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义庄
赶走了方碧溪,秦狗剩刚松了一口长气,转身便看见阮婧辞又拿出那封告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怪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个侍女怎么就这么肯定杀了胡妈妈的人就是桑雪姑娘?”
秦狗剩道:“这有什么怪的,她肯定行凶之时,在胡妈妈那里遗留了踪迹,被胡妈妈的侍女给发现了。”
“不对,倘若人真是她杀得,她还敢如此招摇地四处晃荡,我是不信的。”阮婧辞反驳道。
“殿下说的不错,老身也觉得有些蹊跷。”
说话的正是祝老太太,方碧溪方才闹事的情景同样被她收入眼底,跟着宝儿倚在楼上听了一阵,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阮婧辞起身将祝老太太扶进了木椅里,道:“不知此事老太太如何看?”
祝老太太回忆道:“老身几年前在襄平王的寿宴上,得见过桑雪姑娘一面,她才情超绝,为人更是谦和,当时身边跟着的便是胡妈妈,两人情同母女,关系融洽,因是老身是亲眼所见,所以觉得方妈妈口中的桑雪姑娘与她相差甚远,因此觉得蹊跷。”
阮婧辞手指轻点着木桌面道:“比起口腹蜜剑的方妈妈,我自然是信老太太亲眼所看到的,不过我也不能十分肯定此事有猫腻,毕竟衙门已经下了通缉令。
宝儿见她这么一说,顿时忧心忡忡道:“殿下不会是想要管此事吧?”
“管,怎么不管,我觉得桑姑娘并非是因为我们风雅楼在招人,所以才到咱们店上的,应该还有别的隐情。”阮婧辞若有所思道,“既然现在不知桑姑娘身在何处,索性我干脆先去义庄看看那位没了脑袋的胡妈妈。”
“义义庄!”秦狗剩脸色大变,话也说不顺了,“殿下三思啊,那里面可全是缺胳膊瘸腿的断臂残肢啊您这玉体金贵怎能去那种晦气的地方呢?!”
阮婧辞朝他一笑,“看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那你就跟着我和红伞一起去一趟吧,宝儿留下来照看店。”
秦狗剩脸色一白,见形势颇为不妙,刚准备倒地装死,不料被身后的红伞先一巴掌偷袭了后背,顿时疼的精神百倍,眼冒精光。
红伞用她那尖刺往门口一指,挑眉道:“带路吧,狗剩子。”
“我那日出门怎么就忘看黄历了呢,迎进来这么个冤家祖宗!”秦狗剩往自己嘴巴上抽了两个大嘴巴子,满脸欲哭无泪,颇为凄怨地跟着阮婧辞出了门。
“我总觉得,殿下不该去管这事”宝儿今日出门倒是特意看了黄历,因她右眼皮今儿一直乱跳,虽然黄历上没写什么忌讳,却总感觉心中不踏实。
祝老太倚在凳上,轻声宽慰道:“宝儿姑娘,这人光靠拦也是拦不住的,老身这回没看错人,殿下一身侠义心肠,定当吉人自有天相。”
赵三叶的马车一路驶出城,往一处郊外的败落小村里奔去,一路上狗剩嘴里都念念有词,手腕上套了五六串佛珠,满头冷汗,生怕被胡妈妈的冤魂给招了去。
“怕什么,又不是你割了她的头。”阮婧辞经历了上回的祝府一事后,胆子也越发大了起来,如今也有心思打趣胆小的秦狗剩。
“殿下,不是小的说你,你放着生意不做,怎么老是去管别人的闲事呢”秦狗剩扒拉着腕珠,拉长个脸,小声嘀咕道。
“秦狗剩,亏你还是个做生意的,我看你就是一只瞅四方天地的癞□□。”阮婧辞长叹道,“大家都是在皇城根脚下混的,保不齐以后没个落难的时候,就算我贵为公主,说不定往后也会阴沟里翻船呢,这不趁着这时候多帮几个,以后又有哪个愿意出手帮你?”
”啊殿下你落难了?!那咱们月钱还结的了吗?”
系统婆婆噗嗤一笑:【得嘞,大道理一句没听进去,阴沟里翻船倒是一字不落进耳朵里了。】
”开玩笑,我能让这家伙读出我的心思么。”阮婧辞一脸得意,而后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系统婆婆,“婆婆,是不是处理了这次事情的话,我店里就能免费拥有一块豪华人工湖了??”
【当然了宿主,最近618不是搞活动吗,仙翁说了,只要你完成了支线任务,就能得到一块价值八万八千八的豪华人工湖一个。】
“哟,这么大方?之前一本老年菜谱都要骗我声望值的老贼,会有这么好心?”阮婧辞眯着眼,语气带着丝丝猜疑。
老年人的倔脾气上来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婆婆我拉下这张老脸,拐来了各路仙家一人砍了一千多刀呢才为你拿下来的,你不要,有的是冤大头抢着要,正好隔壁冷宫副本的小姐姐想要个超大size泳池。】
“要!怎么不要!谁不要谁是大傻杯!这可是婆婆千辛万苦为我砍来的,我能不收么嘿嘿。”阮婧辞一副小人模样,贼兮兮笑道。
她正变着法拍婆婆马屁呢,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前边是一处黑瓦白墙的四方院落,门前匾额上写着大大两个字——义庄
红伞抄起公主府腰牌道:“殿下,咱们是直接亮明了身份进去么?”
“淦,咱们亮了身份进去,那不是直接明牌和张碧溪打了吗,就说你这脑子能不能拐个弯,亏的每次一手的好牌都能被你打的稀巴烂。”
阮婧辞将她手里的腰牌塞了回去,赵三叶掀起帷幔,兴奋道:“殿下,您们大可以直接进去,那义庄的林仵作是我的酒友老弟,平时经常一起吹牛,我这就去给他打个招呼,放你们进去。”
阮婧辞三人跟着赵三叶下了车,四周顿时阴风阵阵,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哀鸣,吓得秦狗剩一激灵蹿到了赵三叶裆下,如一只年过半百的沧桑老狗。
阮婧辞顿时醍醐灌顶,终于明白葛老太为啥给他取名“狗剩”了,机灵的狗都被吓跑了,就剩这只傻狗了。
赵三叶一把将秦狗剩提溜出来,数落道:“狗剩,你怎么从小到大胆子都这么小哩,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呀,都是你自己吓自己。”
只见秦狗剩一把捂住了赵三叶的嘴,一对铜铃大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四处乱转,颤着音说:“三叶哥,俺娘说过,这夕阳西下,正是逢鬼时刻啊”
忽然,一张细眉眯眼的狐狸脸慢慢伸到他的耳侧,朝他轻吹了口气,“这位大哥说的鬼可是我?”
极度惊恐的秦狗剩只呜咽了一声,两眼一抹黑顿时倒在赵三叶怀里嗝了屁,吓得赵三叶立马死命掐他人中。
此时的罪魁祸首一脸无辜地杵在边上,狐狸脸上满是无辜,“你们的这位大哥也太不禁吓了吧就这胆子还敢来义庄?”
阮婧辞打量着他身着官差服,狐疑道:“你是仵作?”
赵三叶抬起头望向他,同样疑惑道:“咦,林仵作呢?怎么没见他人?”
“林仵作公干去了,我是刚来的黄仵作,林仵作叫我留在义庄看门呢。”狐狸脸瞧着跟前这几人,“所以你们几位今日来义庄是来干嘛呢?”
赵三叶见熟人不在,自己也不敢贸然暴露阮婧辞的身份,只得一脸为难地看向她。
谁知阮婧辞不慌不忙,竟直接开门见山道:“当然是来察验尸体。”
“殿下!”红伞与赵三叶一脸惊愕。
“啊,察验死尸。”黄仵作抱着手,笑得如同一只狐狸,“既然想进义庄查案,那敢问姑娘可有官府批准的文书?”
阮婧辞哼笑一声,“那自然是没有的。”
黄仵作抬起剑柄,指着他们身后,笑眯眯道:“各位慢走不送。”
红伞绷紧了腮帮子,差点暴起准备将腰间的腰牌甩在那人脸上,却听见阮婧辞语气不紧不慢道:“那也请黄仵作也同我们去一趟衙门吧。”
黄仵作一愣,“这话是何意思?”
“你小小一个仵作,就你每月那几串钱都不够一壶酒钱,居然还能买一把做工不凡的螭虎玄铁佩剑?!可以啊,老哥家中是金矿还是银矿啊,当少爷不好,跑出来个吏役?”
阮婧辞一脸欠扁样,阴阳怪气道,“怕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黄仵作的狐狸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手指尴尬地搭上自己腰间的佩剑,狞笑道,“你想怎么样?”
阮婧辞一笑,“既然咱们来这义庄都是别有目的,不如合作一把,你带我们进去,你假扮仵作一事,我们就当不知道,当然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也不想知道,进去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如何信你?”黄仵作腰间的剑瞬时抽出半截来,闪着冷冽的光。
“这死人给你,要是我们报了官,你就杀了他泄愤吧。”
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挺过来一遭的秦狗剩,一睁眼再次与命运般的狐狸脸四目相对,顿时又昏死了过去。
”我有那么可怕么?”搂着秦狗剩的黄仵作有些无语。
“兄弟莫见怪,我这老弟小时候被狐狸咬过屁股,平日里最怕狐狸了你么,好巧不巧长的像”赵三叶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嘿嘿一笑,及时收住了话。
“进来吧,先声明,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管你们。”他将秦狗剩扔回给了赵三叶,转身推开了义庄的大门。
门内的院落中,一口口漆黑如墨的棺材横竖八歪地摆放着,整个院子上空都弥漫着一股糜烂的恶臭,阮婧辞忍不住打了个干呕,就连红伞这个习武之人,胃里也泛着恶心。
“都别撑着,想吐就吐出来,憋着只会更难受。”
黄仵作带着他们进了一处内堂,他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残破的棺材板,赵三叶立马看见自己的酒友老弟林仵作的脸从棺材板下方挪了出来。
“你杀了他?!”
黄仵作轻哼了一声,“别这么紧张,我不过在他饭里下了点蒙汗药罢了,等晚上药效就过了。”
说完,他带着他们往一处地下暗室走去,头顶上的烛火明明灭灭落在他肩上,显出一股诡谲之意。
“所以你们要察看哪具尸体?”
阮婧辞捂着口鼻,瓮声瓮气道:“合雅楼前掌事,胡采薇。”
话音刚落,那把螭虎玄铁佩剑悄无声息地横在她的脖颈前,阴冷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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