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心疼寒家二公子
寒铁衣居住的院子本是寒府主院,因其母去世,寒铁衣不准继母入住他母亲曾住过的屋子,寒世修只得将后头池塘填平另修了主屋,将这座院子做偏院。
院中有两套屋子,一套是小四合院形式的,寒铁衣母亲生前居住,名为闲居。一套则是二层楼阁的形式,一楼空置做凉亭用,二楼修了一溜暖阁,因此名为暖冬阁。
暖冬阁前有一个小池塘,池塘上是二层不规则六角飞檐的凉亭。池塘不深,打理的很干净,阳光直射下来能照见池底铺的鹅卵石。
凉亭飞檐上悬着拇指大小的水晶帘,阳光透过珠子映在地上光影斑驳,再有水面反射的粼粼波光,整个凉亭显得十分梦幻。
寒二公子从小妹口中听到消息后,便将她从躺椅上拎起来,自己躺了上去,抱着葵花籽漫不经心地磕着,瓜子皮吐了一地。
这样的事寒若云经历的多了,识情识趣地挪到旁边的小木凳上坐下,双手捧着胖乎乎的小脸,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愁。
“父亲这么讨厌凤姐姐,今后她进了家门,可该怎么办呢?”寒若云将两团小眉毛愁成一团:“他们要是打起来的话,我应该帮谁呢?”
寒铁衣神在在地道:“帮我。”
“为什么呢?”寒若云那双大眼睛能扑闪着疑惑:“父亲不满的是凤姐姐,又……”她想了想,换了个说法:“虽然父亲对二哥也很不满,但你毕竟是亲生的!”
寒铁衣咧了咧嘴角,脸上只有苦笑。
按照老爷子的脾气,自然不会明面上同凤白梅计较,只会把所有的火发他身上。而凤白梅呢,她不像是个会与老人家计较的人,但她在老爷子那里收到的所有不友好,都可能转嫁到他身上……说是他们两个人闹腾,可夹在中间的他才是受害人。
寒若云哪里懂这些,继续对着自家二哥倒苦水:“每次父亲见完凤夫人,就盯着我练字,皇后姐姐和文昭也不来救我……二哥你又整日不着家,母亲就知道和稀泥……”
她说的楚楚可怜,听的人却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里:“文昭公主最近很忙吗?”
“还不是忙着想法对付白眼狼呗。”寒若云很是无奈:“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她不是白眼狼的对手,就她一个人偏不信邪,自打白眼狼第一天任职起她就要赶人走,现在两年过去了,被拿捏的死死的。”
“打不过就找同盟嘛。”寒铁衣道。
寒若云道:“文昭比我还惨呢!我在家里同嫲嫲们撒撒娇,他们还能对我管教的松懈点,还有二哥时常想着我……她在宫里孤零零的一个人,皇上一言九鼎,谁也不敢帮她……”
“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寒铁衣此时才仿佛回神一般,冲着小妹眨出一湾桃花眼:“你凤姐姐。”
“真的吗?”寒若云哪里知道她哥心里的小九九,昭化宫前凤白梅留给她的英勇形象太深刻了:“凤姐姐的话肯定能打过白眼狼。”
“读书人的事,打打杀杀多不好!”寒铁衣坐起身,将剥好的瓜子仁塞进小妹嘴里:“你入宫同文昭讲个故事就成。”
“什么故事?”
寒铁衣起身道:“车上告诉你,现在先去换身衣服,哥带你入宫。”
能不被拘在家里,寒若云一百个乐意,高兴地蹦着去了。
寒铁衣入宫前让十三给凤白梅捎带了一封信,信很简短,只有两个字:“耳坠。”
凤白梅立时明白他说的是从江南黑市得来的那副祖母绿的耳坠,当即令人找了出来,递牌子明日入宫请见文昭公主。
随后,她便去了朝花楼。
朝花楼本是拈花教的产业,教主在这里,岂有搞不定的?随着朝花楼的牵头,又有正负盛名的柒先生捉笔,其他戏楼、花楼纷纷响应,与凤将军签订了协议。
搞定了花街,她又马不停蹄地往酒楼去,照例先从简单的入手,去了摘星楼。其他酒楼的说书先生听说有柒先生的新本,纷纷闻风而来,争着抢着要柒先生话本的演说资格……
凤白梅与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扯到了半夜,方打道回府。因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整个人十分轻松,再街边的摊贩那里点了一碗馄饨,吃的正香,一把玉女剑“啪”的一声搁在她面前的桌上。
“咕噜……”凤白梅将嘴里的东西噎了下去,抬首去看那人,只瞧见一张长长的帷帽下人影纤细,握剑的手指又粗又长,一时间难辨男女。
“阁下有事?”
“你就是凤白梅?”那人终于出声,声音清脆响亮,是个女子,只是语气透着一股子来者不善的气势。
凤白梅目光扫视街头街尾,见只卖馄饨的老爹在,空荡荡的再无一人。她掏出铜板放在桌上,笑吟吟地说:“说事就坐下慢慢说,若是打架咱们挪两步,老人家做点生意不易,没必要砸了人家吃饭的家伙。”
那女子冷笑道:“你倒是好心肠,心疼老人家,何不心疼心疼寒家二公子?”
“同寒家二公子什么相干?”凤白梅好奇地探头打量女子:“莫非姑娘是寒二公子的相好?”
女子跺了跺脚,显见是害羞了。
凤白梅觉着很有意思:“你来找我,是觉得我配不上寒二公子,替他打抱不平来的?那你是想破坏这门亲事,好自己嫁入寒府,还是只是想打我一顿出气?”
“我……”女子被她一顿抢白说的哑口无言,新的言辞还没想好,口舌都打结了:“你不要得意,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们的婚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凤白梅正想说随意,那女子已经纵身一跃消失无影,整个街道空荡荡的,只剩下路灯映着天上星子,照见摊前佝偻着背的老爹,气氛愈发显得诡异起来。
凤白梅心中一探:二公子呀二公子,你惹了多少烂桃花啊!
初二一早,凤白梅让绿绮捧着耳坠陪她入宫,刚到光阳门外,牌子还没递出去,便被白珏拦下了。
白统领满面寒霜比那一身银甲还森冷,死死盯着白衣束发的女子,语如数九严凉:“文昭公主没空见你。”
凤白梅笑道:“昨日我递了牌子,得到公主的回复,说可以入宫的。”
白珏道:“昨日有空,今日没空了。”
凤白梅挑了挑眉:“白统领假传公主的谕令,不怕公主愈发厌恶你吗?”
白珏两道锋利的剑眉微微一凝,眼中寒霜却更盛了,他抬手将凤白梅请到旁边,确认身后一干金武卫听不到,方压着声音道:“昨日寒家三小姐入宫来同公主讲了顾斐的事,今日凤将军携礼而来,所为何事?”
凤白梅负着双手,坦然道:“想请公主帮个小忙。”
“我应该警告过你!”白珏不自主地按紧腰间长剑,朝凤白梅逼近一步:“离公主越远越好。”
凤白梅一转身靠在高耸的城墙上,好整以暇地问:“白统领如此关切公主,是担心她惹出麻烦来加重你的公务,还是担心她受到伤害?”
“噌”的一声,紫金的剑鞘擦着凤白梅鬓发,深深地陷进了她身后的墙壁里。银甲男子目若秋霜,声若寒冰:“本官敬你曾为大夏洒过热血,一直以礼相待。若你再接近昭化宫,本官将谨遵圣谕,剿除一切对文昭公主有危害的人和物。”
凤白梅看着那双眼,脸上笑容渐收,神情凝重。她见过太多那样的眼神,从视死如归的将士眼中。
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是当真想要把她从李文昭跟前抹灭掉,不惜一切方法。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那张小花猫一样的脸,她的眼神干净澄澈,喜恶分明,不像个深宫里长大的公主,倒像个在乡野自由自在长大的小丫头。
她一直觉得,一国的公主,该是端庄娴静,至少应该像嫂嫂那样,笑不露齿行不摇佩。见到李文昭后,她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性格。
现在,她明白了。
有人为李文昭修了一个金丝笼子,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威胁,让她在其间展现自我天性,无拘无束。一旦有人试图让风雨落到她身上,这个金丝笼的守护者,便会毫不犹豫地露出獠牙。
她不知道李文昭是幸还是不幸,但却能理解那个为她修筑金丝笼的人—李泽自己龙困浅滩,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保全小妹,哪怕被保全的人不能理解。
她正要出言调侃几句,斜里传来一个三五不着六的声音:“哟,白统领,找我家小白有事啊?”
无声对峙中的二人循声望去,寒二公子一身锦绣蓝衣,手里摇着一柄青绸扇,额前的发丝被晨风撩着,显尽浑身的风骚。
“不凑巧,皇后招我二人入宫回话,有事等我们回来再说。”寒铁衣一行说着,上前拉过凤白梅的手,径直入宫去。
白珏注视着二人的背影消失,拔下紫金剑挂在腰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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