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思云篇天牢
“师傅,徒儿想去一趟桃花阁,之前云叔父未来观礼,按礼法,理应携梦澜前去拜会。”
无极观中思墨与梦澜礼成已一月有余,思墨看着思程云每日守在桃林,观中事物都不怎么过问,也甚是担心,便想着替师傅去劝解一下云叔父。
正在修剪枝芽的思程云看着手里的花枝想了片刻,便回道,“于情于理却是要去拜会的,既然要去,拜帖拜礼都要齐全,莫让你叔父挑了礼。”
“师傅放心,徒儿明白。”
桃花阁距无极观相距并不甚远,一路上思墨对着梦澜嘱托了一遍又一遍,听得梦澜摇头晃脑,一脸的愁容。
“此番我已亲自备下拜帖拜礼,等咱们到了桃花阁,你切记定要守礼,师傅还要我们从云叔父那里讨吉言呢?”
“放心吧,思墨,我可不可以不戴这帷帽,这纱挡在面前闷的慌。”
“不可。”说着便将梦澜掀起来的纱帘又放了下去,“你我已经……切莫像从前那般随意。”
“好吧,听说桃花阁美如仙境,这次下山,正好去看看,之前去冷风峡是为捉拿宋离,匆忙一别都未曾看过那山上景致。”
“嗯。我也只是幼时去过几次,叔父最善花草,桃花阁的桃林可比无极观后山的大多了,我记得幼时,那里平日都是看观的啊翁在照料。”
“啊翁?”
“嗯,云叔父曾经救过的一个客商,你需唤常叔,叔父对他很是礼重。”
“常叔,好,我记下了。”
……
桃花阁
……
“思墨带梦澜,拜见叔父。”
“子吟拜见云叔父。”
这桃花阁许久未有客人,云中逸见他二人前来,也是欣喜,“起来吧,自上次一别,思墨果真是更加稳重了。”转头看到躲在思墨身后的梦澜,心里想着,果然成了礼就是不一样,如今竟也变得矜持了起来。
“小丫头,见到我躲什么?”
“我没躲,云叔父,这是观主让我给您带的桃花酥,观主还说了,这次来,不止要拜会云叔父,还特意让我为云叔父疗养身体,也让叔父看看我医术有长进了没。”
看着眼前的糕点,云中逸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他如何?”
梦澜见状立刻答道,“师傅身体安康,只是时常对着山下的桃林出神,听闻我们要来拜会叔父,特意赶忙做了点心,嘱咐一定要让叔父尝尝。”
云中逸看着梦澜就知道,她这是哄自己开心呢,但不管思程云到底嘱咐没嘱咐,他此刻的心情都是大好,“看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了?你们此番到了桃花阁,可多住些时日,我这院中可不止有点心,还有我亲自酿的桃花酒,正好让子吟尝尝,与无极观中酿的哪个更好些。”
思墨听闻连忙劝道,“叔父,梦澜是晚辈,岂能与您对饮,且无极观本就禁酒……”还未说完便被云中逸打断,“这又不是你无极观,你也别老跟你师傅一样,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小心到时候她烦了,跑了你都没地方找。”
思墨听闻云叔父说到梦澜要跑,也是心中一愣,不说话了。
“来,子吟你来斟酒,思墨,和叔父执子对弈可好,你下棋的本事可是我亲自教的,让我看看退步了没有。”
思墨见云中逸兴致大好,赶忙摆上棋盘应声答道,“既然叔父高兴,那思墨理应奉陪。”
梦澜见他二人来了兴致,一时这棋也下不完,便向云中逸说到,“子吟给叔父斟酒,叔父,我第一次来桃花阁,想四下看看,就让思墨在这陪您可好?”
“梦澜,不可无理。”
“无妨,喜欢便去,只是那冷风峡夜深露重,就别去了,莫要凉了身子。”
“谢谢叔父。”
梦澜一路观观赏赏,这桃花阁让云中逸打理的甚是别致,此时已是落果时节,果青叶绿,处处透着淡雅,若是到那初春时分,定是一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好景象。梦澜看的入神,竟顺着山路无意间来到了冷风峡,想起之前宋离就从此处掉入涯底,待她和思墨查看时,已尸骨无存,那少年轻功甚好,若不是误入他途,怕日后也是个出彩的人。
梦澜心生惋惜,忽的听闻身后有水滴掉落的声音,她自小耳力甚好,这峡谷并无溪水河流,哪来的落水之声,闻声寻去,竟在一旁的假山中发现一个暗道,黑暗中石阶盘旋而下,竟足足下了半炷香的时辰才见底,梦澜静静走在黑暗中,细细听着身边的声响,忽的传来一阵铁链晃动,连忙驻足,拿出银针,以防前有异动,等待片刻,并无事发生,这才放下心来,逐渐,她听到一个清浅的呼吸声,已然是气若游丝,毫无内力可言,连忙打起了火折,向前照去。
只见得那峡底天牢中,一人被铁链锁着,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梦澜在火折恍惚的闪影中看的并不真切,进前细看,瞬时倒吸一口冷气,那人面容被毁,身上打满骨钉,显然已是一副昏死的状态了。
从冷风峡回来的梦澜失魂落魄的坐在房中,她不知那牢底是何人,但不管是何人,她都无法接受,她自小爱恨分明,若是有人该杀,那便杀了,她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若是有人该救,也更不会袖手旁观,只管心明就好,从未迫害与欺辱他人,那牢底之人若真的是大奸大恶,只管偿命便罢,何以至要将脸毁去,细看之下,发型此人不止面容被毁,且关节处均被打入骨钉,那是一种魔道的逼供法器,梦澜从师祖那里听过,钉长半尺,生有爪钩,嵌入筋骨中根本无法拔除,且时日一长还会与自身骨骼相融,真正是生不如死,沉思间,思墨从门外走了进来,见到梦澜在发呆,便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你与叔父下完棋了?”
“嗯,难得叔父今日兴致好,晚了些。”思墨轻抚上梦澜的肩头,却发现她身上透着凉意,“你去哪了,怎的身上这样凉?”
“我就是随处走了走。”
思墨见她脸色不好,且眼有闪躲,不知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连忙关切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去了冷风峡。”
“叔父不是叫你别去那里么,那里风大,可是凉着了?”
梦澜看着为自己批衣的思墨,心中也是忐忑,但还是忍不住问到,“思墨,你觉得,叔父他是个怎样的人?”
“为何这样问?他在我眼里,为人颇有情怀,与观中子弟甚是不同,棋艺剑道皆是精通,曾听闻师傅说过,若不是因为叔父是外门子弟,恐也是要接替观主的人选。”
梦澜听思墨说着自己也立刻答道,“我也觉得叔父为人甚好,记得刚来观中,他总是逗我,逗哭了就拿糖哄我,看起来坏坏的,为人却有意思的紧,观中大小事宜,他也总是尽量帮观主想着,在我心中,他确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思墨见她第一次对旁人这般评价,也是奇怪,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暖着边问到,“你今日是怎么了?”。
梦澜看着思墨想了良久,喃喃问道,“思墨,会有人……突然性情大变么?”
“性情大变?”
“就是,因为某些事,使得一个人做出完全不似平日的举动,你觉得,有可能么?”
思墨听梦澜所言也是眉头一皱,知她定是在冷风峡看到了什么,“我不知,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我在冷风峡的天牢内,看到一人。”
“谁?”
“我不知,此人甚是凄惨,面容被毁,全身被铁链锁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全身被打入了十三颗削骨钉。”
“削骨钉?他没说他是何人?”
“不知,那人根本说不出来话。我用还魂丹给他吊了命,还施了止痛散,思墨,我是医者,我不知此人犯何大错,也深知此人很可能是云叔父痛恨之人,可是我,我实在没办法放着不管啊。”
思墨听闻梦澜的描述,也是心中惊骇,云叔父对自己而言,如师如父,且和师傅自幼一同长大,感情深厚,虽不知那人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之罪被关押至此,但是光听这害人的手法,就实难让人接受,若真的是云叔父将他害成这样,那自己要该如何面对,师傅若知道了又该要如何面对,但随即一想,云叔父虽为自己叔父,但毕竟已不是无极观的人,这桃花阁独立成派,自是有自己的规矩,就算手段残忍了些,可确也不是他们这两个外门小辈可以管的,便对梦澜说到,“此人被关押在此,定是有他被关押的理由,你擅自救治,若是被叔父发现……”
“我知道,可是,这人若是罪大恶极,杀了也就罢了,如此折磨实是有悖人伦。”
思墨看着梦澜,轻声问到,“你是想,救这个人?”
“是,我要救他。”
“不可!这不是你我该管之事。”
梦澜居然听到思墨说此人不该管,也生起气来,“为何不该管?何为该管何为不该管,我只知我学医问道,要的是无愧于心,可现如今你让我装作无事,我怎能做到?”
思墨也知梦澜心善,见不得这刑罚之事,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有异,不愿让梦澜牵扯其中,便劝解道,“此事兹事体大,不可擅动,且不是你我能干预之事,你莫急,我即刻传书与师傅,若他能出面劝解云叔父,将此人交移于你自然是好,若实在不行,你我便去求云叔父了结了此人,也算是助他解脱于世,你看这样可好?”
“师傅怎能出面?你又不是不知,他与云叔父一年未见,且是他亲自将云叔父的上山令收回的。”
“勿忧,我了解师傅,也深知云叔父与师傅的情谊,梦澜,我知你心性纯良,一心只想救人,但此事你务必要听话,不可轻举妄动。”
梦澜看着认真与她劝解的思墨,虽是心中不解,但也听得话来,便点头应声,不再多言了。
当晚,思墨便将此事飞书传回了无极观,师傅需守观在身,本以为会回传书信或是派弟子下山前来处理此事,却不料飞书传回的第三天,思程云居然亲自出现在了桃花阁的山下,且一掌便将桃花阁护山的屏障震了个粉碎,未等云中逸反应过来便顺着山道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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