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是谁的？
医生这话一说出来，程霖跟秋城瞬间就愣住了，气氛也瞬间凝固。
在秋城身后的程霖听到医生说“已经尽力”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说贺言已经死了，还没有来得及窃喜，医生又给了他一刀。
光是流产有什么用？为什么出车祸的人那么多，死去的人也那么多，可偏偏贺言却没有什么事！
这命也太好了吧！
程霖眼里闪过歹毒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骂咧咧诅咒了一阵，仿佛贺言出车祸不死成的话，他简直恨不得自己制造一场车祸把贺言送走似的。
可秋城却不一样，在听到医生话语的瞬间，他彻底呆住了，那双猩红的双眼也跟着呆滞了半晌。
他严重怀疑刚刚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目光死死地盯着医生，声音在颤抖：“你说……什么？”
医生叹口气说：“我们也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没有办法，他人能够抱住就已经不易了，更何况肚子里一个还没几个月的孩子呢？”
医生仿佛没看到秋城一脸错愕又茫然的表情，自顾自地说：“原本他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健康，他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就经常遭遇各种凶残对待，并不能做到好好的养胎，迟早也会出现问题。”
“如今没有了……也是在所难免的，”医生盯着秋城的脸，缓缓地说，“他体质虚弱，平时也没有好好的休养，那样的身体还怀孕已经是负担了，更何况之后，他还屡次出现情况，去医院的次数不再少数。”
秋城整个人如同一块木头人一样僵硬在原地，脑袋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他有点木然地看着医生，明明他的话听得那么清楚，可秋城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孩子？怀孕……贺言吗？
这怎么可能呢，贺言可是男的，怎么可能会像女人一样怀孕……
秋城抿了抿嘴唇：“你说他怀孕……现在孩子没了？”
“是的，”医生点了点头，“很抱歉。”
“这怎么可能……”秋城突然失笑起来，抓住医生的手，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他可是个男的！怎么可能会怀孕！怎么可能！你给我胡说八道什么！！”
程霖被这样的他给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声说点什么，只能小声道：“阿城哥，你……先冷静啊，听医生说完。”
秋城狠狠地挣脱他的手，接着拽着医生，猩红着双眼活像要寻仇似的：“你给我说清楚点！什么叫做怀孕了！谁给你们的他胆子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程霖小声叫句：“阿城哥……”
秋城：“你给我闭嘴！”
程霖：“……”
“秋总你冷静一下！”被他拖着拽着的医生实在是没办法，觉得眼前的人就像脱缰野马似的，试着想要将他按住，“你先听我说完！医院内禁止大声喧哗，请别打扰到其他人！”
这边的动静也惊扰到了其他人，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赶了过来，却被医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了。
医生看着眼前这仿佛要疯掉了的秋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贺先生确实是怀孕了，两个多月了，我们这边有检验报告，等会出来就给你看一眼。”
秋城着魔似的吼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虽然稀奇，但也总会有的。”医生说，“虽然这个孩子没能出生，但至少他的离开，也让他那身体虚弱怀着他的父亲少了一些负担……”
作为医生的，经过手术以及全身检查以后，他们当然都知道贺言现在的体质确实不适合怀孕，那只会造成他的负担，对身体也有一定伤害。
“我不听这些！”秋城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左右自己，冲医生怒吼，“我不听这些！他人呢？贺言呢？！”
医生被他的蛮力抓得有些生疼了，不禁蹙了蹙眉：“抱歉，他人还在抢救，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孩子已经没有了，至于他个人情况，目前还不能得出明确的结论。”
把这些事都说了以后，医生就转身走了，剩下一个六神无主的秋城跟一个左右为难的程霖在抢救室外。
放在医生说的那些话还在秋城的脑海里回转，他灵魂仿佛都被抽走似的，整个人摇晃了几步，踉踉跄跄地跌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此时他的形象极为狼狈，他抱着脑袋埋在买低，盯着地板，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梦呓似的念叨着：“贺言怀孕了……孩子没了……”
程霖眼底闪过一抹歹毒的光，默默咬了咬牙，在心里把贺言骂了一顿，再凑过来拍了拍秋城的肩膀，哽咽道：“阿城哥，怎么会这样……”
秋城没有搭理他，脑袋已经彻底乱成一锅粥，根本就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反之，过往各种乱七八糟的记忆都一并涌上他的脑袋里。
让他恍惚地想起来，之前他无数次嫌弃过贺言变胖了，肚子开始大了，甚至还出声讽刺他平时太闲了没事做，都管不好自己身体……
贺言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困倦，偶尔吃东西还会吐，可秋城全没放在心上，他只当贺言故意的，觉得他又是没事找事。
而贺言一个人去医院时，他也没当做一回事，他甚至还对他拳打脚踢，侵犯他。
并且之前贺言因为他而受伤住院时，程霖开玩笑说过可能肚子里怀了宝宝之类的，那时他让程霖别开玩笑了，挺恶心的……
而那孩子，便是他日夜侵犯贺言时，为了羞辱他，而总是留在他体内的……如今他觉得挺“恶心”的孩子从贺言肚子里没了……
秋城的鼻子突然说不出的酸，眼睛直接就红了，不知名的眼泪不知怎么的就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程霖可能是没有怎么见秋城哭过或者流泪过的，一时也是有些呆滞了，不确定地叫了声：“……阿城哥？”
秋城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整个人撑着脑袋，低头看着地面，不让其他人看他的脸，模样十分的颓废又狼狈。
他心里有些说不清的痛楚以及悔恨，可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心口有成千上万的针扎着，痛得要窒息。
此时此刻他心里特别清晰的想法就是特别想要看一看贺言……突然很想要抱抱他……
“你……你先不要难过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程霖试图说道，“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会……等会有什么事，我……我再叫你，好不好？”
秋城好像听到了他的话，又仿佛没有听到，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坐着不动，哪里也不愿意去，就想在这里静静地等待着。
因为他不知道贺言会怎样……
程霖默默地攥紧了拳头，有些恼火地咬了咬牙，他自己自然是巴不得贺言出事的，所以如今他当然没有那个闲心陪着秋城在这里。
可是如今贺言遇到这种情况，他要离开的话，怕会让秋城觉得他这人无情，一时为难。
程霖突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睛，擦了一下那虚假的泪水，说：“你在这里等了挺久了，也饿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
秋城没有给他回应，而程霖也没有再停留，直接转身就走，说去给秋城买吃的，然而他脚步走的方向，却偏偏是刚刚那位医生离开的方向。
他比较好奇如今孩子流了，那么是不是就不能确定那个孩子是谁的了？
这样一来，只要他从中作梗，让秋城觉得贺言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一定会气疯了吧……
程霖寻着医生追了过去，从身后轻声叫住他：“医生，先等一等。”
医生回过头，认得他是刚刚跟在秋城身边的，有些不解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程霖立即挤出一抹自己认为礼貌性的微笑，语气平和地问，“是这样的，你刚刚说的事，我有些地方没有明白。”
医生推了推眼镜：“什么事？”
“就是关于贺言哥怀孕了，可如今孩子没了……那……”程霖顿了顿，声音不禁放低了一些，“那能确定那个孩子是谁的吗？”
医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他，让程霖心里有些疙瘩，尴尬地笑了笑两声：“是这样的……毕竟贺言哥怀孕了，我们都不知道，就比较好奇，如今流产了……是不是就不可以知道孩子是谁的了？”
“很抱歉，不是。”医生开口，“男人怀孕跟女人怀孕终究是不一样的，个方面的原因都有区别的，如今孩子没了，可却能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一些数据。”
程霖脸色倏地一变，指甲直接就掐进了手心里，不服气地咬了咬牙：“你说什么？”
竟然还可以查出是谁的孩子！该死的！这上天帮他也不帮全！
“那……那……”程霖犹豫了一下，脑袋在飞快地运转，对医生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那关于孩子的数据报告……出来了么？能不能……提前交给我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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