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异样
叶少倾看着怀里的烟芜,满是疑惑地问:“小阿芜,怎么了?”
姜烟芜叶少倾,半晌不曾言语,叶少倾沉默了片刻,将姜烟芜抱进书房。他把她放在案几上,额头与姜烟芜紧贴,状似呢喃道:“小阿芜,快些去睡吧。”
话音方落,周身一股黑雾腾升而起,转瞬叶少倾将姜烟芜带到怀芜宫之中,压着人躺下。
“少倾——”被关在境界里的烟芜死命地撞着结界,可恨那罩子无论如何都撞不开。
片刻过后,罩子中归于沉寂,烟芜顺着罩子滑落在罩子旁边,清泪从颊边滑过。
姜烟芜怔怔地盯着叶少倾,只见他在自己额间落下一吻,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
晚了,一切都晚了。姜烟芜望着叶少倾离去的方向,怔怔地想。她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叶灵。
叶少倾走至寝殿门口,转身瞧了眼寝殿,心底骤然一热,继而有如针扎一般,猛然一疼。叶少倾皱了皱眉,转身离去。墨色的深夜,半空骤然泛起股青烟。
书房外,叶少倾低头瞧着地上的黑猫,倾盆大雨之下,自有宫人为叶少倾撑起一纸素伞。叶少倾皱眉问身旁的人:“如何了?”
“禀长皇子殿下,叶灵姑娘已经……已经没了气息。”
叶少倾瞳孔骤然睁大,转瞬盯着身旁的人,片刻后淡淡道:“既已没了气息,便将她拖去埋了吧。”
叶少倾话音方落,忽而伸手拦住欲躬身将黑猫抱起来的宫人,低低道:“还不出来?”
暗夜之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凭空出现缕缕黑雾,雾里走出位翩翩公子,不是其桓又是谁?
叶少倾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的修为当真是他们看的那样吗?”
其桓眸中乍现惊慌之色,却又听叶少倾淡淡道:“你是韬光养晦也好,故弄玄虚也罢,本尊不想再过问。”
叶少倾缓步走到其桓面前,长发擦过他的肩旁,宫人举在他头顶的伞上的雨滴滑入其桓脖颈间,其桓听他波澜不惊地道:“本尊带你来明宫不是做摆设的,为何你连叶灵都看不住?嗯?”
恍然间一股莫大的威压铺面而来,其桓吓得半晌不曾言语。却听叶少倾云淡风轻地道:“你给叶灵了什么东西?”
其桓手心早已出了一层薄汗,却佯装镇定地道:“殿下此言何意,恕其桓不明白。”
叶少倾从其桓身旁擦过,进了书房,声音渐行渐远:“她将那东西放到了我身上,你既不想说,本尊便不多问。若思日后被本尊发现此物,本尊便提你的头来。”
其桓向叶少倾浅浅行一礼:“其桓恭送长皇子殿下。”
待书房门全然合上时,其桓才低头瞧着地上已然被大雨冲得狼狈不堪的黑猫。他跪在雨中,伸手将黑猫抱起来护在怀中轻语呢喃,怕吵醒熟睡之人似的。
“叶灵,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
一语未了,其桓便红了眼眶。他细细用原本已经湿的袖角细细为叶灵擦拭,却如何擦拭也无用。他低低道:“叶灵对不起,我将你弄脏了。”
说完又不管不顾地将叶灵贴在自己脖颈间。
丑事,大雨渐歇,宫归于平静,仿佛子夜之时什么也未曾发生,叶灵就仿佛一个插曲,无关紧要。
秘境外,其桓抱着黑猫立在牌坊前,咬破手指,在牌坊前画了几道,便带着叶灵进去了。
他将叶灵葬在小院旁,又从屋里提了一壶酒坐碑前。
“叶灵啊,你现在满意了吗?为了报复殿下将自己的一条命都搭进去了。你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即便是同我有了念念……也不曾放弃过殿下。”
其桓说着便哽咽起来,他仰头是随着喉结的滚动咽下一口酒:“也是,我又有什么资格斥责你呢,我亦如此,明知你心中只有殿下,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守着你,护着你。叶灵啊,我不怨你,只怨我不能早一点俘获你的芳心,只怨我不如长皇子殿下那般修为登峰造极。我拼尽全力也不能与他齐平,如今你没了,我要这一身修为又有何用?”
其桓怅然了许久,才恍然间惊觉碑文还未立。他慌慌张张打翻了酒坛,酒水撒了一地,他手足无措地收拾着酒坛,岂料越收拾越发乱,他一个劲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弄脏了你的墓。”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其桓便将碑文刻好了。他跪在墓旁抚弄着碑文,这碑文并无特殊,仅有“爱妻叶灵之墓”六字,素气得紧。可仅六字,却瞧哭了其桓。
他贴着叶灵的碑,低低道:“叶灵,既然你想让他亲手杀了心上人,我便帮你看着,好不好?”
待破晓的阳光照到叶灵的墓前时,其桓便倒在叶灵墓前,酒劲上来后,其桓便浅浅地做了个梦。
这梦似是个美梦。
“其桓哥哥,你看这个花,它好不好看?”山崖之上,叶灵举着一朵浅黄的花,漆黑的眼眸定定地瞧着其桓,盛了笑意。
其桓见她跪坐在头顶的峭壁边,心下一惊:“阿灵,不要坐在那里,快下来。”
叶灵忽而“咯咯”地笑起来:“其桓哥哥,你这么怕做什么,难不成还真能掉下来不成?”
一语方落,叶灵便起身,骤然脚一滑,还来不及惊呼,叶灵便被从其桓头顶的高崖处跌落下来。
其桓心下一,霎时飞身出去,伸手叶灵揽入怀里,怎奈火急火燎,背篓打翻,重心不稳,二人险险往下滚去。
“其桓哥哥……”叶灵被其桓护在怀里,青丝凌乱,她弱弱低唤。
片刻,二人被一株灌木挡住,其桓这才松开揽着叶灵的双臂。叶灵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见了倒地的其桓,急急忙忙伸手将他拉起来。
“其桓哥哥,你……”叶灵伸手抚向其桓的下班。
其桓伸手一摸下巴,指尖染了血迹。
“无妨,”其桓淡淡道,“你没受伤吧?”
叶灵摇摇头,低低道:“其桓哥哥,我好害怕,我们回去吧。”
“好。”其桓说完便将并无多少药材的背篓捡起,伸手拉着叶灵下山去了。
后来,其桓的下巴便多了一道寸长的伤疤。
骤然,梦境突变,叶灵与诸位女子一同站在村口,其桓方从家里出来,便见一袭黑袍稚气未脱的少年站在她们身前。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低头问叶灵。
“我叫灵儿。”
“好,以后你便叫叶灵,同我走吧。”
“是。”叶灵低着头紧跟少年,其桓见斯情斯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不曾离去。
骤然天空微变,乌云浓密,雷声越发清晰,顷刻便下起倾盆大雨。村口的牌坊不知何时已然变成了威严的大明宫。大雨不知会下到几时,其桓顺着宫径往前走,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尽头。骤然脚边多出来个物什,其桓低头,瞧见脚边是一只黑猫的躯壳,心下一惊,霎时惊醒。
“叶灵——”他唤,却抬头瞧见高悬的日光。其桓喘息几声,平复心绪。身前的碑文状似未变,依旧是浓墨的碑文,好似一切都未变,又好似一切都变了。
其桓瞧着新刻上去的碑文,起身拍拍衣袖,转身进了屋子。
暗夜之中,叶少倾独坐于书房,骤然心肌绞痛。他伸手抓着衣襟,双目被熬得猩红。
“姜烟芜……姜烟芜……”他喃喃地念着,转身隐入一片黑暗之中。
暗夜之中,骤然出现一道白影,公子一袭月白长衫,同九天之上的月色争辉。夜风轻轻撩动男子衣摆,却不想片刻过后,男子便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寝殿之中,叶少倾缓缓踱步至床头,却见女子满头乌黑的青丝垂落枕边,又遮住半边脸颊。
叶少倾轻撩起姜烟芜的青丝,刹那,乌金的夜色之中仿佛被镀了层雪白的边。瞳孔霎时微缩,猩红的双目霎时绽出血丝。
迷蒙之中,姜烟芜缓缓睁开双眼,正对上叶少倾猩红的眸子,霎时睡意便褪去大半。
“殿下!”姜烟芜惊呼,“你你你……你不是在书房处理政务吗?”
刹那,叶少倾眸子褪去原本的血色,恢复以往的漆黑,同夜色融为一体。
叶少倾在原地愣了半,为姜烟芜掖了掖被角,转身离去,独留姜烟芜一人在原地发呆。
书房之中,叶少倾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翌日一早,书房便有下人来通报。
“殿下。”宫人躬身。
“何事?”叶少倾揉了揉眉心。
“陛下让殿下午时带着长皇妃去秦武殿用膳。”
叶少倾沉吟片刻,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去。
午时,姜烟芜一袭盛装从寝殿出来,叶少倾只看了一眼便皱起眉。莫名地腾升起股子厌恶。从前他的小阿芜从来不如此花枝招展的。
“怎么穿成这样?”叶少倾状似不经意地问。
“今日便要去见父皇母后了,自然得盛装打扮一番。”
叶少倾“嗯”了一声,转身离去。心底骤然腾升起股子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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