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七个不准
这冷不丁的，纪流年被吓了一跳：“夫子，我……”
纪流年话还没有说完，钱夫子便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说话了吗？”
纪流年惊讶地看着钱夫子，哪想他这样的行为却被钱夫子误认为目无尊长。
“谁让你瞪着我的？念在你第一天上学，不知道规矩的份上，这次就不处罚你了，可是，”说着，钱夫子又转向了张虎：“张虎，下课后你将我们课堂的规矩讲给纪流年听，倘若他下次再犯，你便一道跟着处罚，明白了吗？”
“明，明白！”
纪流年瞪大了双眼，让学生说规矩，还搞连坐惩罚，这是个什么学校，这又是些道理？
这跟他想象中的私塾完全不同，他不服气：“请问夫子，我犯了什么错？且我若犯错张虎跟着受处罚，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钱夫子教了这几年书第一次碰到敢质问他的学生，他有一种被挑衅的怒火：“既然你成了我的学生，那现在我就给你上第一课，你给我记住了，在私塾里面，尊师重道，夫子的话就是道理！所有的一切都听我的，我说的话就是道理！”
奔着初来乍到不做出头鸟的原则，纪流年对夫子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有听到，并没有去反驳他，只是他对钱夫子的印象更加差了。
之后，直到钱夫子宣布这节课结束，他要去休息离开了教室之后，这屋子里的学生才渐渐活泛了起来。
纪流年直接站起了身，向他的大堂哥走去，这一整个教室里面他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他的大堂哥，他必须得向他的大堂哥打听打听这学堂的事情。
“虎仔，你怎么也来了？”大富堂哥有气无力地看着纪流年，语气里面充满了对他的同情，看得纪流年有些莫名其妙。
“我想来学几个字。”
“不是你娘逼你来的？是你自己要来的？”大富太惊讶了，他本以为自己的堂弟也是被爹娘逼着来学习的，没想到却是小堂弟自己要来的，他着堂弟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他忍不住劝诫：“趁现在还能反悔，你让你三叔带你回去吧，你年纪还这么小，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为什么？”纪流年更好奇了，怎么看起来，他这大堂哥将这私塾当成洪水猛兽一样了？
纪流年以为他这么问了，他的大堂哥必然会对他倾吐他在私塾的遭遇，哪想到，他大堂哥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凑到了他的耳朵边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音调说：“等回去我再跟你说。”
纪流年若有所思，正在这时，纪流年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袖，他转过头一看，就发现是刚刚在课堂上被钱夫子打手板的那位张虎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找我？你是叫张虎吗？我听见夫子叫你张虎。我叫纪流年，你可以叫我虎仔。”纪流年大大方方地向张虎介绍自己，在乡下通常孩子们之间彼此称呼的时候是不会叫大名的，各种小名才是他们各自的称呼方式。纪流年自然也就入乡随俗了。
“你也有虎？我爹娘都叫我大虎，你也可以叫我大虎，我还有个弟弟叫小豹。”本来张虎是想要完成夫子的交代，教纪流年夫子的规矩的，可是纪流年这么一打岔，他随之也跟着纪流年的节奏开始自我介绍了起来。
“啊，那我们真是太有缘了。”纪流年笑眯眯“那，大虎，你拉我衣服做什么？刚刚夫子打你手板还疼么？我刚刚看到你手掌心都红了。”
“啊！”纪流年这一问，张虎想起了自己的初衷，立马很是严肃道：“我的手现在已经不疼了，夫子让我教你规矩的，我一定要教会你，不然你要是再犯错，害我被夫子打，我就，我就……”张虎皱着眉，努力想要想纪流年害他被打，他要干什么。
纪流年也起了逗弄他的心思：“啊，要是我再害你被夫子打，你会怎么办？”
“我就打你屁股！”张虎一想到自己在家要是犯了错，他爹娘就会拿竹竿子抽他屁股的画面，他立马就说了出来。
好吧，他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什么：“那你说吧，我听着呢！”
见纪流年乖乖听话，张虎便觉得自己的威胁揍了笑，脸上立马就带上了得意的小表情，很是可爱。
“夫子进教室后不准说话，夫子上课的时候不准插嘴，夫子说的话不准反驳，夫子看书的时候不准弄出声响，夫子生气的时候不准把手藏起来，夫子打手心的时候不准哭，要是哭了就不准吃饭。”
好家伙啊，张虎一口气就说了七个不准，他不过是上个学，怎么感觉比犯人的限制还多？
“你记住了吗？”张虎刚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着纪流年。
看着面前满脸不想再说第二遍的小孩，纪流年只能点点头：“我记住了”他将张虎说的七个不准又再次复述了一遍，却不想引来了张虎的羡慕。
“你记性可真好，我只说了一遍你就记住了，你真聪明，肯定会早早学会认字，早一点学会认字就可以不用再来私塾了。真好啊……”张虎的语气里面充满了憧憬。
这……只要不用来上学就这么期待？这钱夫子究竟是怎样的洪水猛兽啊。饶是纪流年也忍不住心里突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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