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一物降一物
楚天语戴着翡翠，又问简艾：“光顾着给我庆生，你这个月也有大事呢，汪洋给你把走红毯的裙子做好没有？”
简艾取出手机，里面有她拍的试穿的效果图，楚天语说：“汪洋的版打得很精准，完全传达出我设计图的精髓。你喜欢吗？”
“很喜欢，看着很重，穿着却很轻，而且特别舒服，像裹着一朵云。”
“因为面料下了血本呀，这是真丝双绉，细密不易皱，垂坠性好，又很容易染色。”
“是呀，这颜色我一看就爱上了，你怎么想得出来这种颜色呀？”
“我用水彩一层层晕染做的效果图，实际面料染色时，快把工厂的师傅逼疯了，作废了几十米的真丝，才染出我想要的样子。”
简艾说：“哎哟，为了这条裙子，真是呕心沥血呀，我该怎么谢你？”
楚天阔在旁边轻咳一声，说：“你别听天语在这里诉苦，哪里就只为你一人耗费这么多财力物力？你固然是第一个穿，之后自然有旁人来订，不会亏的。”
楚天语也笑说：“你别担心，我们这一批真丝双绉，全是人手染色，每条裙子做出来都不会完全一样，是高定系列，汪洋那边还压着没给别人，就看你走红毯的首秀啦。”
简艾捂着脸：“我压力好大，万一踩到裙摆摔个狗吃屎，怎么办？汪洋给我配了一双好高的鞋！”
楚天阔揉她的头：“没志气！你放心，他们肯定会找一个男明星陪你，你借他的力，慢慢走，不会有事的。”
楚天语又问：“你戴什么珠宝？可准备妥当？”
“我拜干爷爷的时候，得了一条钻石项链，超豪华的，很多钻石闪呀闪，我就戴那个，否则也没有别的机会可以拿出来见天日。”
楚天阔补充说：“是Harrywinston的，镶得很繁复，花朵状。”#@$&
“啊！它家的钻石品质和独创的Cluster镶嵌法是业界有名的，你就戴那个没错。”
楚天阔顺势对妹妹说：“你去瞧瞧有没有配得上的手镯或戒指，凑一套，单戴一件有点小家子气，现给她去买，未必有好的。”
简艾正要谦虚，楚天语已经起身到卧室去开珠宝箱，翻寻了一会儿，拿了枚戒指，叫简艾试一试。因为大小姐比较纤瘦，所以她戴无名指合适的大小，简艾也能在中指上套得住。
那是一枚卡地亚经典的兰花戒指，密镶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火彩。
楚天阔说：“可以配，就这个吧。”%&(&
简艾只好道谢，说：“我用完就还回来。”
“你若喜欢就留着玩吧。”
简艾想，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珠宝当水果糖似的，随便赏她。她没多说，也就笑笑，继续喝酒聊天，免得破坏这美好的气氛。
楚天阔问：“你们真的要去四川哦？谁出的鬼主意？”
简艾咯咯笑，说：“是我出的主意，怎么啦？”
楚天阔皱眉：“烂品味，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肯定又旧又破，到处脏兮兮。”
“你这是偏见，难道世上只有欧洲是天堂吗？我可是跟你们一起去过巴黎哦，超脏的，地上都是烟头和狗屎，小咖啡馆里的桌子也很油腻，马卡龙就是一包糖，吃一个能齁死人。我华夏大地处处有美景，《阿凡达》还跑到张家界取景呢！你别看不起国内的景区。”简艾不服输，跟楚天阔针锋相对。
她振振有词，楚天阔竟然一时语塞，没想到怎么反驳。
张弛拍手大笑，说：“一物降一物，居然有人制得住楚大少爷。”
楚天阔踢张弛一脚：“你可要好好保护天语，她少一根头发，我跟你没完！”
张弛嬉皮笑脸：“那你最好现在数清楚，天语一共有多少根头发，免得回头扯皮。”
楚天阔拍案：“Lucas！看我不收拾你！”
张弛拔腿就跑，二人绕着泳池打闹，一个不留神，双双掉进水里，掀起大浪，殃及两个女士，楚天语笑骂：“你们俩酒喝多了吧，多大人了还闹！”
那两个才不管呢，彼此较劲，要把对方的头按进水里。
简艾说：“呃，不会出事吧。”
“放心，淹不死。咱们进去吧，别管他们。”
那天，他们玩到夜深才散，楚天阔的衣服里外湿透，换了张弛一身运动服回家，简艾还要摸老虎屁股：“所以最后谁打赢了？”
楚天阔瞪她：“难道我会打不赢Lucas那头笨熊？”
“他真的很壮啦，我担心……”
楚天阔用双手捧住简艾的脸，乱揉一气：“懂不懂怎么做女朋友啊！任何时候，你都要觉得我最棒，我是天下无敌！”
简艾呼痛，忙告饶：“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最强壮！你比张弛聪明，比他性感，比他帅一万倍！”
“哼，这还差不多。”楚天阔松开手，简艾觉得她的五官都扭曲了，不敢再多嘴，心想，男人呀，就是孩子，幼稚鬼！三十而立？立个毛！
“对了，你说我去参加慈善晚宴，是不是得准备好参加拍卖？”
楚天阔说：“你也可以捐个小玩意儿。”
“我哪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捐？值钱的家伙都是你和天语姐姐送的，我才不捐呢。”
楚天阔暧昧地笑：“你老板不是很爱送名牌包给你嘛，随便拿一个去捐。”
简艾猛翻白眼：“石磊哦？他品味超烂的，最喜欢大Logo，买的包我都没有勇气拎出去，都给朋友了。”
“那他干嘛还老送你？”
“可能是怕我跳槽，想贿赂我。又或者是想借机讨好你呀！”简艾赶紧拍马屁。
楚天阔挑眉：“他能把你的节目做好，做出名，那才是正经，谁稀罕那点蝇头小利。你叫他别瞎买了，一个比一个丑。”
简艾唉声叹气，说：“那怎么办？”
“见机行事吧。”楚天阔轻松地说。
第二天，他起床后催简艾别赖床。
“干嘛？”
“我们回大宅去，那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我找一件给你拿去捐。这是你第一次参加社交盛会，还得重视，不要失礼。”
“大不了花钱。”
楚天阔捏她鼻子：“你有几个钱去跟人家拼排场？”
“哦……听你的。”
回到大宅，简艾觉得一丝异样，太安静了，死气沉沉。花园虽然打理得一如往常，可是那些花似乎都没精打采，仿佛无人欣赏，就不愿展露芬芳。
苏琴站在门口迎接，仍旧穿着雪白围裙，双手抄在口袋里。
“大少爷好，简小姐好。”
简艾对她微微鞠躬回礼，长辈们，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
楚天阔说：“辛苦您了，看这么大的宅子。近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没有，清净得很，就有一回，不知哪来的几个毛孩子翻墙进来玩水，我报了警。那之后干脆就把泳池抽干了。”
“嗯，也好，还省心些。”
简艾心中叹息一声，盛夏好光景，绿树鲜花环绕的泳池，却荒废成一个水泥大坑。再华丽的宅院，若没有人气，眼看着就萧条下去。
走进往日辉煌华美的宴客厅，更是凄凉，大型家具上面通通盖着白布，往日那些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瓷器和铜塑都不翼而飞，不知藏到哪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去了。
“少爷要用茶还是咖啡？到二楼起居室坐吧。”
“麻烦你了，我们早上喝过咖啡，就泡茶吧，送到书房来。”
苏琴答应一声，忙去准备。简艾跟楚天阔手拉手走上二楼，这大宅熟悉又陌生，唤起往日回忆。
楚天阔推开书房的门，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味道，是某种防书虫的香料味儿。他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简艾在一张半旧皮椅上坐下，伸个懒腰，说：“整个宅子里，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书房，以后我有钱了，也要弄这么一间屋子，一面落地大窗，三面顶天大书柜，塞满书籍。”
楚天阔瞥着她笑：“你现在大部分时候用Kindel看电子书，还要书柜装样子做什么？”
“哎呀，别戳穿我嘛。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好歹我也是混文化圈的。”
“咦，你不是要混时尚圈吗？”
“可，我可不可以做双栖明星？文化圈里最时尚的，时尚圈里最文艺的女主持人。”
楚天阔大笑，拍拍她的脸：“你努力打拼吧，别好高骛远，最要紧一点记得，保持谦虚，千万别不懂装懂。”
二人有说有笑，苏琴敲敲门，用银盘端上全套喝英式红茶的银器，方糖搁在小银盅里，得用一个镂雕玫瑰花的小银夹子取用。
以前简艾很怕这种排场，总觉得会出丑。如今她已练出来了，淡定地吩咐：“谢谢，让我来吧。”
她动作自信又娴熟，先给楚天阔倒一杯茶，加一点淡奶油，她的茶除了奶油，还要两颗糖。
苏琴站在角落，不出声，也不离场。简艾拈起一块蛋黄酥饼，说：“很好吃，是您烤的吗？”
苏琴皮笑肉不笑地说：“少爷临时说要来，来不及现做，打发佣人去附近的咖啡馆买的。”
“啊，是我们不对，该提前打个招呼的。”简艾刻意强调我们，提醒苏琴，这屋里谁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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