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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临江仙里疑云生


教寒铁衣使用凤翣一事,凤白梅考虑了许久。

        她和寒铁衣之间的关系,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两个人之间有那一道圣旨,如果不是那些人搅局,他们已经是夫妻,算作一家人。可偏偏婚礼未行,两人的关系也就不上不下,有些尴尬。

        诚然,这样的尴尬对凤家将军来说,不算尴尬。

        而她孤身回到洛阳,屡遭暗算,天机阁是她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若是陌生人,她满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欠下的人情可用其他方式偿还。可偏偏寒铁衣时常将夫妻的字眼挂在嘴边,虽不知其中有几分真假,但她心里总有些异样。

        天大的人情也有还的法子,唯有感情方面,她没法给出回应。她也可以装的柔情万种,与他像正经夫妻那般恩爱,可她不愿。

        关于那把凤翣,与其说是她转赠,倒不如说吴老爷子早就安排好了,一早就打算将凤翣送给寒铁衣,只是中途多事出了岔子,才借由她的手送出。

        虽不知吴老爷子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那样一把神兵,决计不是为了给寒铁衣当纳凉扇的。

        按理来说,寒铁衣遍识武林群侠,身边有墨冰这样的高手,天机阁也是人才辈出,任何一人拎出来都够格做他的老师,怎么着也轮不到她这个半道出家的将门之后。

        但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小习武,内息深厚,对寒铁衣这个毫无底子的人来说,她那一身挨打挨出来的本事,显然更合适一些。

        一开始,寒铁衣挨打了心里还委屈,越到后来越发现,凤白梅是真的打,他也就顾不上委屈,手忙脚乱地四处逃窜,偶尔举起凤翣挡一下,少挨一下打就少疼一分。

        吴穹志听外头打得精彩,推开窗子往外瞧,见寒铁衣挨打,他格外高兴,趴在窗口为打人的凤白梅呐喊助威。

        寒铁衣瞥他一眼,刚要开口,听得破风声响,深知那月桂枝又来了,便只顾着躲,一向利索的嘴皮子此刻也不利索了。

        太阳公公也好热闹,愉快地从东边山头一跃而起,笑呵呵地悬在天边看着。

        何远仍旧呆坐在石桌旁,目光无主地跟随凤白梅晃动的身影移动,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不断纠缠。

        他不知道兄长究竟为什么那样做,却明白那是错的,如果不揭发他,他会一错再错,再无回头的机会。

        可若是说了,血衣门通敌叛国,兄长和他们牵扯到一起,会给何家带来灭顶之灾。他一人之身死不足惜,可何家全族上下数百口人,他们该怎么办?

        他心里波涛汹涌难以平复,那厢寒二公子已经被打的浑身都是翠绿的痕迹,最后往地上一躺,像狗似的伸长了舌头喘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反观凤白梅,脸不红气不喘,只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还是给悬在天边的炎阳几分薄面。

        吴穹志已经穿戴整齐,蹦跳着下来,蹲在寒铁衣身边,咧着一口大白牙置评道:“真没用。”

        寒铁衣只剩下喘气的力,没工夫和他斗嘴。

        “不要躺着。”凤白梅上前要将寒铁衣拉起来,眼角却见何曾惧进了庭院来,便笑着迎上前去,将一只左手往后一背,月桂枝一扬,说:“来过两招。”

        何曾惧不动声色,也从旁折下月桂枝,两人当即在庭中对打起来。

        何曾惧擅用军中横刀,凤白梅也没少拿凤麟剑当刀劈,两人多年并肩作战,对各自的身手都很熟悉,打起来不分伯仲。

        寒铁衣歇了半晌,方坐起来,看着不断变换位置的二人,半晌,终于还是倒了下去,盯着万里晴空发愣。

        就算练上一辈子,他也练不到何曾惧那样的身手。

        对打中的二人驾熟就轻,有来有往,甚至还有工夫唠嗑。

        “三年前,珠城府尹金寿的千金金明珠被害,凶手被当场拿住,案子移交到江南提刑司,裘仁当堂宣判凶手无罪。”何曾惧身形快速变动,但气息一点不乱:“原因是,金明珠脖上致命伤口只有左手能办到,而被指控的嫌疑人没有左手。”

        凤白梅动作一滞,被何曾惧寻到破绽。手在她颊边刷了一下,挑起了一缕发丝。她连忙退后数步,顾不上凌乱的发丝,问:“那个嫌疑人是柳如海?”

        “确切地说,应该是海砚。”何曾惧道:“我看过卷宗,金明珠的伤口确实是左手造成的,但对于出身柳家的雕刻师而言,要想用右手伪造出那样的伤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他说着话,又俯身朝凤白梅冲过去,手中月桂枝毫不留情地直刺凤白梅前胸。

        凤白梅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何曾惧话中的深意,竟不退不让,低眉沉吟着问:“可柳如海杀金明珠的用意何在?莫非此女与十三年前的事有所关联?”话音落下,她扬枝一挑,直接将何曾惧袭向她的月桂枝挑断,兀自行到石桌旁坐下,喃喃着继续说道:“裘仁是否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这个案子我曾看过。”缓过气来的寒二公子拽着吴穹志的衣摆站起来,无视他满脸的嫌弃,将他当做拐杖靠着挪到石桌旁坐下,凉幽幽地道:“十三年前,列罗军以城中百姓为要挟,迫金寿开了珠城大门,致使列罗南下势如破竹。事后,朝中对于金寿的所作所为争议很大,先帝爷为了民心与军心,不仅将金寿留了下来,还大肆褒奖了一番,赐了天子剑。但暗地里,他却上了天机阁乌衣巷的名单,成为重点监视的对象。”

        十三年前的旧事,对在场的人而言,都是深深烙印在心上的一道伤疤,每提起一次,便将那道伤疤揭开一次,哪怕不再是鲜血淋漓,也入木三分,痛入骨髓。

        众人都沉默,静静等着寒铁衣说下去。

        “三年前这桩案子报到洛阳兵马司,朝廷曾派杨素安往珠城走一趟,他调查的结果,金明珠是自杀。”

        “自杀?”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何曾惧:“可结案报告上写着他杀,犯案凶手潜逃在外。”

        寒铁衣吊着个嘴角道:“一旦上了天机阁乌衣巷的名单,此人的一切天机阁都将备份,不管是能公开的,还是不能为人知晓的。”

        凤白梅问:“金明珠自杀一事,并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为何不能公诸于众?”

        寒铁衣神色古怪地扫了二人一眼,随后偏头瞧着坐在一旁的吴穹志,嬉皮笑脸地问:“少庄主没发现桌上少了什么吗?”

        吴穹志正听得聚精会神,不满他吊人胃口,听问,不解地问:“少了什么?”

        “茶啊!”寒铁衣屈指在桌上叩了几下:“本阁说了半晌口干舌燥,不得喝口茶润润喉吗?”

        吴穹志当即瞪着他道:“我是你小厮还是你的下属?”

        “吴老爷子既然将你托付给本阁,你便是本阁的晚辈,晚辈为长辈奉茶不是天经地义吗?”寒二公子有的是歪理。

        吴穹志一时竟无法反驳,眼珠子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眼见庭中几个都是朝廷中人,只有他一个与朝廷不相干,便歪着头说:“你想打发我走就直说。”

        二公子笑吟吟地道:“这不是顾及到你的自尊心吗?”

        吴穹志冷哼一声,没理会他,转身去了。

        寒铁衣这才继续道:“先帝曾赞裘仁是铁口神断,那桩案子是裘仁判的,无论是老马失蹄,还是有别的原因,不仅砸了裘仁的招牌,还打了先帝爷的脸。若先帝爷尚在世,还可挽回,偏生他老人家驾鹤西游,皇上怎好让天下人戳他脊梁骨?”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凤白梅的反应。

        凤白梅眉峰紧紧蹙着,垂眼盯着桌面,一手握拳抵着下巴思索,也不知是否将他的话听进去。

        何曾惧却是个明白人:“但凡事关先帝声誉的事,皇上都不会去做吗?”

        寒铁衣长声喓喓地道:“咱们这位皇上啊,向来是江山第一。先帝的声誉便是皇室的声誉,一旦皇室声誉受损,他那把本就摇摇晃晃的龙椅更不安稳,何兄以为他会自毁根基吗?”

        何曾惧也将目光定在凤白梅的脸上,见她沉吟半晌不说话,便道:“十三年前的事还没定论。”

        对于旁人而言,十三年前落魂关破一事疑云丛丛,可对凤白梅来说,却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在。隆庆皇帝那纸手书,清清楚楚地说明,当年是他畏惧凤家尾大不掉,才会听从廉亲王李坏的建议,十二道金令迫得镇魂主帅撤兵。

        血衣门通敌叛国是埋下的一颗雷,那么那十二道撤兵的金令则是引爆这颗雷的导火索,谁也不无辜。

        若真如寒铁衣而言,皇帝不惜一切代价要维护隆庆皇帝的颜面,就算她将那纸手书公诸天下,也无济于事。

        她一抬眼,见何远盯着桌面发呆,便在嘴角牵出柔柔的笑意,问:“这一大早上,小何大人都在想什么?”

        想什么?

        何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脑海里混混沌沌的,想着年少时兄长宽厚的肩背。想着说书先生描述的战场狼烟。甚至想到了母亲的音容……

        他已经许久没有梦到母亲了!

        “无非是因我昨日说了他两句。”何曾惧满面无奈地替他回答:“如今权掌兵马司,竟还不知轻重缓急。从葬剑山庄带回来的人,早该移交提刑司审讯,却还关在兵马司里好吃好喝地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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