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底监狱
“我还是不想你们来陪我……吧。”
卫忍冬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花望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没等他想通,周遭的环境就开始崩坏。
他知道,自己又要醒来了。
所以,花望本人是有付出生命的准备的吗?也是,他深知自己正在铤而走险。
“太子”这个概念是他发明的,确实,这个概念完全是出自人类集权统治的思考方式,想要将一盘散沙的妖怪进行集中管理。
但是,花望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
早在一千年前,他选中的“太子”是乌泠,是首位,也是惟一的“太子”,但是他在“登基”之前就被风毓大卸八块了……
卫忍冬心里一惊,觉得自己突然想通了什么。
风毓说当年“太子”之事也只是在少数大妖之间闹得沸沸扬扬,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可是如果花望的计划进展顺利,“太子”的存在应该妖尽皆知才对!
可事实是,“太子”在吞食了祭品之后迅速销声匿迹,此后的一千年,再没有第二个“太子”出现,直到前几个月,“太子”这个身份才再一次重新被人提起。
如果花望的计划进展顺利,“太子”也不会成为历史上无意义的墨点。唯一的解释就是计划并没有按他预计的那样实施,某个步骤出了巨大的差错……花望为了终止计划……当年事件里自己知道的死者只有一个,那就是花望,也许还有个乌泠。
这更像是计划在实施过程中出现了重大纰漏,策划人以死谢罪,一波带走了自己亲手制造的隐患。
卫忍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冷静下来一想,这确实是“太子”出世又快速没落的最好解释!
妖怪已经各自为政了上亿年,就算当时“太子”红极一时,也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被遗忘了吧……
卫忍冬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确实,他所看到的花望始终是病恹恹的……可是黑衣人说过他的病其实是可以治疗的。
他明明有在乎的人,怎么就选择了撒手人寰呢?
而且他最开始是想要拉着风毓或者司钊跟他一起死的,但是最后死的只有他一个人。
想必是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些温馨的记忆改变了他的想法吧,所以才故意把风毓和司钊支走,亲手策划自己的死亡……
卫忍冬感到鼻子一阵发酸,一股荒谬的悲凉感涌上心头。他不能理解为什么花望会在最后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敢肯定花望的初衷是好的,却在实施过程中出了差错。
这个人的脑袋里装了什么啊?看看他身边围绕着的,一个个都是狠角色,如果认真起来的话,他本人的实力应该也是不俗的,怎么看他也不会是面对死亡束手无策的人。
可偏偏,这样一个龙傲天设定的人物最后却自愿去送死……他的计划到底是出了多大的问题,让他觉得只有用自己的死亡才能弥补。
卫忍冬真的想象不到,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放弃自己在乎的一切。花望身边根本就没什么亲友,在乎的也就风毓和司钊。可就算是这样他也能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忍冬,你还好吧?”这时,风毓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卫忍冬的思绪。
卫忍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风毓正站在门口,一脸手足无措的表情。
风毓见卫忍冬正睡眼迷离地看着自己,赶紧解释道:“我敲了几遍门都没人应,还以为你出事了,就直接进来了。没想到你已经睡了……”
他的脸微妙地有点红,相处的时间越长,他就越觉得卫忍冬和花望相似,对方刚睡醒时有点朦胧的眼神,真的和花望一模一样。
风毓觉得嘴巴发干,掩饰道:“那个,你怎么要哭了?是做噩梦了吗?”
卫忍冬摇了摇头,从被窝里坐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诡异地僵持着。
都是不善于表达的性格,分明一个想挽留一个想留下,房间里却安静得十分尴尬。
还是卫忍冬打破了这滞凝的气氛,率先张口说:“我……和你那位故人很像吗?”
他到现在好从来没有向风毓提起过自己做梦的事,因为他知道,就算风毓得知这件事后不会说什么,也一定会在背地里调查他和花望的关系。他不想让他们之间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这么快就支离破碎……
风毓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卫忍冬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卫忍冬的,是作为他本身,还是作为花望的替身,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在侮辱自己长达千年的思念。
可神使鬼差地,他还是走进了卫忍冬的房间,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卫忍冬说话的一瞬间,和他记忆中的花望重合了,一样的起伏,一样的语调,连句尾撒娇一样的上扬都如出一辙。
那一瞬间,他已经分不清卫忍冬和花望了……自己抬头就能看见那两片近在咫尺的嘴唇,颜色是鲜嫩的肉粉色,张张合合说着什么……
风毓就这么想着,殊不知自己正在越靠越近……
卫忍冬正说着话,风毓就毫无征兆地吻了上来,他完全愣住了。好在那只是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风毓很快就如梦初醒一般退了回去,然后一脸复杂地看着还在状况外的卫忍冬。
“明天除夕,睡个懒觉吧,没什么用你帮忙的。”风毓撂下这一段话,就开门出去了,仿佛刚才那个吻没有发生过。
卫忍冬一个人迷茫地坐在床上,他把膝盖蜷起来,将下巴垫了上去,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越来越红,连耳根都红透了。
刚才的可是他的初吻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他不是不能接受初吻的对象是风毓,而是他不能接受被当成是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风毓从进屋就是恍惚的样子,恐怕刚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花望了吧……
出了卫忍冬的房门,风毓就径直走进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冷静下来之后就化成原形穿梭在云层里。
然而不管他飞得多快,吻卫忍冬的那一幕都如影随形,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回放。
对方刚睡醒,嘴唇温暖,由于长时间在暖气房里待着而有些干燥。
他又想起了卫忍冬的那个问题,自己身体力行地做了肯定回答。
风毓心情复杂,这实在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局面:自己不清楚那个吻究竟是出于什么,但事实就是他用一个动作同时侮辱了两个人。
他的脑子一团乱麻,只想离这个让自己头脑发昏的地方远一点,不知不觉间离家越来越远,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飞到了surveillance上空。
刚下过一场雪,办公楼顶覆盖了一层未被破坏的白色,这也就显得那个黑色的人影格外明显。
风毓愣了一下,没想到除夕前夜还有人在办公楼上面。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敏感地抬起了头,然后向风毓挥了挥手。
风毓看清那是熟人,便飞向了楼顶,在快落地之前化成了人形,一张死人脸上毫无表情,让人压根看不出他之前做了什么。
站在雪地里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黑发黑瞳,冷漠的帅脸上毫无表情。
他向风毓点了个头打招呼,掏出手机,找到一个表格然后递到风毓面前,言简意赅道:“有任务,我们一组。”
风毓接过手机,低头看屏幕。他之前把这几个月的报告给了surveillance上级,其中包括乌泠“复活”的可能性,终于,对方通过了他的申请,派了一名监视者来和他们一起接手“太子”卷土重来事件。
白礼作为新任的龙族族长,也详细报告了之前的大规模幻术事件,为了争取到组织的重视,还添油加醋了不少,可就算是这样,增加专员的申请还是通过的异常缓慢,耗时三个月才把人批下来。
虽然这三个月敌人没什么风吹草动,但组织对这件事也太不上心了吧。
但看这位派来的增援,风毓一时不知道组织是不重视还是太重视了。他把手机还了回去,想必对方已经做好了打算,他还是听着就好。
“我明天上午九点去你家,要了解一些事情,”屠既拿回手机,摆弄了几下,低垂着眼睛,“还有,组织出事了,明天跟你细说。”
风毓本来想拒绝他明天一大早拜访,估计也只有屠既这种工作狂才会在大年三十这一天来你家谈工作,但是听到他的后半句话,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出事了?surveillance上上下下都如铁桶一般,怎么可能出事?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申请过了这么久才通过审核,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系?
第二天一大早,风毓家的门铃果然准时响了。司钊知道这个时间会有人来,门铃响了一下就打开了门。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从昨天听说这个消息后,他的心情就不错。
卫忍冬看了他站在门口的背影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怎么觉得司钊其实有点期待?
门外的屠既朝司钊点了一下头,说:“过年好。”
“过年好。”司钊笑了笑,把他引到客厅,指着沙发上的卫忍冬:“这是卫忍冬。”
又向卫忍冬介绍道:“这位是屠既,屠先生。”
卫忍冬尴尬地笑了一下,问了句“过年好”,正好这个时侯风毓从楼上下来了,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寒暄。
屠既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水,可是他连看都没看,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把它们递给了风毓,完全是一副急着谈公事的样子。
风毓接过资料,一页一页向后翻去,每看几行字,他的表情就凝重一点,待他看完资料,眉心已经皱出了一个疙瘩。
司钊也正襟危坐起来,气氛一时有点凝重,本来卫忍冬还处在过节的放松状态里,现在也情不自禁皱起眉来。
风毓反复确认了最后一页资料,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最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抬起眼来认真地看着屠既,问道:“这是真的吗?怎么可能,海底监狱怎么可能遭人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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