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遵命
第三十六章：遵命
握在手里的钱包微微发烫。
言亿冬不知所措地望着卫霄：“没必要吧？”
卫霄面露严肃：“有必要，既然演戏那就得做全套。我可不想以后有人拿这事说我的不是。请不要剥夺我做一个好男人的权利。”
斤斤计较的卫霄可是难得一见。言亿冬也算是开了眼。
看来今天小姑娘的话对卫霄的刺激不清，都生出危机感了。
言亿冬思索一番，实在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那好吧！我帮你暂时保管。”说完抽出了一张银行卡，又把钱包还给卫霄：“我只管钱，身份证你自己管。”
卫霄想着言亿冬的话也有道理，收回了钱包。
车子刚刚发动，卫霄踩油门差了临门一脚，手机倏然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是我妈。”
言亿冬点头：“接吧！”
卫霄接起电话：“喂，妈。”
林霁：“儿子，冬冬和你在一块儿吗？”
卫霄：“在，怎么了？”
林霁：“你们要是方便的话就回家一趟。”
卫霄用手捂住电话，压着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对言亿冬说：“我妈问我们方不方便回家。”
言亿冬点点头：“好。”
结婚后，两人直接住进了言亿冬的公寓，之后的几天又忙于工作，完全忽视了家人。现在长辈亲自询问，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卫霄放开手，重新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不用，不用做饭了，我们吃过了。嗯，我们现在就回去。”
四十分钟后，卫霄和言亿冬开车回到了卫家。
卫南扬和林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
卫霄：“爸，妈。”
言亿冬：“爸，妈。”声音微弱，比平时低了好几个度。
虽然婚礼当天，言亿冬已经改了口。可是这两个陌生的称呼对她而言依旧难以开口，她从出生都没怎么喊过“妈妈”，突然用这个称呼叫人，让言亿冬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过来坐。”林霁热情地招呼两人，给两人端来两杯温水：“先喝口水，再说。”
卫霄喝了一口又放下，“是有什么事吗？”
林霁：“我和你爸爸看到了新闻，知道腾霄这次危机你们处理的很好，想着关心一下你们。”
卫霄听得出他妈哪句话真，哪句话假。刚刚的关心是真，但不是全部。
“妈，有什么直说吧！”卫霄不喜欢兜圈子，觉得累。尤其还是自己家人，更没有兜兜绕绕。
林霁看看卫南扬，为难道：“我和你爸爸国外有个重要的艺术交流会，要出国两个月。”
卫霄点头：“嗯。好的。”
卫南扬和林霁长期在国外工作，这次也是因为卫青修病重回国。卫霄早已习惯父母不在身边，也不觉得父母离开有什么问题。
林霁低声说：“家里的事，可能需要你多帮忙，主要是你爷爷这边。”
卫霄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爷爷我会照顾好，公司我也会照看好，不用担心。”
言亿冬：“我也会帮忙的。你们放心。”
林霁本还担心他们突然离开，卫霄和言亿冬会有想法，特别是言亿冬会埋怨他们的不负责任。现在听到两人的话，林霁松了口气：“辛苦你们了。”
卫南扬正经危坐在旁，没有多言。他心里清楚这事理亏，但习惯严肃的人改不了脾性。
话说清楚后，卫霄带着言亿冬从家离开。
上了车，卫霄开口道：“你别介意啊！”
言亿冬疑惑：“我介意什么？”
“我爸妈他们搞艺术的，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不懂。”卫霄担心言亿冬会多想，急忙解释。
言亿冬：“我明白。叔叔阿姨有自己的工作。说实话我挺羡慕他们的，喜欢什么就去追求什么。要是有机会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不生气是真，羡慕也是真。
卫霄：“是我爷爷太惯着他们。”
言亿冬笑了：“也挺惯着你的。”
卫霄否认不了，索性点了点头。
若不是爷爷独自承担下所有，给了家人足够的自由。他和父母也不可能这些年轻松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理解的。叔叔阿姨留在这，也可能因为帮不上忙而自责，那不如让他们去做喜欢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放开手脚做事情。”言亿冬冲着卫霄咧开嘴呲着牙一笑，道：“放心吧！我是小气的人吗？”
言亿冬的大度让卫霄欣慰又愧疚，觉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谢谢。”卫霄道。
“你有功夫说谢谢，不如快点发动车子，我困了想睡觉。”言亿冬换了张嫌弃脸说道。
卫霄对言亿冬一秒变脸的功力已是见怪不怪，配合对方道：“遵命。”
-
第二天中午，卫霄和言亿冬一同到机场送别卫南扬和林霁。
临走前，林霁拉过言亿冬的手到一边，顺手给言亿冬的手上套上了一个玉手镯。
言亿冬一惊：“妈，这？”
林霁：“这是卫家的传家宝，你别嫌弃它便宜，它是身份的象征，只传给卫家认可的媳妇儿。以前我结婚的时候卫霄的奶奶亲手交给我的。现在我把它给你，你一定要保管好它。”
言亿冬犹豫了下，没有推搡，笑着说：“我知道了。”
林霁越看言亿冬越喜欢，打心眼里觉得言亿冬做她的儿媳妇是老天爷的恩赐：“卫霄有你，妈就放心了。”
言亿冬：“别这么说。我也很幸运有他。”
卫家父子站在一旁。
卫南扬语重心长嘱咐道：“我和你妈这次走，估计几个月回不来。家里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亿冬。”
卫霄：“我知道。”
“你们结婚虽然不是因为爱情，但是人家能在咱家最困难的时候嫁给你，就这一点她就对我们家有恩。”卫南扬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道。
卫霄点头：“我知道。”
“光知道不够，还要做到。之前腾霄的产品处理办法是她想的吧？”
“是。”卫霄点头。
卫南扬看了眼和林霁交谈的言亿冬，欣慰道：“亿冬是个好孩子。卫家人要懂得感恩。你们昨天来家里时的样子不像是夫妻的状态，事实上从你们结婚我就看出来你们之间的不对劲。”
“爸。”卫霄心虚地喊了一声。
卫南扬抬起手，打断了卫霄的话：“有些事不能勉强，我能理解，也不打算指责你。但卫霄，爸爸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你说。”
“即使不爱，也不可以伤害。”
“我明白，我会对她好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卫霄做了保证。
卫南扬听到卫霄的保证，安心不少：“时间差不多了。”说完走向林霁，“该走了。”
卫霄：“爸，妈，路上小心。”
言亿冬：“爸，妈，一路平安。”
双方道别后，卫南扬牵起林霁有说有笑地走向安检。
旁若无人的样子堪称一对神仙眷侣。
卫霄目送两人并肩通行的背影，心里感概父母结婚多年感情依旧如初。
言亿冬对父母没有太多印象，不了解父母爱情该是什么样，可卫霄的爸妈一举一动都是她向往的生活。
想起父亲临走前的叮嘱，卫霄主动牵起了言亿冬的手：“我们也走吧。”
言亿冬愣住片刻，由着卫霄拉着她走。言亿冬的眼神瞟向两人的手，心跳在无人听到的角落里如擂鼓狂击，看着看着竟止不住露出笑意。
走在路上，卫霄的手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拉起言亿冬的手看到了玉手镯：“这个？”
言亿冬：“阿姨给我的，让我保管。等回去我就摘下来给你。”
卫霄笑着放下手：“不用，这传家宝传女不传男，给我违背祖训。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
言亿冬想了想：“那先这样吧！”
从机场离开，卫霄和言亿冬直接回了腾霄办公大楼。季宇拿来项目部送来的调查结果。
言亿冬迅速翻阅了一遍：“和对方确认过名单无误了吗？”
季宇：“嗯项目部都找本人核实过，他们也都承认了。”
卫霄：“那我们要怎么做？”
言亿冬当即下决断：“名单上所有的工人，两年无晋升资格，扣除三分之一工资，时间半年，年终奖取消。直接管理人员，做开除处理，奖金全部扣除，追究法律责任。”
卫霄坐在一旁像个专心听课的学生，认真记录言亿冬所讲的每句话。原本听到员工的处罚他还觉得太轻，可下一秒对管理者的处罚令他大吃一惊。
“只开除管理者？”
“嗯。”言亿冬疑惑，“有什么问题？”
卫霄：“可是他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不应该一视同仁吗？”
言亿冬摇头：“不能一视同仁。这件事虽然是员工生产时出了问题，但管理者的问题更大，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问题是其一，发现问题也没有上报反而隐瞒是其二。我这么做就是要给所有管理者敲警钟，出了事不要把责任甩给员工，不要觉得产品不是经自己手就可以高枕无忧。”
卫霄：“这我可以理解，可做错事的员工为什么不开除？”
言亿冬：“生产是流水线，这里面牵扯了不少员工。全开除了到哪里迅速找人填补空缺劳动力？而且一下子开除这些员工会引发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卫霄皱眉：“更严重的问题？”
言亿冬耐心地说：“人心不安，这是大忌。公司底层工作者心里的不安会动摇整个公司的安定，我们担心的错误不会停止只会更多。对于员工小惩大戒，稳定大多数的人心，同时约束管理者，才是当下最优解。”
卫霄沉默。他知道言亿冬所说的道理，佩服的同时也懊恼自己看不透这些问题的关键。
“别想太多，解决问题就好。”言亿冬给了卫霄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季宇：“那我先去处理了。”
言亿冬点头：“嗯，去吧！”
“还ok吗？”言亿冬关心卫霄道。
“嗯。”卫霄点头，可面色看起来并没有说得那般轻松。
“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卫霄犹豫了下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挺没用的？”
言亿冬一愣。她很少见到卫霄会质疑自己，但从这一个问题便可知卫霄自信心受挫了。
“术业有专攻。”言亿冬心平气和地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相信自己，我喜欢自信的卫霄。”说完，言亿冬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忙着找补理由：“欣赏。”
卫霄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喜欢和欣赏好像不是近义词吧？”
言亿冬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你管我？就你语文好？我说是就是。”
脸又变了！
卫霄忽然发现言亿冬没理不饶人的样子尤为可爱，笑着回答：“嗯，你说的都对，以你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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