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面容有损
马车进入含门关附近后，高战就和温娆改成了步行，“没想到第一次来含门关竟是这种情形。”
“什么？”
“没什么。这个边界第一大关，我以前没来过，有些感慨。以前不知道的时候，一直以为含门关就是与云国接壤的那一道城墙。”高战有些汗颜，“后来才知道是这么大一个县城。”
温娆笑着说，“我也是，我是来了才知道，这整个地方就以含门关命名。”
“是吗？苏伯父的私塾离含门关城门十几公里，我就是不记得是哪个方向，我记得我当时是在含门关城门出去走了半个时辰，然后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馄饨后，出门一直向右走，无意中碰上的。”
“馄饨？”高战先是惊讶，后变成宠溺的笑，“果然。”
“果然什么？”温娆四处张望，试图想起当时走的是哪个方位。
“果然温娆史官的心里，美食方是第一位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人记路，是靠吃食店。”
终于找到了那家馄饨店，温娆显得十分兴奋。“你一定要尝一下这家馄饨，味道很好。”温娆见高战坐下之后还是心绪不宁，以为他记挂着找人，“我知道要办事，可是也不能不吃饭吧？”
“有理。既然你说的这么好吃，我一定要尝尝。”小二端上了两碗馄饨，高战在给温娆放汤匙的时候，悄声在她耳边说，“小心旁桌。”温娆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便敛回去了，高战对小二点了下头，表示谢意。
高战搅动馄饨，吃了一口道，“真的很香，快趁热吃。”然后左手握了握温娆拿着汤匙无心晃动的手，轻声道，“无事，有我。”
二人吃完馄饨，也不着急赶路，干脆在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温娆心里不安，想去找高战，连敲几次门都没有人开，她猜想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又不敢声张，刚回到房想换身衣裳不引人注意，便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温娆警惕性地回头，屋外传来“是我”，她舒了口气，打开门，“你去哪里了？”
高战进屋把门关上说，“我在客栈转了转，跟着我们的几个人也住下了。”
“这几个究竟是什么人？我都没有发现他们跟着我们。”
“我也是刚发现不久，朝中最关注我们去向的还能有谁。”高战坐下，倒了杯水。
“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温娆坐下，问道，顺手接过高战递过来的水，“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趟是不是白跑，能不能找到任何线索，他们未免也太着急了吧。”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路逛过去，每家私塾、字画店我们挨个闲逛。”
“那看来今晚是不用赶路了，游玩要有游玩的节奏。”温娆和高战相视一笑。
“公子公子，天女木兰发新芽了。”卓桑抱着天女木兰跑着来找顾久安，他正一人在院中喝着酒下着棋，转身看着天女木兰旁边发了一支新芽，喜出望外。
“卓桑和卓槐照顾得不错，本公子有赏。”
“谢公子。公子，你这几天怎么都闷在府里？”
“是啊，我也想问你，怎么都闷在府里？”李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小姐，你回来了。”卓桑笑着迎上去。
李忱点点头，看向顾久安，“怎么，瑟隐阁要倒闭了？”
“你就不能盼点好？”顾久安佯装生气地看着她。
“那你天天窝在府里，不去打理生意，我还以为要倒了呢。”
“这些杂事何须本公子亲自出马，你信不信，我知道你回来前在想什么？”顾久安一脸得意。
“哦？”
“阅兵预选。”
李忱看着他，一笑，“可以啊，消息没落下。”
“那是自然，靳寒即将入都，你做好准备。”顾久安又落下一子，隐隐中见李忱点了点头。
“愿儿。”闻人愿在宫中发着呆，见婉妃进来了。
“婉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许久没见你来我宫中走动了，来瞧瞧你。”
“那是的，公主最近是巴不得天天往宫外跑。”雅韵在旁边取笑道。
“是因为那个李将军吗？”婉妃笑道。
“您怎么知道？”
“你这点小心思还想瞒住我啊？太子前几日和你父皇聊天，你父皇说到你也不小了，当下朝中尚未婚娶的大臣不少，让你仔细挑挑。这不，太子把画像都给我带来了。”闻人愿听到这立马来了精神，却听婉妃道，“不过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个李将军的画像，是不是我给看落了？”
说着，几人一起翻看画像，散落一地，也没有李忱的画像，“不要不要，我都不要，婉妃娘娘。”
看着闻人愿撒娇，婉妃柔声宽慰道，“人员名单都是太子挑好给陛下过目的，怕是太子另有考虑，想给你这个妹妹挑最合适的人选。”
“什么最合适的，我不要。”
婉妃见拗不过她，只能先回，陛下让她出面来当说客，她原以为是后宫之事，陛下不想让太子出面，现在看来不是一件好办的差事啊。
“温姐姐，温姐姐。”闻人愿委屈地来到纂史殿，却被告知温娆外出。温娆走之前吩咐过，任何人来寻她，便说恰巧外出，有需要登记入史的交由纂史殿的各位女官，她回来之后统一整理。闻人愿见寻不到温娆，便携着雅韵直冲东宫，“皇兄呢？”
绿绾见她横冲直撞，急忙拦住，“公主可有急事？殿下正和李将军在商议要事。”
“绿绾你让开，我要见我皇兄。”
“让她进来。”闻人启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闻人愿迫不及待进去，此时李忱起身行礼道，“殿下，微臣先告退了。”闻人启点点头，李忱往外走，路过闻人愿的时候，行了一礼，后脚步利落地离开了。
“什么事情这么咋咋呼呼的？”
“皇兄，父皇要给我选驸马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知道，是本宫提议的。”
“我还不想成亲，再说，七哥、八哥、温姐姐都比我大，还有你也是，你们也没成亲。我还小。”
“也不小了，过了年十九了吧，拿过去给你看的这几个，和你年纪相仿，有文官有武将，能力品性本宫都信得过，之后在朝中也会大有一番作为，就都看不上？”
“那为什么没有李将军？”闻人愿也顾不上害臊，直接问出口。
“李将军？李忱？绝不可能，你这个心思就不用动了。”
“为什么啊？皇兄不是也很看重他吗？”
“本宫看重是因为他的才能能够为我元国所用，可你是挑夫婿。平民出身，面容有损，怎可为我元国驸马？”
“皇兄，想不到你如此势利，总之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我一个都不要。”闻人愿吼完，就摔门而出，闻人启跟出来，发现李忱还在门外，闻人愿走得太急，倒没发现他在侧面角落一直听着。
闻人启想起自己刚刚的话，“刚才是……”
“殿下无需解释，微臣心里有数。多谢殿下替微臣解围。”说罢，李忱不等闻人启开口便匆匆离去。
李忱出了宫，没有直接回府，走到醉仙居，要了两碟小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
越王闻人钰惯常进出醉仙居，倒是头一回在这里碰到李忱，见他一人坐在二楼的隔间，看着楼下人来人往，一杯一杯喝着酒，好奇着走上前。“李将军怎么今日得空来醉仙居喝酒了？”
“越王殿下。”李忱起身行了个礼，闻人钰示意他免礼。
“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一杯？”闻人钰问道，李忱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将军点的是桃花醉？”闻人钰尝了一口，笑容绽开，“他们家有名的是女儿红和桂花酿，桃花醉倒是很少人点，不过我最爱的就是这款酒，香而不烈、甘而不腻，有品味。”
李忱看了他一眼，回道，“我只是随便指了一款，凑巧罢了。听闻越王殿下平日里常来这家酒楼，都不厌烦吗？”
“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家酒楼所有的酒、所有的菜式我都吃了很多遍了，新菜研究的也少，是时候要换一家酒楼了。不过我们四哥特别喜欢这家的烤鸭，经常让绿绾来买。”
他以前不是不爱吃鸭肉的吗？“太子殿下自小都爱吃烤鸭吗？”
“那也不是，我记得四哥小时候是不吃鸭肉的，连碰都不碰，说有一股膻味儿，虽然我也不知道它膻在哪儿。”闻人钰端起酒喝了一口，“不过后来有一次我买烤鸭去看阿宁的时候，他竟然也凑过来一起吃，我当时差点以为我眼睛出了什么问题。”闻人钰表情夸张，不顾李忱有无反应自己先笑得乐呵呵，听至此，李忱端起酒喝了一口，却听见楼下传来吵闹声，二人齐齐往一楼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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