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各怀鬼胎

徐府

        “公爹，我父亲是冤枉的。”徐少夫人哭诉道，

        “我知道，我与你父亲多年好友，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为人，可是这件事情，是皇上钦定的，我也无能为力。”徐璟廉慨叹一声，安慰道，

        “爹，”徐宗延正要开口，徐璟廉一个眼色递了过去，

        “宗儿，你带令怡回你岳父那儿去看看。令怡，你好好宽慰宽慰你父亲，他素来最疼爱你，有你在，他会好些。”徐璟廉扶起程令怡，说道，

        “令怡啊，你公公与你父亲的交情，你是知道的，我们看着你长大，这些年来，我们待你如亲生女儿。你父亲是多宽厚正直的人呐，这段日子，你公公白天奔波往来、晚上常常夜不能寐，他，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徐夫人握住儿媳妇的手，哀戚悲痛的神色让人心痛，语音哽在喉咙里，

        “爹，我明日就带令怡去岳丈那儿。”徐宗延说，

        “去吧。多待一些时日。”徐璟廉道，

        次日，殷一本上门，

        殷一本：“大人呐，这严科是顾士均的亲信，举子拜会考官，约定门生向来是看破不说破的事情，严科这么做，分明是挑衅。”

        徐璟廉：“是那两个考生太张狂了，招摇过市，惹人嫉恨，勾栏瓦舍里大放厥词，又让人抓住了把柄。连累了克勤。”

        殷一本试探道：“这两个祸害，实在是可恨。只是，程大人一走，户部左侍郎出缺，咱们已经失去了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万一再被皇上拿去，咱们在户部就没有重要的位置了。”

        徐璟廉很清楚殷一本的算盘，边思索边说道：“一本，我心中的人选是你，只是现在，程克勤是我的亲家，这个时候，我举荐谁，皇上都不会同意的。”

        殷一本面色略微尴尬：“多谢大人看重！下官明白。”

        柳府里，苏毓锦和柳行洲也在谈这件事。

        “没想到皇上会直接让程克勤致仕，毕竟他是两朝元老，很有建树的。”苏毓锦说，

        “意料之中，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历来主考官约定门生的事情吗？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杀一儆百，皇上怎么会不发作，咱们皇上可不是软弱的人。”柳行洲说，

        “大人既然早就料到了结局，为什么还要让下官煽动举子闹事呢？东林党可是坚定地拥护景王殿下的呀。”苏毓锦惊讶地问，

        “东林党的势力太大了，大到皇上都不得不贬谪严科来给他们一个交代，景王如此老实绵软，若咱们不先替殿下筹谋，难道要等到将来景王登基，继续受东林党地掣肘吗？”柳行洲说，

        “大人深谋远虑，下官敬服。”苏毓锦道，

        “只是华泽有大才，秦经也算是饱学之人，不能为国出力，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苏毓锦继续说，

        “他们两个多次拜会程克勤，纵使有才华，可是不能为我们所用，将来越是才能出众，破坏力威胁性就越大。只能怪他们生不逢时，如果是景王登基后再入仕，他们就会是另一种命运了。”柳行洲淡淡地说，

        “是，下官明白大人的苦衷。”苏毓锦道，

        “程克勤走了，户部左侍郎出缺，毓锦，你有什么想法？”柳行洲问，

        “下官认为，徐璟廉必然想再举荐一个人上去，只是，若还是他的心腹，咱们就白忙活了。”苏毓锦道，

        “徐璟廉现在不敢动，我想让景王举荐殷一本，送他一个人情，你看怎么样？”柳行洲捋了捋胡须，笑着问道，

        “大人高明。”苏毓锦惊喜，拱手叹道。

        “夫人，我要去景王府看郗儿，你要不要和我同去呀？”柳行洲帮夫人簪了最后一根发簪后，问道，

        “今天不行，应了英国公夫人的约，你怎么不早和我说呀。”柳夫人埋怨道，柳夫人的声音娇娇的，即便是埋怨，也有一种撒娇地味道，

        “哎呀，我也不知道夫人应了约呀，下次，下次我一定提前和夫人报备。”柳行洲赶紧哄道，

        “郗儿最喜欢家里做的乳酪了，一会儿让厨房做些，夫君记得拿给她。”柳夫人说，

        “好~”

        柳府与景王府其实相距不远，但是因为皇家规矩，柳行洲和夫人并不常常去看望女儿，景王妃也只有在特定的日子里才能回娘家省亲。柳行洲在门口落轿，并没有让人通传，景王府的下人很有眼色，直接引着柳大人去见王妃，

        柳行洲：“臣给王妃娘娘请安。”

        “爹爹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爹爹何须多礼。”柳郗见到柳行洲，因惊喜而目光闪动、娇笑嫣然，快步从软榻上起身，扶起柳行洲，挽着父亲的胳膊坐下，“女儿新得了程君房寥天一鎏金墨，正要遣人去送给父亲呢。”

        “我的郗儿最贴心了。”柳行洲看着女儿，见她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便放下心来。柳郗长得很像年轻时的柳行洲，一样高挺的鼻子、高高的颅顶、自带情绪的星辰大海般的眼睛，只是脸颊上肉肉的婴儿肥柔和了凌厉感，给人一种温和可亲的感觉，据说这在面相学上，是贵不可言的一类。正打量着女儿的气色，柳行洲忽然看到她头上的石榴石钗环，点缀在发髻上，阳光洒上去，流光溢彩、华美异常，“这是”柳行洲不禁伸手抚摸着最大的那支钗，若有所思地用手磨了磨，“这是前儿个母妃赐给孩儿的，说是配孩儿新做的红襦裙，真是华美非常呢，可见啊，还是宫里好，纵使母妃不得宠，送我的东西也是孩儿见都没见过的呢。父亲觉得和孩儿的衣服配不配，孩儿戴着好不好看？”柳郗站起身，退开两步，转了一个圈，明媚娇艳，

        柳行洲笑了笑，收回思绪，慈爱地对柳郗说：“我的郗儿天生富贵，是最漂亮的，配这样的头面刚刚好。”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父女俩正说着话，景王长熙踏进门，恭敬地行礼，

        “臣参见景王殿下。”柳行洲从塌上起来向景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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