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坐等拜堂
所以当下,赵无瑕便来了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春晓速去她奶那里端来一大锅醒酒汤,把后舱卢氏和莫氏煮的灌入牛皮水囊中,再按照她们原来的量换上。
等卢氏和莫氏往后舱去,料想她们是要动作,她打个响声,抢在她们前头让春晓拿着牛皮水囊进来。
给赵明珠和赵清瑶各倒一碗后,又扯着王妃的名头敬她们。
王妃敬的,赵明珠和赵清瑶再不情愿,也一口干了大半碗。
后来可见,赵无瑕喝的醒酒汤乃钱老太传统工艺萃煮,酸甜可口安全零添加。
而卢氏一干人喝的呢,是为古法秘制黑暗料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碗即倒地。
躲过阴招算计,她本想离船回家,第二天好入王府,奈何酒确实喝得多了些,道走不直,就地躺船舱里了。
不想迷迷糊糊间,她又闻到了那熟悉且浓郁的香味儿。
果然,没一会,那人拿麻绳套她脖子,还找了帮手,极不讲武德。
现在想来,赵无瑕仍有几分余悸。
如果她不慎喝了卢氏和莫氏煮的醒酒汤,不仅会误了她入王府的时机,弄不好小命都得交代了。
这俩女人蔫坏,以后各自安好吧。
“昨儿晚上她们也挺累的,就让她们躺着吧,船主来收船时应该会叫醒她们。”
话毕,赵无瑕上前扯下挂在卢氏胸前的钥匙,离船上岸,走路霍霍带风。
杀她那刺客被干掉,如何叫人不快意。
到家打开门,烧热水洗个澡,换上嫁衣梳妆好,没等一会,迎亲的花轿来了。
虽闻尊贵的襄王殿下偶感风寒,不便亲迎,但皇帝陛下委派的礼部大臣,一样让赵家所在的柏泉巷蓬荜生辉。
迎亲的彩幡华盖从赵家门口,一直排到了径河大街上。
卢氏没准备嫁妆,赵无瑕也没指望。
将赐婚圣旨和腰带装入囊包,给春晓背着,再欢欢喜喜盖上盖头,坐上花轿,来到了襄王府门前。
落轿,入府,被喜娘搀入一处暖阁,坐等傍晚拜堂入洞房。
只是,直等到月上柳梢,都没见着她那王爷夫君的人,暖阁里除有两个婢女送饭来过,就再没人进来。
不知道古代结婚什么规矩,反正赵无瑕觉着把人晾一天就不对。
眼见时间快到二更,她叫醒了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春晓:“春晓,你去外面找人打听打听,看这家王爷是病得下不了地还是怎的。
若下不了地,拜不了堂,问问府里管事的,看安排我们今晚住哪,不能让我们干坐着等,大晚上的我们得睡觉。”
“哦。”
春晓揉揉眼睛答应一声出去。
好一会小跑着回来了。
进门便转身关了门,神神叨叨的,像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姑娘,我跟你说噢,姑爷不是受了风寒不去迎你,是昨儿夜里偷偷出去狎妓了,半个时辰前府里人才把他给找回来哩。”
就这。
赵无瑕点点头。
既然王爷夫君有狎妓的嗜好,那么婚后两人互不打扰,各过各的小日子,就没甚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还好是她,若是别的女人,新媳妇在这等着拜堂,夫君在外面眠花宿柳,非得气死不可。
可这事吧,多少有点堵心。
“我让你去打听拜堂和今晚住哪的事,你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姑娘别急,我后面还有好消息呢。”
赵无瑕无所谓好坏的笑了笑:“哼哼,我觉着你说的这个才是好消息。”
“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
就嘴硬。
春晓冲赵无瑕瘪瘪嘴,接着笑眯眯道:“姑爷已经在沐浴更衣了,一会就拜堂,听府里的人说,咱们姑爷长得可俊了…”
“啊~”
赵无瑕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之前她还有那么点小期待,但现在,她心静如水,心如死灰。
待会床上直接躺尸吧。
接下来,安静了一日的王府又有了些办喜事的气氛,不似白天那样,人一送到,礼乐仪仗一撤走,只剩了个寂寞。
好一会,又有喜娘进来,给赵无瑕盖好盖头,搀出暖阁,走完拜堂等一溜繁琐程序,春晓被带至别处安歇。
赵无瑕被送入洞房。
她那王爷夫君还在宴客,没跟进来,喜娘说几句吉祥话后也退下吃酒去了,屋内就剩了赵无瑕一人。
扯下盖头往屋内一瞧,这装饰雅致,冬暖夏凉,两百见方的大卧房,之前居然就她那王爷夫君一个人住!
人和人的差距怎这么大咧。
酸了一小会,赵无瑕随之又自鸣得意。
不是两百见方的大卧房,就不值得她费那么大劲进来。
再细瞧瞧,里间那张紫漆檀木雕花床目测宽过两米,日后供和她那王爷夫君同床异梦,井水不犯河水,定是妥帖。
赵无瑕对新住处很满意。
时候也不早了,伸个懒腰,她四仰八叉往床上一倒,准备先睡会儿,突然嘎吱一声,门开了条缝,她赶紧又坐了起来。
屋外的人却迟迟不见进来。
门口,骆秋搀着李佑卿。
见李佑卿抬手刚推开一点门缝,忽又停下,合掌紧捏成了一个拳头,青筋绷紧,好似要将手指掐进肉里。
他不放心,忙又小声劝慰道:“王爷,赵…王妃已然进了王府,您与她纵有千般仇万般恨,也千万得忍住,不能再杀她。
过了今晚,远远的把她赶到别处住着,再不见她就是,往后您日子该如何过,还如何过,岂不两全。”
李佑卿冷脸不语。
昨晚天黑,赵无瑕匆忙中将石头绕过一支船桨推了下去,而船桨恰巧又卡在小蓬船的舱缝中。
致使绑他的绳子绕在了船桨上。
所以石头下沉,他反而被拉起来吊在了小蓬船和大伎船之间。
就那么着,直到晌午伎船船主来收船,他才得以被人发现救下。
但骆秋诌个什么理由不好,诌他狎妓,实在可气得很。
“你那五十板家法可领了?”
……骆秋转脸看向李佑卿,像不认识他似的。
王爷半天不进洞房是在想这事?他这不是恩将仇报么。
拂晓前。
骆秋被救上来后没敢走,溜到暗处等好半天,见船家救上来的是赵无瑕,他赶紧偷偷雇几个船工下水去寻李佑卿。
可摸到天亮,连李佑卿一只鞋都没捞着。
为防不测,他迅速做了两手准备。
首先,将所有积蓄都带在了身上,若天黑前找不到李佑卿,或找到李佑卿的尸体,他毫不迟疑,立马跑路。
其次,他入宫奏明皇上,称襄王殿下突染风寒,不便亲迎,请王妃自行入府,或改日迎娶。
毕竟李佑卿还是有找到的可能,他要为李佑卿延误迎亲,找一个黄冕堂黄的借口。
当然能不娶更好。
然皇上当李佑卿是不满太卜署为他选一介民女为妃,故以身体抱恙为由,拒不亲迎,发起无声的抵抗。
圣旨乃金科玉律,女家虽是小户人家,但既已选定,便不能言而无信,在天下臣民面前丢了典范,失了礼数。
皇上遂命礼部大臣代李佑卿将赵无瑕迎入襄王府。
赵无瑕顺利入府,骆秋只得再加派人手寻找李佑卿,所幸晌午时分终于找到。
只是九月水冷,李佑卿半截腿吊在水中被泡得没有知觉,背后又受着伤,昏迷不醒。
而府里又有宫里闲得无事的娘娘、嬷嬷们坐等吃喜酒,若瞧见李佑卿被抬回去,定会生出事端。
骆秋索性将李佑卿抬入一家医馆,经过一番医治,傍晚李佑卿总算是醒了过来。
而这期间,为转移府里众人的注意力,骆秋早已放出风声,称李佑卿并非染疾,乃夜宿花柳,狎妓饮酒不知归时。
此消息一经公布,迅速抢占王府头条。
所以当李佑卿被搀回府中时,所有人都道襄王殿下年少风流,多情孟浪,没人注意他其实是负伤,行路不便。
一场祸事就此掩饰过去。
可李佑卿却不领骆秋的情,回府便要将骆秋法办,责怪骆秋不该诌他狎妓,污他清誉。
“王爷,是属下救了您嘞!”
您怎还矫情上了呢。
干瞪眼好一会,骆秋终憋出一句话,后面那句只是腹诽。
“哼~”
李佑卿斜眸往骆秋那方瞥了一瞥,似笑非笑道:“若非那女人粗心大意,让本王得以活命,只怕此刻你早已逃出了京州城吧。”
骆秋……
他确是有此想法。
“罢了,赵家姐妹十一本应入承王府、惠王府,可昨晚她们也在伎船上,并未奉召入府,你若不愿受家法,便去打探打探,看其中是何因由。”
话毕,李佑卿撇开骆秋的搀扶,推门进去。
他与赵无瑕乃圣旨赐婚,若他不入洞房,或赵无瑕在新婚之夜暴毙,定会有人以此大做文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日实在伤累不堪,先歇息,明日看是将她就此软禁于府中,还是如何。
卧房内,闻停顿了半晌的开门声忽又继续,赵无瑕赶紧又坐直了些。
虽说除了生死她对别的事不上心,可这男的毕竟是她今后的饭票,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就看一会怎么个躺尸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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