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选，灵根天赋
第二日，两人早早就出发了。
初选的内容从来都没有变过，修仙看重天赋，灵根更是重中之重。
“看见那个广场正中央的石柱了吗？那就是专门用来检测灵根的天柱石，稍后我们每个人都要上前去，把手掌放在上面感应，根据石柱发的光芒的颜色和强度判断我们的资质。”傅殷是个嘴上闲不住的，这会自觉当起了向导，“灵根的属性不宜驳杂，越单一越好，单一属性的灵根就是天灵根，天赋最佳。此外还有灵根天赋的检测，分甲乙丙丁上中下阶，甲上天灵根就是最天才的天赋了。”
“傅公子懂的颇多。”岺靖宸奉承了一句。
“那是，我这个人爱交朋友，这些情报又不值钱，分享给二位。后面的选拔里，二位也别忘了提携在下一二。”傅殷话里话外暗示了一下，岺靖宸看过去，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
“这人好爱出风头。”自觉向导的活都被抢了，雪白狐狸系统不悦的扒拉着岺靖宸的领子。
他想对我们示好，也就随他去吧。岺靖宸觉得好笑。
“他说的和我知道的资料差不多，还少费我些口水。”狐狸说罢，躺在岺靖宸肩上就开始假装小睡。
“选拔已经开始了。”从刚刚开始就非常沉默的蔺靖渊适时地插入一句话。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乌泱泱的人群最前方，几个看着就是修仙中人的修者走上了天柱石所在的高台上。
“喏，看见没，那些是各个宗的长老，这次各宗挑选弟子就由他们负责。”傅殷指着高台前方的几排显眼座位小声介绍到，“前面第一排的长老代表的都是些大宗派，比如幽州天阴宗，中州昆仑派，中州天山派，北州天剑宗，乌州般若寺。不同宗派擅长的功法和主修的方向各不相同，你们有没有想好进哪个宗派？”
“还未考虑好。”岺靖宸答道，眼光还看着高台上。
只听一人敲响了高台之上的洪钟，高声到：“吉时至——初选正式开始！请念到名字的俊杰走上前来，于天柱石前测试灵根——”
旁边的修者快步走上来，对着名单开始选拔，一个个少年少女依次走上前去，天柱石一次次焕发出不同的光彩。
“丙下金木属灵根，通过。”
“丙上水火冰雷灵根，不通过。”
“乙上木灵根，通过。”
“乙下水火灵根，通过。”
“这届修仙的好苗子倒是比上届多。”傅殷意有所指，“多于三色的灵根和低于丙等的灵根一般会直接落选，往年开头就经常见好几个杂灵根的，这次居然双色灵根天灵根不在少数。”
“大灾之世，天才自然多了许多。”蔺靖渊似乎是在接上傅殷的话。
他记忆中自然有对这一届升仙大会的印象。事实上，这届升仙大会在他印象里十分特殊。因为这一届天灵根的天才众多，甲等天灵根的天才更是足足有十八位——这在升仙大会的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活过那段岁月，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就在这届升仙大会结束的三年后，仙界将会遭遇大难，连接仙凡两界的神树会倒塌，天上降下可怕的神火，将神树四周方圆千里的土地都烧成了灰烬。
从此，仙凡界的通路，断了。
而向来负责供养着神树的灵凰宗，因为毗邻神树，也被神火付之一炬。除了当时不在宗内的长老及弟子，门派上上下下无一活口。连灵凰宗的宗主，已达半步大乘的风清凰，也在那场神火之灾中陨落。
这件事如果利用得当，也许能得到些好处。
蔺靖渊还在回忆着，而旁边的傅殷因为他刚刚的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中州运城傅家，傅殷，年十六——”
“哟，到我了。”傅殷朝二人拱了拱手，走上前去。
“甲下火属天灵根，通过。”
“嗯？”蔺靖渊抬了抬眼皮。
这个傅殷上一世并未出现在此次升仙大会的十八位甲等天灵根天才中，至少，不在启州的升仙大会天才中。
听刚刚的唱名，他来自中州。中州就有升仙大会，甚至还是最重要，最庞大的会场，他不在中州选拔，来启州做什么？
中州傅家……蔺靖渊闭上眼，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我厉害吧～”傅殷从台上下来，在两人面前叉着腰炫耀到。
“确实厉害，没想到路边随便捡到的朋友，竟然还是天才少年。”岺靖宸挖苦了一句，脸上倒是笑着的。经过一日的相处，他已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坏人。
傅殷点点头：“不过，二位都非常人，想来天赋也不会比我差吧。”
“何以见得？”岺靖宸挑眉看他，“我未曾测过天赋。”
傅殷不语，只是笑，艳红的嘴唇笑得弯弯的。
傅家人，果然没个正形。
旁边的蔺靖渊瞥见二人的互动，似乎想起了记忆中的某个同样姓傅的故友。
也许谈不上故友，二人的缘分极浅薄，只是因缘际会，有过短短的相遇。
“喂，靖渊。我们也算共过患难了，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喜欢我？”
那人嫣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凑得极近。
“傅公子在说笑。”蔺靖渊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答的。
“哎呀哎呀，我好伤心呀～小渊渊，不会出了这个地方，你就把我忘了吧～”
我没有忘。似乎是在心里回答那个人的话，蔺靖渊这么想着。
这重活一次，也许是因为变成了凡人，蔺靖渊察觉自己的感慨和回忆都尤其的多。
在他上一世，他是十足的修炼狂魔，苦心孤诣，醉心大道。几乎从来不去想已经发生的事情。而现在，这些记忆时不时就出来扰乱着他，让他困惑，迷乱。
没有功法修为压制着，蔺靖渊感觉自己那些经年遗忘的爱恨和求而不得，几乎都要破土而出。
要尽快提升修为，否则有碍我修无情道。他冷冷的得出结论。
…
……
“启州盐城，岺靖宸，年十二——”
旁边的岺靖宸一凛，顿时紧张起来。
“去吧去吧，等着你的好消息！”傅殷笑着推他上去。
“宿主加油！加油！”雪白狐狸也鼓励到。
“甲上水属天灵根，通过——”
“哗——”
底下的人群吵闹起来，这是本次升仙大会出现的第一位顶级天赋天才。
高台前方，长老们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甲上的水属天灵根，可惜了，不是女子，否则来我宗修玉水经正好。”
一个蓝色衣裳，纱裙迤逦的女子叹道，眼中却是势在必得之色。
“你灵玉宗近年天才众多，不缺好苗子，又多是女弟子。我看不如把这小子让给我们灵剑门。”
旁边一白发老头大笑出声，神色喜悦。
“诸位这就急着开始预选弟子，后边可还有这么多年轻俊杰呢。”一温婉女子也笑着开口。
“天赋极好的水属性的男弟子可少见，定是个七窍玲珑，道心坚定的好苗子。”旁边又一男修说道，似乎也颇为中意。
…
“宿主，你居然真的是水属天灵根，还真让蔺靖渊说中了。”雪白狐狸探头出来，显得很高兴，“怪不得他说你天赋极好。”
岺靖宸心里也高兴，笑着走回了原处，迎面就被傅殷一个熊抱。
“哇——我的大天才！你瞒得我好苦哇！”
“嘶，放手放手——”岺靖宸急忙把人推开，不自觉偷偷看了蔺靖渊一眼，好像怕他介意。
蔺靖渊看着这两人打闹，内心毫无波动，只是仿佛透过他们在看着什么人一样。
“主人，是不是应该到你啦～”总觉得主人今天心情似乎不太美，一直沉默不语，白色圆球好不容易逮住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可把它憋坏了。
“到了。”蔺靖渊抬眼去看高台，这时恰逢唱名。
“沧州喻城，蔺靖渊，年二十——”
蔺靖渊有些晃神，他一步一步踏上了这个熟悉的高台。
“甲上冰属天灵根，通过——”
又是一个顶级天赋，底下的人群越发吵闹起来。
“这届大会的苗子不错啊。”长老席有人感慨。
“冰属天灵根，这可是绝佳的苗子啊，不少宗派都有冰属性的强大法术吧，估计要抢破头咯。”一个年轻的男修笑眯眯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个弟子，我们幽州天阴宗要了。”黑袍的英俊男修掷地有声，他环视了一周，似乎在提醒其他人。
“你们天阴宗还真是不客气。”天剑宗长老不爽道，两宗地界相近，素来不合。
“各凭本事。”旁边一美貌的女修冷冷插入一句话，只见她冰肌玉骨，眉发皆白，一看就是无情阁之人。
蔺靖渊施施然走下台，他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毕竟当初夺舍转修之时，这具身体是他亲手挑选的，是万中无一，最适修无情道的好苗子。
傅殷嘴巴张成一个圆形，作出很吃惊的浮夸模样，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蔺靖渊不拒绝，他就会扑上来和刚刚岺靖宸一样给他一个熊抱。
“滴，任务完成！”
蔺靖渊没有理会旁边那人亮晶晶的眼神，自顾自检查刚刚得到的任务奖励。
“你获得剑胚1”
蔺靖渊目露异色。
“是好东西诶！”白色圆球高兴地转圈圈，“主人你本来就是用剑的，目前凡剑已经不足以支持你使用了，这是瞌睡遇着枕头啊！”
“……”蔺靖渊把剑胚从系统中取出，放置在纳戒中细细观察。
这剑胚通体银白，锐气无匹，盈耀着寒冷的金属光泽。似钢似铁，非石非玉。
“我不爱用剑，浪费了。”蔺靖渊摇头。
他上一世修的是拳法，战斗技巧也擅长的是赤手空拳的搏杀。手搓寒冰之气，或凝成利刃，或发出千万支箭，都是他喜欢的杀人术，凭空多了把剑，倒是束缚了他。
“万一会用到呢，先收着吧，说不定能给小主人用。”白色圆球劝道。
“……也是，你倒是提醒我。我须给他择一适合的门派，要足够强大，安稳，近几年都不能有大灾大难。”蔺靖渊皱眉深深思索起来。
他从未修过剑，也不知自己对剑修有几分天赋。但若修行开头就有一把神兵傍身，那无疑会让他放心得多。
“我自有自己的要事要做，升仙大会结束后，我未必能日日护在他身边，他也该需要些防身的武器。”
蔺靖渊记得几处异宝的位置，可以取来融入剑胚，造一柄水属性的宝剑，正合用。
至于这铸剑师的人选…蔺靖渊眯了眯眼，心里已经有计算。
“你对宗门选择可有想法？”
那边岺靖宸正在听傅殷介绍各个门派，突然听到蔺靖渊开口发言。
“我有意去中州的宗派，中州繁华，机遇也多。”岺靖宸有些不情愿地答到，昨晚的不欢而散让他今日仍然心有芥蒂。
“我家就在中州，也打算择一中州的门派。各位同在一州，彼此也有个照应。”傅殷也拍手称是。
“不行，你不能去中州。”蔺靖渊皱眉冷硬地拒绝。
岺靖宸心里一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出冷淡的神色。
蔺靖渊经历过大灾之世，自然知道中州那个地方，未来将是大争之地。他自己也准备去寻觅些机缘。
但岺靖宸，他只想让对方好好呆在一个偏远安稳的门派，安静修炼等着他回来。
“中州危险，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你只需好好在门派修炼，需要什么，我替你取来。”蔺靖渊低头，有些强硬地把岺靖宸的脸抬起来，让他直视着自己。
“我说，没必要把他看这么紧吧。”傅殷感觉到空气的焦灼，站出来打圆场，“我知道你对你弟在意得很，但踏上修真的天途，就是一个人的路了，你也不能总这么宠着他。让他自己选择自己想去的门派吧。”
蔺靖渊轻笑一声，一双眼睛盯住了傅殷：“你三番两次接近他，博取他的好感，又想诳他和你一起去中州，意欲何为？”
“你是他什么人？你比我更有资格管他？”蔺靖渊语气愈发冰冷，傅殷后退一步，腿有些发软。
“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的朋友！他是天才，有自己的路，他应该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门派！而不是被你牵着走！”傅殷硬着头皮顶上去，目光却低下来，不敢看蔺靖渊。
“好了，谢谢你替我说话。”岺靖宸拨开傅殷，把人护在自己身后，直直对上了蔺靖渊的视线。
“你说的，我会考虑的，但我有自己的选择。”
“如果你执意要干涉我的人生，那我即便去死，也要和你一拍两散。”
“我说到做到。”
岺靖宸稚气的脸上显出不容置疑的强势，他本就不是软弱可欺之人，这时更是心里的压力接近了临界值。
蔺靖渊眸色沉沉，看着这个过去的自己，仿佛看见自己的影子。
就在白色圆球以为自家主人很生气，正想着应该怎样劝阻的时候，蔺靖渊嗤笑一声，放下了钳制对方的手。他脸上平静，好像看不出刚刚一脸暴戾之气，独断专行的人是他。
“很好，证明给我看，证明你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他笑着开口，语气温柔又不容人拒绝，“让我看见你的能力，否则你在我面前，将毫无选择余地。”
“不会让你失望的。”岺靖宸坦然接下了这份协议。
旁边的傅殷看得心惊肉跳，只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古怪非常。
他头一次看见蔺靖渊这个发疯一般的样子，心里害怕。
刚刚他和平日里冷淡的模样截然不同，有着强烈的反差。傅殷见过一次家中长辈入魔发疯的样子，和刚刚蔺靖渊的模样有相似之处。
被自己的猜测吓到，傅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个，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坐坐，吃点东西？”
傅殷小心建议道。
“那麻烦傅公子带个路了。”岺靖宸笑着点头应声，表情变化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走吧走吧。”傅殷扯住岺靖宸的袖子急忙离去，生怕有人反悔。
蔺靖渊愣怔几秒，缓缓收起了异常的神色，紧跟了上去。
…
……
“刚刚，我是不是又情绪失控了。”蔺靖渊脸上浮现淡淡的困扰之色。
“是的主人，你刚刚好可怕……”白色圆球露出一个哭脸，“你吓到我了主人，呜呜呜呜呜。”
“我会多注意。”蔺靖渊道，“没有功法压制，心魔又出来扰乱我了。”
“主人……呜呜。”白色圆球很理解主人的遭遇，毕竟它了解对方的生平。
“下次如果我再陷入情绪异常状态，提醒我醒过来。”
“好的主人。”
系统还是很担心他，绕着他慢慢飞着，圆圆的球体贴着他的手臂，试图表达安抚。
蔺靖渊揉按了几下眉心，觉得脑子里四分五裂一般地乱。抬头看到眼前，傅殷岺靖宸二人并肩走着，相处似乎非常融洽。
蔺靖渊眉头又皱起来，觉得脑门又是一阵一阵的疼。
心口，胸口，被棉絮一样的东西填满了，软绵绵的，又非常堵。
这种人一样的情绪太过陌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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