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
这个臭不要脸的,昨晚还拉她衣襟偷看了。
真是。
当时想着二人是合法夫妻,她非但没阻止,还装作不知,主动骚了那么一把。
今日他却要退婚。
那不就等于白送了便宜人家占,人家还嫌她寡淡没油水么。
李佑卿这烂人,他既怕被克死有了退婚的打算,昨晚就不该看她。
看了再退,等同于护肤品拆了塑封后退货,试问哪个淘宝卖家会乐意?
她虽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但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皇子打不得骂不得,当面理论几句总还是要的,不能吃哑巴亏。
“李佑卿人呢?”赵无瑕横眉问道。
“王爷入宫给皇上皇后请安去了。”
“他让我现在就走?”
“王爷确是如此交代。”
赵无瑕……
躲着不见,不想负责,怎么碰上这么个渣渣,怎没像蔡老五那样,昨晚就把他给克死咯。
真是老天不长眼。
好半晌,见赵无瑕咬牙愣坐着没动,管事嬷嬷又连讥带讽的催道:“王妃,您请快起吧,您的婢女已经在大门外等您好半天了。”
“狗男人!”
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怪社会。
愤骂一句,赵无瑕下床穿好衣裳,对嬷嬷们道:“十一那日的聘礼入了你们襄王府,烦请与我清点出来,我好带走。”
管事嬷嬷嘴角掀了掀,似笑非笑,对此表示非常抱歉:“聘礼倒是在库房放着,但钥匙在王爷身上,奴婢们拿不出来。”
“没有东西折钱也是一样,你们给我取一千贯钱来,作为我回娘家这些日子的开支用度。”
“一千贯!”
几个嬷嬷同时掀了嘴角:“王妃好大口气,咱们王爷一年的食禄也才三百多贯,您这开口就是一千贯,可不是想饿死奴婢们。”
赵无瑕没想谋财害命,只想要回本属于她的那份财产。
她迅速算了算。
一贯等于一千文,一文换算成人民币是一块,一贯就是一千块,一年三百多贯,那就是人民币三十多万。
堂堂皇子,年薪才三十多万,谁信!
皇室婚姻,顶级豪门中的天花板,她只要区区百来万的分手费,可以说是很有自尊了。
李佑卿却想在她面前装穷赖账。
没门!
赵无瑕踢了踢床踏板:“你们别当我不识货,他李佑卿若只那点食禄,我问你们,这里间的床外间的榻,都是价值几何?”
管事嬷嬷拢拢袖口,皮笑肉不笑的诉起了苦:“王妃呐,不瞒您说,您还真识货,咱们王爷屋里的东西,可不是最好的。
但也就咱王爷屋里,您出屋门看看,咱府里上下铺陈,各处栽种,哪一个敢胡乱动用。
您昨个才进来,许是不知道,咱王爷母妃去得早,根基浅,皇上疼他聪颖温厚,又打小没了亲娘,才破例封了王,不让人欺负他。
但也只是个虚封,没有实禄,咱王爷原本那些食禄被层层克扣下来,真正到咱们府里账上的也就那么点。
您如今是他的王妃,得为他算计着些才是,怎一开口就要一千贯,您让咱爷日子怎…”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等嬷嬷说完,赵无瑕出屋门爬上了凝晖院内的一座假山。
放眼望去,如嬷嬷所言,偌大的王府,除凝晖院红墙绿瓦,装饰雅致,奇花异草四季常青外,其余各处再见不到一抹鲜亮颜色。
整个王府暮气沉沉,好似一处只有孤寡老人居住的破落村庄。
瑟瑟秋风吹来,枯败的枝叶在风中有气无力的飘摇着,那次第,怎一个荒凉了得。
赵无瑕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再回想昨日燕坐的暖阁,里头陈设简陋,比赵家花厅强不了多少,进去送饭搞招待的婢女也没两个,今日嬷嬷们又穿得也仅是个得体。
李佑卿是真穷!
天杀的,还以为嫁了个金龟婿,没想是个假大空。
太卜署那老头坑她不浅。
但是,昨个伙食不错,婚礼排场还不小,这又如何解释?
下了假山,赵无瑕进屋便对正着手撤屋内大红帐幔的嬷嬷们厉声道:“你们在我面前哭穷说没钱,但昨个婚礼酒宴,歌舞布置,这些没钱可办不成!”
管事嬷嬷按命办事,也不惧赵无瑕的呵斥,不慌不忙抖抖手上的帐幔,理直气壮道:“实话跟您说,您和咱们王爷是圣旨赐婚,婚礼上的一切用度都由宫中内库拨钱操办。
办完了,您瞧,这些东西奴婢们还得浆洗干净给退回内库里去嘞。”
顿了顿,不等赵无瑕说话,嬷嬷叹口气,转而又卖起了惨:
“唉,跟您说吧,咱虽是王府,但过日子与那些小户人家是一样,几十张嘴吃饭,素日里也是紧着节俭二字,饭食吃多少做多少,碰上节日才…”
“得,你打住!”
赵无瑕一扬手,喊停了嬷嬷。
她原主小门小户的人家,这些豪奴不把她放眼里也是常理,都是当不得家的人,她犯不着跟她们打嘴仗。
狗男人也就这点本事了,自己躲着,打发几个下人来软硬兼施,哭穷卖惨,让人瞧不起。
任他年薪再少,开支再大,只要夫妻关系存在,他就得支赵赡养费。
且再不济他还有大房子住,能得个表面光鲜,她呢,啥没有不说,一夜之间还不明不白成了已婚妇女。
多少得要点补偿。
“一千贯没有,那他说给几贯没有?”
“这个王爷可没交代。”
管事嬷嬷福了福身,再次表示抱歉。
……!
一文不都想给!
赵无瑕一句祖传国骂差点飙出来。
四下看了看,她紧走几步,左手抓过妆台上的一面八宝掐丝铜镜,右胳膊箍起花架上的一个青瓷高颈梅花瓶。
赡养费一分没有,春晓是雇不起了,这几日的工资要给她,还有伙食钱也得一并给卢氏结清。
但愿这两样东西够吧。
天,这叫什么事。
拿着东西走到门边,几个膀大腰圆的嬷嬷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无瑕:“…………你们甚意思?”
“王爷有令,命奴婢们看着,不许您带走府里一针一线,奴婢们都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奴婢们。”
赵无瑕抿了抿唇,明白了。
屋里箱柜上锁,搞半天是在防她。
……
若她现在拆了李佑卿的王府,会是怎么个大场面?
赵无瑕四十五度斜角望天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她刚卸块门板,就会有府丁过来把她摁趴下。
以一敌众,她打不过。
做人得实在,这牛她不吹,且拆迁是个技术活,没有推土机辅助,她也干不了。
“让李佑卿等着接休书吧!”
撂下一句话,赵无瑕一松手,哐啷砸了手里的花瓶和铜镜,穿着凤冠霞帔出凝晖院,往襄王府大门去。
一介民女休王爷夫君,她也就嘴上说说,顺便砸点东西破他财,图个解气。
后边,待赵无瑕走出几丈远,一个年轻嬷嬷心疼的捡起地上碎了的花瓶瓷片,对倚着门框往外瞧的管事嬷嬷道:
“何嬷嬷,您瞧她那跋扈的样,还要休咱王爷呢,她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几个脑袋。
也不知道咱夫人如何想的,她就碧尘姑娘那么一个亲闺女,碧尘姑娘打小又与咱王爷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
夫人怎不去向皇上请旨,让皇上给咱王爷和碧尘姑娘赐婚,怎还让一个小门小户的外人钻空子。”
提起这档子八卦,何嬷嬷来了兴致,见跟前没人,索性聊上几句:
“夫人是王爷的乳母,哪怕对咱王爷有养育之恩,得再多尊荣,说到底依旧是个奴婢,她生的闺女自然也是个奴婢。
咱王爷虽不得宠,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皇子,皇上怎会让他娶一个奴婢为妃。
赵家小门小户的人家是没错,可人家祖上是跟着咱大周朝开国皇帝打过江山的。
往好了说,赵家姑娘不仅是太卜署把关挑选的,还是名门之后。
你说,若是你儿子娶媳妇,一个是奴婢之女,一个是命格相宜的名门之后,你选哪个?”
年轻嬷嬷笑了笑:“您这话说得在理,谁不想好,不过也不打紧,咱爷再纳碧尘姑娘做妾是一样。”
“做妾?”
何嬷嬷摇摇头:“夫人若是甘愿让女儿做妾,只怕早几年就不明不白把碧尘姑娘给王爷了,哪用得着在外置宅院让她搬出去单住。
又请先生教习琴棋书画,作个大家闺秀的模样来教养。
你是不知道,今儿一早王爷身边的骆长史去向夫人请示,说咱爷让赵家姑娘回娘家守孝,只一开口,夫人便满口就答应了。
你说夫人多稳妥的性子,这么些年府里大小事,她哪件不是为王爷着想,又哪件料理得不光亮。
唯独这件事,你我看着都觉得不妥吧,偏偏她就允了,一早还吩咐人去接碧尘姑娘回府,你道这是为什么?”
年轻嬷嬷一滞:“见王妃入府,夫人坐不住,要让碧尘姑娘鸠占鹊巢?”
“你知道就好。”
道一句,何嬷嬷扬了扬手里从床上找到的,沾了蚊子血的帕子,冲赵无瑕的背影嘀咕道:“还休王爷呢,说那气话做甚,自己个肚子若是不争气,这辈子怕是再难踏进襄王府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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