大绿帽子,老娘还没找你事呢,你倒先这鸟态度!”
当然,这话赵无瑕只敢在心里说说。
独自一人穿越男尊女卑的古代,面对的夫君又是皇子,自己几斤几两,她还是拎得清的。
她又不傻。
所以即便心里有滔天怒火,但站起来时,赵无瑕面上仍是笑意盈盈。
社会人,谁还没点演技。
“夫君~”
随着一声千娇百媚的轻呼出口,赵无瑕低首侧目,一汪秋水明眸羞怯万分的寸寸上移。
到夫君那性别特征明显的喉结时,她欲看不敢看地一抬眼,极快速的往夫君脖子上方轻轻一瞟。
“呵呵呵~”
眼皮还没翻下来,她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这这这…………
这人不是那日在积玉桥上见过的白衣郎君么!
天呐嘞,究竟是哪辈子的缘份,怎么让他到碗里来了。
他那天在桥上盯着自己看,难道是知道自己将要被选为他的王妃,忍不住好奇,前去偷窥?
这傻小子!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毒妇!”
看着面前的如花笑颜,李佑卿忽从齿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好比一柄蒲扇,迎面拍到赵无瑕脸上。
赵无瑕却不以为然,依旧笑得灿烂。
帅哥就是不一样,骂人的声音都这么淳厚悦耳。
也没啥,她原主五月初五出生,五毒尽出,可不称得上是毒妇。
再者说了,人家天潢贵胄,凤子龙孙,自己原主小门小户的闺女,还是个克星命,哪个皇子乐意。
他有情绪能理解。
不过圣旨赐婚,他也就骂骂人的本事,骂完还不是照样拜堂洞房,还敢反抗不成。
就是夫君这小脸蛋,哎呦呦,惨白惨白的,不像是气的,倒像是昨晚被人放过血。
唉!
不是自家男人,外面那些野花到底不知道爱惜。
罢了。
年轻人,谁还没有个被诱惑的时候,多大点事,前事既往不咎,从今往后,就让她这朵家花好好疼他吧。
可可可可该说点什么缓和缓和这紧张的夫妻关系呢?
看看李佑卿冷若冰霜的脸,赵无瑕觉得,说还是不好使,得做点什么。
说做就做,她伸手去拉李佑卿腰带的同时,又娇声嗲气道:“夫君,夜深了,妾身替您宽衣就寝吧。”
“不知羞耻!”
冷不丁又闻一声谩骂,赵无瑕抬头看了李佑卿一眼。
这男的怕不是有毛病,都合法夫妻了,羞耻什么呀羞耻,虽是古代男人,但也不至于含蓄成这样吧。
是不是得再主动点?
一不做,二不休,赵无瑕索性抄手将李佑卿抱了个满怀:“夫君~”
“嘶~贱人!”
李佑卿猝然发出一声闷哼。
这女人不老实。
抱着他的瞬间,便从臀到肩,将他后背摸了个遍,包括昨晚被她匕首刺中的伤口。
李佑卿弄不明白,前世,床笫之间她故做娇羞含蓄,欲拒还迎,后觉妃位不保,更是主动献媚邀宠。
但也不曾似这般露骨。
重生的这一个多月里,这毒妇究竟遭遇了什么变故,胆大得让人惊骇。
赵无瑕不知李佑卿的前世今生,只觉他三次开口说话,便骂了她三次。
她是不是得还句嘴。
可埋头听听李佑卿那规律得没有丝毫起伏的心跳,她放弃了。
这男的对她没一点感觉,她若不知好歹一句话把人惹毛,两人杠起来,新婚之夜暴揍皇子夫君,她怕是难留个全尸。
为逞口舌之快丢命,非明智之举。
今儿午晚两顿饭在王府吃的,九菜一汤,八荤两素,伙食比赵家不知要高出多少个档次。
还是留着命吃些好吃的吧。
赵无瑕松开手,退后一步,满面堆笑地福了福身:“妾身唐突了,夫君请自便。”
“哼!”
李佑卿背疼,腿也不得劲,一甩袖,解腰带,去外袍,除深衣,脱得只剩内里上下衣裤后。
上床拉过被子脸朝里趴下。
丝毫不觉当着赵无瑕的面宽衣解带,有何不妥。
他此刻停留在前世。
在他身边睡了五年的女人,老夫老妻的,他的一切,她都知晓,两人熟得不能再熟,没什么可避讳的。
赵无瑕却不同,眼睛都直了。
李佑卿每脱下一件衣裳,就有一阵香风向她扑来。
还是那日的铃兰花香。
再加上他薄衫下隐约可见的胸肌,宽厚一分则显莽壮,窄薄一分又嫌娘气。
背腰也是,刚才摸的时候就觉精瘦,现在看,不仅精瘦,线条还格外流畅。
特别是他那小翘臀,绷得紧紧实实的,一看就很有力量。
整个人都长在她审美点上。
但他趴着睡是几个意思,怕她霸王硬上弓?
胁迫皇子,她哪敢呀。
可新婚之夜夫君不管她,自顾自先睡,这就很尴尬了。
“呵呵呵~夫君,你用的熏香是在积玉桥南城那家脂粉铺买的吧,我用过他家的桃花玉颜膏,搓泥,不好用,你千万别买。”
趁李佑卿还没睡着,赵无瑕挠着头,找了个他们之间,有可能聊得来的共同话题搭讪,企图缓解尴尬,顺其自然上床睡觉。
然而,李佑卿的脸却黑了。
他惯用铃兰熏衣,所以衣袍上尽是铃兰花香,前几次行刺赵无瑕时,他特意用浓烈的百花香掩盖,唯恐她日后辨出。
现在赵无瑕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恼恨得狠。
恼恨自己那般顾忌,皆因见面三分情,他没有把握能不顾念旧情,一举杀了她。
结果很讽刺,他果真没狠心杀了她,依旧让她成了他的王妃。
冷冰冰的,李佑卿甩出一句话:“老实待着,不许上本王的床!”
赵无瑕:老娘稀罕上你…………床!
现在看来,太卜署那老头还是不老实,什么三皇子性格温厚,脾气好。
好个屁,李佑卿就是个坑,巨坑。
送李佑卿后脑勺一个白眼,赵无瑕往外间去了。
外间那张螺钿花鸟榻,规格不比里间那张雕花床差。
她睡那是一样。
可不巧,也不知屋里有啥大宝贝,卧房内所有箱柜竟然都上了锁,偌大的屋子,她愣找不到一床铺盖。
秋已过半,夜里冷,赵无瑕又回到了床边,听李佑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脱鞋提起裙子,一脚跨到了床里头。
他是夫,她是妻,他的炕头理应分她一半。
且他那句不许上床,是害羞也不一定,她得积极促进双方和谐共生。
利索的脱下外衣,赵无瑕钻进被窝安心躺平,无意间一扭脸。
哦哈,农历九月的天,居然有只大蚊子叮在她亲夫君雪白的脖颈上,那吸得饱胀的肚子,好似颗红樱桃,实在嚣张得很。
不知死活的东西!
啪——
赵无瑕一巴掌下去,蚊子瞬间归了西。
李佑卿也一个激愣睁开了眼睛,瞳孔随之一乍。
这女人趁他熟睡之际,不仅上了他的床,居然还胆敢打他的脸!
前世她再放肆也不敢如此。
就在李佑卿雷霆之怒将要爆发之际,赵无瑕把掌心怼到了他面前:“呐,蚊子吸你血,我帮你打死了。”
血,鲜红的血,他母亲惨死时,那口莲花缸里的血就是这般鲜红!
李佑卿忽地又闭上了眼。
赵无瑕收回手看看,又看看李佑卿,纳闷得很。
怎么回事,这人刚才看着像是要发脾气,怎一眨眼又睡着了,他都困成这样了?
算了,不管了,今儿先睡,明日他若发脾气再看怎么个对付法吧。
拿床头帕子擦掉手上的蚊子血,赵无瑕倒头躺下。
穿越前,因为老爸老妈身份的特殊性,她夜里从来没敢睡安稳,穿越后被莫名奇妙追杀,她也多是浅眠。
今日,王府的被褥绵软蓬松,馨香沁鼻,又混合着雄性特有的荷尔蒙味道,如小时候躺在老爸怀里那般踏实。
赵无瑕舒舒服服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床外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只有几个嬷嬷守在床前。
眼神虽不友好,像盯贼一样,但赵无瑕仍是受宠若惊。
果然当了王妃排场就是不一样,起个床都这么多人侍候,不管上人下人,以后都是一家人。
“呵呵,您各位都用过早饭没…”
不等赵无瑕刷完好感,一个管事模样的嬷嬷福了福身,拉长了烧饼似的扁平脸,一板一眼道:“王妃,王爷交代,说您醒了之后,请您即刻回娘家为表舅守孝,他何时派人去接您,您何时再回府。”
……!!
黄粱梦醒惊坐起,一朝要回解放前。
赵无瑕定定看着嬷嬷。
从嬷嬷庄严肃穆,趾高气昂的神情中可以看出,这不是一句玩笑话,乃既定事实。
狗屁!
什么何时接何时回,哄三岁小孩呢,圣旨赐婚,他李佑卿不敢反抗,就来这出,搞变相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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