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灯光下的鼠类
九落烟云、九落结彩。
卢瑟给阿昼安排了个修剪格鲁斯之花的任务，一做就是九落。
格鲁斯之花作为主食，花叶肥厚，外韧内软，味道甘甜，闻起来香味独特，能量丰富。只不过花叶边沿锋利异常，划开动物皮毛不在话下，何况是人的皮肤。
也正因此，这个任务进度实在是快不起来。不过报酬丰厚，愿意做这份工作的学徒也还是有的，比如裘岸。
九落时间，阿昼和裘岸椿生两人也逐渐熟悉起来。裘岸似乎铁了心认为阿昼是个“好家伙”，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自来熟，又或是关怀新人。每每饭点，准时带着椿生前来报道。
阿昼在最后一落工作完后，约定和他们一起逛逛那个学徒们自发组织的交易市场，确实没有什么需要，反倒是裘岸和椿生，两人一人买了一把二手的一叶篆刻刀。两人都很有信心已经达到里能段，需要提前准备一把合适段位的篆刻刀。只是裘岸那把应该不只是二手，可能是三手、四手。她看价格便宜，便不管不顾的，还称要尽早入手。
耗费了一些时间。阿昼带着竹筐回到宿舍，正要如同往常一般默默找个座位。
“你去干什么了？”应萨努正好完成了一个符纹篆刻。他没有继续，反而抬起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
平时说不上几句话的人突然主动交谈，阿昼虽然疑惑，但也还是如实回答：“和裘岸椿生他们一起去二楼看看。”
应萨努转过头去，拿出新的器具，准备继续篆刻，“我看你近来一副刻苦努力的样子，没想到也还是和他们一样，根本不知道眼前重要的是什么。”
语毕不再理会阿昼，一心专注于手中的工作。
阿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不再理会。
和这里其他即将八降的学徒不同，阿昼篆刻符纹难度更高，需要耗费更多的时间、精力和能量。
……
烟云九落已经过去，黑雾回升。
学堂里的大师和九降的学徒们自黑雾回升后都是早早地出了门。黑雾虽然已经回升，城内却残留了不少暴虐嗜血的污兽异兽。清除城内危险，保护聚集地安全，是每个领地居民的责任和义务。
这两落，学堂工作人员则是负责分配任务。八降的学徒们忙于篆刻工作和训练。未满八降的学徒们和其他工作人员分工合作，共同布置装点学堂，为接下来的烟云节举办小庆典做准备。只是与之前烟云九落期间不同，这次属于义务劳动，没有任何报酬。
裘岸主动请缨，揽过一部分挂装饰物的任务。巨大的植物叶片比预想的沉重的多，裘岸一时举着装饰物在高空中摇晃不已，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嘴里还在嘻嘻哈哈。椿生在一旁给她递胶水，阿昼则在一旁警惕，防止她猝不及防掉下来。
摆弄桌椅的、清点食物的、摆弄装饰的。喧闹嬉笑声不绝于耳。
食堂内一时热闹非凡。
……
今天都是一些粗活小事。如果可以，她根本不想动手。为了悄悄偷懒，事情都交给甘苯去坐了，自己正好趁此机会悠悠闲逛。看着大家忙碌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洛微梵也不会因此妥协。
任何会有损自己形象的，洛微梵都绝对抗拒。
手里提着要给甘苯送去装点室内花篮，洛微梵慢慢的走到拐角前。
呦？这不是裘岸介绍过的那位新来的学徒嘛。头发绑成了个奇怪的模样，还有一些奇怪的装饰品，嘶，男生的话，不会有些太夸张了吗？长得倒是挺高。
摇了摇头，她正要继续向前走，视线边角处却冒出一个黑糊糊的影子，瞬间吓了她一激灵。甚至还没看清，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啊……”
阿昼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女声尖叫惊住。没来得及回头看，墙角处一个黑影蓦得跃起，直直的朝没有搞清事态的裘岸扑去。
一只长约十寸的污兽鼠，嘴巴开裂，比它自己身躯更大，血丝口水都甩出口腔。目标直指正疑惑转身的裘岸面门。
阿昼毫不犹豫的高高跃起，一时间，体内能量飞速运转，汇聚于双腿，而后飞身一脚，正中污鼠身体。
注意到这边糟糕情况的学徒们，嘈杂的叫声、提醒声刚落。污鼠的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而后跌落在地。
没有注意周遭突然的安静，阿昼见污鼠还未能死透，正在地上扭动着发出“吱吱”的尖锐叫声，三步做两步冲上前去，补上一脚。
恍惚间甚至能听到污鼠脊椎断裂的声音。
“啪。”
将洛微梵护在身后的男生疑惑回头。她手里的花篮掉在了地上。
……
“这件事是我们的重大失误。很多学徒都还没有开始学习战斗技巧，未经锻炼的身体也不具备自保的能力。一旦污兽尝到血味，开始虐杀，后果不堪设想。”
“确实如此。虽然八降学徒都在学堂内，但大多集中于宿舍和静修室。污兽袭击年幼的学徒，恐怕无法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往后应该更加小心才是。大家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却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所幸污兽被一名学徒打照面解决，没能酿成大祸，也算吃个教训了。”
夜间返回学堂的大师们得知污兽混入食堂的事后，难掩神色间的凝重与后怕。
夜间再没有其他事情要办，大师们清理污兽回来已经很疲惫，接着还要处理学堂内的事务，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
事后卢瑟将阿昼叫走。预料之外，情理之中。卢瑟并没有表现的很惊讶。按照正常流程给予了酬劳和奖励。左右不过二十叶。
古靛巨树的树叶——磷光叶，是图仁厄尔的硬通货。其中蕴含的纯净光符能量无可替代。
对被学堂收留的年幼学徒而言，篆刻符纹，是唯一的收入来源。不同于六降前的孤儿有免费提供的饭食，大些的孩子必须自己挣钱来换取食物。
一个表符纹价值一叶。表符纹十分基础，大多是给木器类的普通生活用品刻些基础符纹。比如给木刀刻个“利”、“坚”。二十叶差不多相当于裘岸椿生他们两三天的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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