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赤焰蟒王胆?!
不仅是那乾元生吃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就连裴鸿雪,听到这个名字,也后退两步,睁大了眼。
那可是百年难遇的奇物,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万物生长,相生相克。剧毒的赤焰蛇,它的蛇胆却是一昧上好的解毒药材。传说赤焰蟒王胆,服之一粒,能受百毒不近,万邪不侵之宝体。还可滋润气海,补足丹田,助长修为,突破瓶颈。
可惜蟒王是稀之又稀,百年难得一见!却不想竟会在这风月之所现身!
陈教主道:“乾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这赤焰蟒王胆可化解血脉中多年淤积的热毒。”
听闻此言,乾元生是呼吸急促,脖颈通红,伸手拿起那通体脂白的小玉盒。裴鸿雪也赶紧踮起脚去看。在烛光下,那玉盒子半透半亮,依稀可见里头装着个圆圆的蛇胆物样。
陈教主双袖一拢,笑道:
“贵宗起源昆仑神山,所传内功多数至灼至烈。本为抵抗雪山之寒,但贵宗却迁至玉门关。这烈性内功便在经脉内滞留成毒,以至伤积寿元。”他站起身,两三步走到乾元生旁边,耐人寻味道:
“我听说,贵宗教主慕青衫,长年派人网罗寒凉之物。是为压制她体内热毒。乾大人,我听闻风雪宗不日后当有大喜事一件,若您能在那时将这件珍奇宝贝献给她老人家,她会如何奖赏您呀?”
“这……这!”乾元生看了看陈教主,又看看手中蛇胆。再把趴在地上的商王八蛋望了望,不可思议道:“可这真的是赤焰蟒王胆?百年难遇的奇物,你们是怎么弄来的?”
那陈教主神秘一笑:“想我赤火教在夷陵不过成立三年有余,本不该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打它的主意。直到前些日子,贵派的左护法大人突然大驾光临,来到俾人寒舍。二话不说,开口就要那赤焰蟒王胆。”
“左护法……杨崇云?”听闻此言,乾元生浑身一炸,瞬间愤怒起来,厉声问:“你可是说那杨崇云那厮?”
“正是。”陈教主压低嗓子:“正是她杨崇云!她威胁我,要是找不到这赤焰蟒王胆给她,就让整个赤火教做替死鬼!”
裴鸿雪听到此处,心中却暗暗悸动起来。杨崇云?杨崇云也来夷陵了?
“杨崇云……杨崇云……她要这个做什么……莫非又是教主!”乾元生哇呀一吼,十分生气,大掌一拍,竟把那厚重的木箱拍得粉碎。他喝道:“教主怎么如此重视她!甚么事情都要交给她来做!”
陈教主往后一退,缓声劝道:“乾大人息怒,息怒呀。小的费劲千辛万苦,才在某处深山村落中寻到此物。可以说,至少百年之内不会再有第二颗蟒王胆了。但我这不是,没把蛇胆给她。把这好东西,留给您了嘛。”
乾元生愣愣半晌,愤怒逐渐转为疑惑:“可杨崇云不是拿你赤火教的安危来胁迫吗?把蟒胆给了我,你拿什么交差?”
陈教主阴阴一笑,把手两拍。应声便有一小童从侧门出来,端了个盘子,里面也是一方玉匣。
他道:“杨崇云仅凭一副画卷寻找此物。可这般传奇物件,若不是亲自尝试,熟知谁真谁假?届时,你拿这真的回去,她拿那假的回去,教主一试,便分你们二人高下了。”
乾元生把那小童手里的玉盒子拿起来看,又比着自己手中的玉匣瞧了半晌。抬起头,神色紧张,问道:“不对,杨崇云能给你的好处比我给的多,你凭什么要向着我?”
那陈教主闻言,顿时摇头叹气。唉一声,摆摆手,回到八仙桌旁坐下去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
“乾大人,你我都懂的。堂堂七尺男儿,谁又愿意低三下四地去听一个女人使唤呢?”
裴鸿雪可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陈教主不甘心被身为女人的杨崇云强压一头,才和乾元生在这里秘密会面,把杨崇云本要找的东西私下赠予了。
听到陈教主这番话,那乾元生面上疑虑之色是一消而散。仰头哈哈两声,大摇大摆走到八仙桌旁,伸手把陈教主一拍,爽朗道:
“陈老弟!咱不管这蟒胆是不是真的!有你这句话,我乾元生便认你当兄弟!”
陈教主抬手抱拳行礼,笑了两声。又问道:“那乾大人,我们的生意?——”
乾元生往大椅上一坐,话里带笑:“哥哥手上的买卖就全交给你们了!”
陈教主一笑,把手两拍,便有二女子端了个小盒来放至桌上,又有一人端着笔墨信纸与红印过来。他笑道:
“乾大人,听闻贵宗秘药赤丹将运往中原贩售,我们是很愿意揽下此等重任。但赤丹属习武用途,红袖阁这风月场,恐更需要的是鸾药龟丹之类,乾大人,您还有没有……”
“陈老弟,你错了。”乾元生把玩着手中装蟒胆的玉盒,表情洋洋得意,说道:
“正是你们这污浊下贱的清楼,才是无用男人堕落聚集之地。这种废物一旦知道赤丹的好处,便会以为能借此秘药能出人头地,重振一番威风。倒是武馆里头,净是些满脑子规矩的江湖人。用个丹方还要要讲究诸多禁忌,过问一番来路。是不方便的很。”
那陈教主愣了会,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连连感叹:“乾大人说的极是!在下佩服。”
乾元生瞧他一眼:“陈老弟!兄弟之间,还讲什么大人!”
陈教主陪笑:“乾兄,乾兄。是陈某不知规矩了,今日是受了教,在下敬乾兄一杯。”
二人喝过了,便开始捣鼓那笔墨信纸。见陈教主先在那纸上写了什么,递交给乾元生看了会,乾元生就提笔签了名,又摁上了红手印。
如此听起来,这“赤丹”很像是某种助人修为的丹药,且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损身之处。裴鸿雪一面听一面忖度,这乾元生看起来是个粗犷大汉,却不想如此善于盘算。他说的不错,正经习武人害怕伤及经脉,会乱试丹药的其实不多。反倒是不懂其中利弊的百姓容易上钩。她曾跟随师父去成都抓过一位卖假丹的道士,那道士也交待说,芋头粉捏的丹药,大部分都是给普通百姓买了去。
这天杀的红袖阁,不仅私通魔教贩卖妇女,还走私秘药!也不知这劳什子赤丹会有什么副作用,倘若真让他们在中原大量贩售起来,岂不是又要残害无数百姓!
裴鸿雪愤恨想道,要是让她逃出去,一定要带人抄了这地方。
不知哪来几个女子开始拨弄琴弦。好好的,乾元生突然一惊,哎呀一声大喊。
“差点忘了,还得与陈老弟看看我的爱犬。”乾元生大手一招,“把那窝囊废押过来!”
几个侍卫随从便把趴地上的商昊轩给架了起来,拉到了乾元生的面前。乾元生笑道:“今个爷高兴,赏你点好东西。”他从怀中拿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往商昊轩嘴里一塞。凶狠命令道:
“吞下去!”
陈教主在一旁问:“乾兄,不知这是何物?”
乾元生笑了笑,“陈兄待会便知。”
就见那商昊轩,本是被折腾地奄奄一息。咽下药后,不足半刻,却突然一个打挺,嚎叫一声,一下子就从那两个侍卫手中挣脱出来,捏紧了拳,双臂青筋暴起,骨骼嘎吱作响。红了眼,喘粗气。嘶声道:“我,我要杀了他们!”
乾元生道:“这儿没人给你杀,你就干干女人吧。”说罢,指向站在裴鸿雪不远处的两个女人,“那两个爷不喜欢,就赏给你了。”
那两个女人都是红袖阁的风月女子,本是熟络此事。但看着商昊轩恶鬼一般的凶恶样子,竟然害怕起来了。见他一步步走近,两人面面相觑,拔腿就跑。旁边绕来两个乾元生带来的侍卫,把她们逮住了,笑道:“跑什么跑?早晚都是要被弄的,被谁干不都一样?”
商昊轩嘴里流出涎液,露出黄白牙齿,歪着脑袋,神态已然很不正常。忽然,躬身一扑,一下子咬在那女人的脖子上。
……什么?
正在努力平息怒火的裴鸿雪,一瞬间失了神。
就听女人凄惨叫着,衣服被撕碎了,被强按在地上。那商昊轩竟然像一头饿极了的狼一样,死死咬着她的脖子不松口。咔一声,他一个摆头,竟然撕扯下一大块肉来!鲜血如注,喷薄而出,女人捂着脖子在地上颤抖,不一会就没动静了。
满屋子的女人都尖叫起来。
一个想从门口跑,结果被乾元生发现,飞去一脚给踢的动弹不得。又有一个想躲到柜子后面,被人提着头发抓出来了,跪伏到墙边。有侍卫脱了裤子,抓了女人,毫不犹豫地打算行恶。却不料商昊轩突然从旁出现,一拳就把他打翻在地,自己则在女人身上动作起来。
乾元生笑的直拍大腿,兴奋无比:“陈老弟!”他大喊,“我这嗜血丹如何呀!”
陈教主却也愣了神,待乾元生再叫他时,才回过神来。一女人爬过去,哑着嗓子哭喊道:
“教主,教主,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被咬死,我家里还有个女儿,我有个女儿呀……呜呜,我还有个女儿在等我……教主,教主救我呀!”
裴鸿雪浑身升起刺骨寒意,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本正是应该出手救人的时候,却反倒什么都做不了。心中无限纷乱,愤怒还混着许多恐惧。她自记事以来就在峨眉山里清修,何时曾亲眼见过这般令人发指的场面?一时间两眼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头疼欲裂。好一会才缓过劲。可就在这时,脚腕被人抓住了。
裴鸿雪心跳漏一拍,低头看,是已毫无人样的商昊轩。
“你——我认得你——两年前打我的混账女人!”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狂风刮过。砰的一声巨响,裴鸿雪脚上的刺痛感便消失了。她定眼一看,商昊轩已经飞到屋子的另一角,而她的身旁,站着乾元生。
“一不留神,老子的宝贝差点被糟蹋了。”壮似小山般的男人扶着脖子活动活动了筋骨,低头朝裴鸿雪看去,笑道:“得亏你生了这幅好皮囊,爷决定带你回去给圣女做个替身。瞧瞧,太像了,差点连老子都唬住了。”
裴鸿雪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将头上簪子一抽,踏步便朝乾元生脑袋刺去。可不料这家伙警惕性忒高,旋臂便挡,那簪子插在他手上,只略略戳出些许血痕。
乾元生眉头一蹙:“活腻了你?”
说罢,翻手一掌,裴鸿雪顿时飞了出去,翻天覆地,闷雷作响。一口鲜血吐出,双目模糊,前胸似火烧般痛。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时,见乾元生一步一步走来,放肆大笑:“花开堪折直须折!也不知你是哪门哪派的女弟子,竟然这般不知好歹。老子今日就替你师父兄长好好教训你,叫你知道做女人应该如何乖巧柔情。”
裴鸿雪眼中血丝布满,狠狠瞪去,想要骂什么,却疼的开不了口。眼睁睁看着乾元生逼近,被他一手捏住了下巴。
男人神色轻蔑,又带十分猥琐,薄唇一开一合露出里面黄色牙齿,轻蔑无比。裴鸿雪恶心至极,一口血吐在他脸上。
“还犟着!”乾元生不怒反笑:“老子这就成全你,让你在我身上练练功!”
可此时一片桃花花瓣落,遮住了裴鸿雪的眼。在恍惚中,她见周身景色变幻,变成了一方桃林。花开了十里,那恶心的乾元生却不见了。
自己这是死了么?
不远处有一人躺在树上,似乎是在打哈欠。末了伸出一只手,懒懒道:“杏花瑶池蟠桃园,九天皇级凌霄殿,也只如此,比不过人间四月天。”
陡然天地云烟散,乾元生这光头长满横肉的一张脸又出现在裴鸿雪眼前,却是僵硬瞪大了眼,口中血沫四溢。裴鸿雪一瞬惊讶回神,往下看,就见一柄刀,血红的刃,明晃晃从乾元生胸膛里穿出来。一股血顺着刀刃往外淌,鲜红鲜红,落在她轻纱衣裳上,还是温热的。
一道女声从他背后响起,带着笑意十分,嘲讽意味十足:
“乾老弟,你口口声声说不愿被女人使唤,是不是忘了,咱们风雪宗的教主大人,也是个女人。”
裴鸿雪惊讶看去,越过男人宽厚的肩,看见对方的脸,竟然是自己先前在客栈遭遇的那个中年女子。
这女子一反先前冷漠脾性,肆意笑着,高喊道:
“乾老弟,我在这屋子里坐了许久!可是给足了你机会发现我!到了下边可别怨人偷偷摸摸。”
乾元生浑身颤抖,手握刀锋,又被割出鲜血淋漓。裴鸿雪被那温热浇湿了衣裳,反应过来,连忙从乾元生身下离开。抬头看,只见女子一双眼干净如琉璃琥珀,在烛光映照下闪动星光重重。她笑过了,便扬起下巴拿手抠住某处,顺劲一扯,□□赫然被拉了出去,露出底下好英气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是春风满面,潇洒得意。
这是——
“杨……崇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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