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敌?
见此情形,赵云立即上前一步,把时玉护在身后,手中之剑已出鞘半截,眼神坚定,透着一股肃然正气。
“尔等是想要和我比试一下武艺吗?”
他扫了一圈眼前之人,目光之锋利,教这些人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时玉却抚上他的肩膀,笑了一声,语气轻巧地说道:“子龙莫急,”自己转身又走了进去,提起衣摆,竟在桌案前坐了下来,“既然不让我们走,那我们不走了便是。”
赵云回头与她对视了一眼,心下定了几分,这才一下把剑收回去。
吕蒙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却只见时玉的手轻轻抚上了案上周公瑾的琴。
琴漆已有断纹,丝绒琴弦拴绕于弦轴。时玉轻拨了一根弦,音色含蓄而深沉,古朴而典雅,与周瑜的儒将气质颇为相符。
站在吕蒙身后的徐盛皱起眉头,心觉此举实在无礼,想要上前阻止她,却被鲁肃抬手拦住,后者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日在船上,鲁肃未曾听到时玉的琴声。听孔明之意,其妹的琴艺应当是极好的。如今公瑾尚未苏醒,若能留住时玉,弹弹琴倒也无妨。
时玉手放上去,几个琴音一出。
在场之人大多士族出身,皆通音律,这琴声原本在公瑾手下清丽而静、和润而远,既可如潺潺流水般舒缓,又可似林间之风般清扬。
可,可为什么时玉弹出的好多音都不在调上?
散音不散,泛音不泛,按音不实,滑音不连。
好好的一首曲子,竟听不出个音调来,听者甚至觉得此等粗糙之音当是冒犯了这把好琴。就连鲁肃听闻此声,都忍不住撇过头,眼露尴尬之色。
看来草船借箭那日,孔明让时玉弹琴并非是为他着想,倒是巴不得他在那危险之境多受点罪吧!
幸好有姜伯约这位仁义之士,救他于水火之中。
可再观时玉的表情,微闭着眼,极为认真,像是陶醉于自身的琴声之中。手下动作不似抚琴般优雅,反倒像舞剑般潇洒。
众人竟说不出个话来,只能忍受此等魔音充盈耳边,绵绵不绝。
其实,时玉看上去神情郑重,心中已经忍受不了自己胡乱弹出的琴音了。她又不是不通音律,只是不善古琴罢了,这弹得太过难听,简直是在折磨自己的耳朵。可她偏要来这一出,气气这群家伙。
不过,她侧头,就连赵将军都忍不住站的离她远了些。
就是躺在床上那位
这时,突然听见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
“是,是何人在弹奏我的《长河吟》”
一看,竟是周瑜用微弱的气息开口呢喃。众将立马聚到床边,围了一大堆人。站于最前的便是鲁肃,瞧见周瑜缓缓睁开双眼,才哽咽地说道:“公瑾,你终于醒了”
周瑜想坐起来,但动作一下子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引得众人心慌地上前想来扶他。
“子敬勿忧,诸位将士勿忧,”周瑜安抚道,“瑜能平安无事,必定是上天佑我江东。”听罢,众人皆放下心来,连连点头。
——“我观并非如此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周瑜眼睛一眯,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
“是何人在此?”他冷声问道。心中
众人纷纷让开,露出了时玉的身影。
周瑜看见她,又想起刚才似曾听见的惨不忍睹的琴声,眼皮一跳,腹诽孔明是如何教其妹琴艺的,把他的《长河吟》弹的如此难听。
时玉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摆,缓步走到床边,发髻上的坠子跟着她的步伐摇晃。
“此非上天保佑大都督,乃是我家皇叔保佑公瑾呐。”她故意凑近了些,眼中含着笑意,但不见嘲讽之意,多是真诚。
周瑜忽地抬眼,盯着她看了几秒,又无奈地闭上眼,沉声问道:“子敬,我昏迷之时都发生了什么?”
鲁肃上前回道:“公瑾,我本欲去寻神医,然未得神医踪迹,幸得时玉姑娘曾受教于神医,医术也颇为高超,正是她救了你。方才曹仁趁机劫营,时姑娘于危难之中也未曾慌乱,为你清理好了伤口。”
听罢,周瑜侧目看她,眼底一片复杂,沉默了良久,才开口:“你”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兵冲进了营帐——
“都督,哨骑来报,姜维趁曹仁劫营之时取了南郡,张飞和关羽又靠着曹仁的兵符袭取了荆襄两地!”
“什么!?”众将纷纷议论起来,既有惊异,也有愤懑,后者居多,不满之意都写在了脸上。
鲁肃也有些吃惊,但表情未变,只是抬眼去望公瑾,瞧他会作何反应。
只见周瑜轻笑了一声,笑中之意却难以察觉,他盯着时玉,幽幽地开口道:
“真是好计谋,你来行医,他去取城,你二人好生般配啊。”
时玉敛去几分笑容,侧头看了眼赵云,后者手扶剑柄,稳稳地站在她旁边,倒是给了她底气。
“公瑾此言差矣,”时玉眨眨眼,装作一副天真的模样,“伯约领军去袭南郡,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实则是为了都督之安危啊!否则曹仁怎会这么快就退兵呢?”
她眼神真挚,不含一丝杂质,可周瑜却不上她的当:
“围魏救赵?呵,我看是调虎离山,顺手牵羊吧。”他支起胳膊,上身往前倾了些,目光犀利射向时玉,表情不善。
时玉神情不变,也稍稍俯下身子,笑道:“都督那日同皇叔说,若都督取不得南郡,任皇叔取之。然都督身中箭毒,尚不能自保,又何谈取城?我家皇叔取之,不可谓不仁义也。”
听罢,周瑜沉默片刻,忽地一声冷笑:“时姑娘真是好口才,与令兄真是不相上下啊。”
“都督谬赞了。”时玉低头浅笑,攥着的手心却是出了汗。
周瑜眼睛一眯,心中已有几分计较。此计虽设的巧妙,但多有弄险,并非孔明之作风,况且还把时玉一个小姑娘家的算了进来。
此计,恐怕始作俑者还是这个时玉和那个少年姜伯约。
这玄德公可真会招揽人才,有了一个孔明还不够,又得姜维,徐元直虽身在江东却心向着他,且有关张赵三员猛将,日后必成大患。
“时姑娘难道就一辈子跟在孔明身后吗?”周瑜忽然冷不丁地问道。他紧盯着时玉,想瞧瞧时玉的反应。果真看到时玉一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观时姑娘和姜伯约皆才高智广,有博古通今之能,然只能居于令兄孔明之下,实在可惜。”
他声音低了些,又言道:“时姑娘虽为女子,亦有智勇,盖当世之英雄,我江东多有女豪杰,我家主公之妹就与时姑娘亦为相似。若时姑娘和伯约肯来我江东,我主必会以礼待之。”
此话一出,就见时玉为之一震,瞳孔放大,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怔住了。
赵云一听,这周瑜竟当面挖起了墙角,这怎能行,情急之下连忙上手握住了时玉的胳膊,而突然被拉住的时玉怔怔地转过头,与赵云对视,眼中是一片复杂。
“时姑娘,主公和军师还在等着你回去呢。”赵云低声提醒道。
听到“军师”二字,她方才回过神来。刚才听到周公瑾一番话,时玉倒是真有点浮想联翩,假如她和伯约真去了江东,倒是真有可能成就一番事业。
可她与伯约,又偏偏皆为转世之人。他们两人岂非是为了立功名,不过都是心怀执念,图的一个心安罢了。
时玉抬眼,将手覆在赵云的手背上,安慰性地拍了拍,教他放心。
“都督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时玉轻笑一声,“江东虽大,并非我等归处。”接着,她想到了什么,却又低头苦笑:
“若是伯符将军仍在,倒也真说不准。”
她倒是还真动过救孙策的心思。
听后,周瑜忽地一震,眼中尽是不可置信。愣了一下,方觉对方不过是戏言,自己又何必当真。
他转过头去,长叹一口气,闭眼不再看她了。
时玉瞧他一脸失意,心中也并不好受。她便拱手行了个礼,和赵云对视一眼,告别道:“既如此,便请都督好生休养,我二人先行告退了。”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出营帐。
这时,几个将士依旧不声不响地挡在门口,似有不让他们离开之意。
“都督,姜维夺我们城池,何不擒了这二人前去换城?”此人言道。
时玉皱眉,也握紧了腰间别的短剑,正欲开口,就听身后之人沉声说道:
“让他们走。”
此人似有不服,剑都出鞘一半,喊道:“都督!”
这时,鲁肃快步走了出来,厉声道:“时姑娘是都督的救命恩人,怎可如此无礼,你等速速让开。”
这几人才收剑,逐渐散开一条道来。
鲁肃又对时玉和赵云二人作揖行礼,恭敬地言道:“多谢时姑娘和赵将军此行,”他抬起头来,神色也淡了几分,“既然刘皇叔已取得南郡,也算好事一桩,择日我等必将上门道谢。”
时玉一愣,笑了下,挑眉说道:“欸,子敬不必多礼,孙刘既是联盟,自当相互帮助。”
可别来谢我们,时玉想,我可不想再演戏了。
说罢,她跳上白马,牵住缰绳又将马头调了回来,对诸位将士说道:“我家皇叔一心讨贼,匡扶汉室,始终将东吴当作盟友,望江东诸位将士也能舍生忘死,报效国恩,复我汉家天。”
接着,便潇洒地与赵云驾马扬长而去。
鲁子敬望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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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玉与赵云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南郡。
刚到城郊外,便见一少年将军正带着几十名士兵在徘徊,似在等候某人。他面露焦虑,而一瞧见时玉和赵云两人,终于绽开笑颜,大喊道:
“时姑娘!赵将军!”
他立即下马,上前去迎两人。
“关平奉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已久。”
赵云轻笑一声:“侄儿快快请起,与我们一起回去面见主公和军师。”
“是!”
三人上马,不一会儿便到了南郡城下。
一看,诸葛亮与姜维正在城门口等着他们。时玉最先下了马,一路飞奔过去。
“二哥!伯约!”她喜出望外地跑上前,出了一头的汗。
诸葛亮见她平安无事地回来,也长舒一口气,才摇了摇羽扇,言道:“总算回来了,可受伤否?”
“有子龙将军保护我,自然无事。”时玉笑道,把身后的子龙拽了过来。
“此番确实是多亏子龙了。”诸葛亮点点头。
听闻诸葛亮夸赞,赵云低头一笑,颇有几分羞涩的意味。
时玉看向站在一旁的姜维,心情也颇好。然而这姜维见了她回来,怎么还一副冰山脸,抿着嘴也不说话,不过眉头倒皱的没那么深了。
诸葛亮见状,轻笑一声,揶揄道:“自从取了南郡,伯约就一直站在这城门上来回徘徊,知道的以为他在巡逻守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等某人回来呢。”
听罢,时玉笑着摇摇头,故意问道:“不会是在等子龙吧?”
姜维局促地低下头去,也不说话,只是脖子根红了一片。
这时,时玉才发现诸葛亮身后还跟着一人。此人面容俊朗,气质温润,头束玉冠,面带浅笑,最独特的是那如仙人般的白眉。
“这位是?”时玉心中猜到一大半,但还是主动开口问道。
诸葛亮连忙侧身,介绍道:“这位便是马良,字季常。他才识不凡,你可要多向他学习啊。”
时玉眼中闪着光,笑意更深,她个人对马良的印象还是颇好的,只可惜如此人才却在夷陵之战中丧了命。若能保住马良的性命,则北伐中原的胜利希望就更大了。
她连忙上前行礼道:“早就听闻‘马氏五常,白眉最良’的赞誉,今日一见公,果真气度不凡。”
“过誉,”马良也恭敬地作揖道,“时姑娘智勇双全,才是当世无双啊。”这话夸得时玉也有点心虚,但不影响她依旧心花怒放,忍不住的笑意。
季常先生不仅人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
时玉笑着想,希望这一回书中对他的记载能够更多。
这笑容看的诸葛亮有些惊奇,他还以为自家妹妹早就一心一意扑到姜伯约身上了,怎么现在像是又看上了季常?
难办啊难办。
他试探性地问道:“阿玉啊,季常本就是荆襄人氏,对这片熟悉的很,不如教他带你四处转转可好?”
时玉哪里想的那么多,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马良也把时玉当成妹妹,笑着应了下来。
气氛颇为愉悦,一片其乐融融。
结果,就见一直冷着脸的姜维现在更冷了,像是刚从冰窟窿里爬出来的,浑身散发着一股寒气。一看时玉一直盯着季常,一脸“喜欢”的很,心中就有一股烦闷之气无处发泄。
他僵硬地站了出来,冷声说道:
“军师,维尚有要紧军务在身,先回城一步。”
军务之事诸葛亮岂能不清楚,当然知道他是在找借口,但也没有戳穿他这位好学生,而是回头去看时玉的反应,结果就见自家妹妹潇洒地甩甩手,说道:“去吧,去吧。”
姜维站了几秒,发现时玉真的是让他“赶紧走”,气得上马调头就走。
走前还不经意地瞪了一眼时玉和马良,而马蹄扬起的灰尘挡住众人的视线,。
时玉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马良不知所措地抠了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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