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美物配美人
楚天骄叫住她：“你不想知道白芳菲的消息吗？她在哪里？在做什么？”
简艾站定，沉吟片刻，说：“不，请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真正的解脱不是幸灾乐祸，是彻底忘记，把那个人从生命里彻底抹去。她不能再伤害我，也无法再干涉我的未来。她的死活我不在乎。”
楚天骄露出赞许的笑容，说：“你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你错了，世上从来就没有一夜长大的神话，我们都是跌倒过流血过痛哭过，才学会这宝贵一课。”
简艾拎起包包，在小王的护送下潇洒离去，楚天骄还在那里坐了许久，把简艾那杯已经变冷的拿铁一口一口喝完。嘴里很苦，心里很酸。简艾已经大步向前走，只剩他还在原地踏步。
凌晨一点，楚天骄回到家里，赵雨欣居然还没睡，正在客厅里打电话。
“哎哟，林姐，我那两个铂金包几乎是新的，一个鳄鱼皮，一个鸵鸟皮，都是尖货，就拎过两三回，你叫我打五折，这价格太离谱了！我送到二手店去放着绝对不止这个价呀，爱马仕包包最保值呀，你买了不会亏。”
那边唠叨许久，赵雨欣忽然生气了，破口大骂：“你以为我求你呢！老娘不缺钱！我只是在断舍离！爱买不买，你自个儿排队去等吧！”
扔下手机，赵雨欣骂了几句脏话，看见儿子像灰老鼠一样溜边往楼上钻。
“站住，你死哪里去了？整天看不见人。”
“你管我！”
“我是你妈，怎么不能管你？”
楚天骄冷笑一声：“你先管好自己吧，别丢人现眼了！你少打两圈麻将，少补贴两个小白脸，也不至于要像叫花子一样卖包包度日。”
赵雨欣抄起一个花瓶扔向楼梯，砸个粉碎，楚天骄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回房。
楚天阔刚回到天都市，律师就来找他，汇报说：“赵女士到我们事务所来缠了好几回，说想要恢复她的生活津贴。”
“那她向楚小姐道歉了吗？”
“说是去过两次，楚小姐懒得见她，叫人把她打发走了。”
楚天阔低头沉思一会儿，叫秘书过来，耳语说：“不能便宜了这个女人，津贴可以恢复，你叫她把攥在手里的那几套珠宝拿出来。”
“是哪些？”
“你就跟她说，从前她得宠时，目中无人，我母亲看中什么，她就偏要抢。我父亲买给她的，叫她物归原主，我要拿去给我妈陪葬！”
律师看楚天阔太阳穴突突跳，知道大少爷动了真怒，陪葬完全是气话，律师替楚家服务多年，当然知道当年齐思贤夫人因飞机事故葬身大海，连一根头发都找不回来。
“明白，我会办妥。”
跟律师谈过之后，赵雨欣在别墅中锁起房门哭了几天，她从保险箱里取出那几件珠宝，其实，她只有当初得到时，戴过几回招摇，之后就锁起来不见天日。
不是不美，也不是不贵，只是都是古董珠宝，款式古朴，从前老式切割的钻石和彩宝又不太闪，她曾想找珠宝商给“洗一洗”，弄亮一点，人家盯着她仿佛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这些是19世纪专门为欧洲贵族制作的珠宝，具有珍贵的历史价值，保留它原始的古朴的状况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如果硬要抛光打磨。弄得金光闪闪，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于是赵雨欣到底把那几套“战利品”冷落了，她喜欢浮夸奢华的首饰，不管是哪家出品，最重要是石头一定要大，颜色一定要艳。所以她最常戴的是一枚12克拉的鸽子蛋钻戒，和一条心形红宝石项链。
她哭了几回，看看手指上的大钻戒，自我安慰，幸好楚家没叫她把最心爱的钻石交出来，算了吧，还是现款比较要紧。这么多年大手大脚惯了，忽然钱袋子紧张，实在憋得慌。
她不是没想过变卖珠宝度日，可是黄金钻石这种东西，买时容易，要卖时特别贱价，连十分之一都拿不回来。与其跑当铺，不如就服个软吧，忍一时风平浪静，她可是生了儿子的女人，楚家不敢逼死她，还得按月付钱，给她养老送终呢！
没等几日，那几套珠宝就完璧归赵，放到楚天阔的办公桌上。楚天阔打电话给妹妹：“弄点吃的吧，聚一聚，今天我高兴。”
“行呀，叫简艾一起来。正好我们隔几天就要出门旅行，趁此机会大家聚聚。”
楚天阔打给简艾，说要去楚天语家，她惊喜地说：“正好，我刚把镶嵌好的翡翠拿到手，要给天语姐姐送去。”
“她生日还有几天呢。”
“他们不是要出去玩嘛，我等不及啦。”
楚天阔想一想，说：“那好吧，今天就送。”
他再看看赵雨欣归还的珠宝，叹息一声，将它们都锁进保险箱。
张弛是个吃货，为了吃不厌其烦，趁着夏天的黄昏悠长，在泳池边办烤肉派对，为了照顾女士，还弄了些蔬菜蘑菇玉米之类。楚天语是轻易不下厨吸油烟的，慢吞吞切些水果，五颜六色，摆在盘里像一幅画。
简艾比楚天阔先到，楚天语见到她就问：“听说你这阵子老犯恶心，不爱吃肉，今天你身体如何？”
“好多啦，我打避孕针后副作用很厉害，这阵子似乎好些，今天中午跟同事吃盒饭，把里面的肉末茄子都吃完了。”
楚天语笑说：“那个针是简单，打一次管三个月，可是如果你感觉不舒服还是算了吧。我也怕打那个针，一直吃口服避孕药，简单有效，只要每天记得就是。”
“哎，我这人粗线条，怕忘记吃。”
楚天语跟她咬耳朵：“是，女人还是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上最保险，我哥很谨慎，我知道的。可是Lucas那家伙，叫他戴套，跟叫他大夏天穿棉袄似的，总说不舒服。”
简艾脸红，吃吃笑，不知该说什么。碰巧楚天阔到了，这话头就掐住不提。
楚天阔揽过简艾的腰，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今天工作怎么样？”
“很忙呀，录了两期，说了好多话，我吃了半盒喉糖，老板看我可怜，放我早点下班。”
楚天阔笑说：“这么苦，不如别干了，到我公司来，给你找个钱多活少的清闲位置。”
简艾忙摆手：“我才不要嘞，你少唬我，我看你办公室那四个秘书整天都忙得脚不沾地，世上哪有钱多活少的好事？”
楚天语调侃说：“简艾的脑筋还蛮清楚的，自力更生最好，别听我哥忽悠你。”
楚天阔戳妹妹一指头：“所以某些第三世界国家禁止女人受教育，女人真可拍，一旦开化，比男人还凶猛，哪里唬得住，不被你们吃了已谢天谢地。”
说笑着，张弛从楼上跑下来大吼：“开吃啦！再不来，鸡腿就被我一人吃光啦。”
简艾跑第一个，说：“我不要鸡腿，把鸡翅膀留给我！”
吃烤肉不讲究什么形象，大家都放得很开，直接用手，吃得满嘴是油。
楚天阔说：“我看你今天胃口不错呀，多吃点蔬菜水果，免得又犯恶心。”
张弛说：“简艾，你已经瘦得没胸部，还啃什么玉米？快把那牛排吃了，一人一块我算好的。”
简艾瘪嘴说：“我平胸我骄傲！我不要吃你做的牛排，有没有烤熟呀？”
楚天语大笑，骂张弛：“别老欺负简艾，快给她弄一块七成熟的，多抹点蜂蜜。”
吃过肉，张弛麻利地收拾干净，把水果和自调的鸡尾酒端上来，天台景色绝美，晚霞如火，凉风习习。四人喝着鸡尾酒，坐在泳池边的藤椅上聊天。
“翡翠呢？”楚天阔跟简艾说悄悄话。
“我搁在包里呢，这就去拿上来。”
东西捏在手里，简艾有点腼腆，蹭到楚天语身边，低声说：“日子还没到，可是我等不及了，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呀，小艾真是有心啦，是什么好玩的？”楚天语接过，是个朴素的暗金色盒子，扎乳白丝带。
她打开一看，惊呼一声：“哇，好美的翡翠！”
张弛凑上前瞧，只见一副耳坠，莹莹翠绿，宛如清晨被露水润泽过的新芽。楚天语发自内心地喜欢，赶紧把耳朵上两粒耳钉取下，让张弛帮忙，给她把耳环戴上。
那翡翠戒面原本就饱满硕大，又用璀璨的钻豪镶，贵气逼人。一粒圆形翡翠贴在耳垂上，下面衔接的水滴形翡翠镶嵌成镂空的活扣，当头部晃动时，那绿色就在腮边摇摆，吸引别人的目光聚焦。
“哎哟，我的小艾呀，如今翡翠都炒到天价了，你哪里搞来这么好的石头，这一副买下来，你的积蓄都没了吧？”
简艾看楚天语很高兴，她便高兴，朗声说：“没花钱！这是我干爷爷叶知秋送我的石头磨的戒面，我觉得最配天语姐姐，这下你的翡翠就凑齐全套，你戴着真漂亮，像公主。”
楚天语感动不已，紧紧拥抱她。
“我特别喜欢，一定会经常戴的。”
她对哥哥竖起大拇指，无声地说——你找了个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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