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留下季舒然苦笑,委屈。
这一刻他很羡慕张扬跋扈的辰铭耀,哪怕是犯了错,都有妈妈护着。
他擦掉血迹,病房有个落地阳台,他抱膝坐在阳台上,望着外面漆黑的天。
将泪藏在衣服里。
他很想自己的妈妈,在记忆里,妈妈会抱他,摸摸他的头,对他微笑。
现在,他多了一个想念的人,就是樊陌。
那是一个带给他安全感的陌生人,他念着樊陌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把这个名字当作汲取力量的东西。
然后他走到病床,拿起手机,想给樊陌打电话。
重新坐到阳台上,他按下了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拨出去了,响了一下就被他赶紧挂断。
他要这个电话是为了能感谢他的时候联系的,而不是向人诉苦,或者请求帮忙。
但是他也希望着,万一樊陌将这个电话回过来了呢?
此时在国外的樊陌正晨跑完,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自国内,响铃一声,他没有管。
这个时候国内是大半夜,肯定是谁打错了。
等他几天后突然想起这通电话,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拨回去时,对方电话已经关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
辰铭耀体质特殊,因为这个伤口,医生建议手术推迟。
这次出血对他身体机制有了影响,医生要确保万无一失。
病房里,辰昊天追问伤口是怎么回事。沈月姝找着借口,说是孩子小,一个人待在医院无聊,找了朋友来玩,不小心磕到的。
辰昊天很生气,他是个暴脾气的人,当即给了辰铭耀一巴掌,那一巴掌他虽然控制了力道,但在辰铭耀买本就没血色的脸上很是明显。
他气急了,“混账,老子推迟国外上千万的生意就是为了陪着你做手术,就这么几天你都忍受不了,不想活就继续给老子作死。”
沈月姝没想到辰昊天会生这么大的气,急忙数落辰铭耀安抚着他。
辰铭耀哪儿受过这种委屈,马上就大哭起来。辰昊天看着快满十八岁的自家儿子这副表现,生气之际又加上失望,他连带着骂沈月姝,“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快成年了没个男子汉的样子,我以后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他!”
辰铭耀听完这话也被吓住了,要是父亲真的讨厌自己了以后真的不把公司交给他怎么办。
便马上止住眼泪向辰昊天道歉,一场闹剧这才收尾。
但是辰铭耀却把这笔帐全部算到了季舒然头上,他心里盘算着,等手术做完,他要让季舒然受到点教训。
推迟了几天的手术还是进行了。
这一边,辰铭耀的病房里挤满了人,连辰家两姐妹也来了。辰老太太娘家也来了不少人。辰铭耀在万千宠爱里,等待着他的新生。
生着病的他,有了家人做靠山,依然的骄傲、雄心勃勃。
而另一边,季舒然独自躺在病床上,有医生和护士在做着手术准备。他问医生自己会不会死,医生把麻醉剂推入他体内,告诉他不会。
失去意识前,他脑海里一直默念着樊陌的名字,已成习惯。
两年后
b市商圈在秋末引起了大震动,起因是樊氏集团将迎来最年轻的一任总裁。
樊常理打算退居幕后,将自己占的股份分一半给自己儿子,加上樊陌所占的母亲那一份和自己的一份,成为樊氏最大的股东。
待他从国外回来就直接上任。媒体也在铺天盖地的报道这件事。
樊陌要回来了,许多适龄千金们也蠢蠢欲动。大家都期待着这个后起之秀,也畏惧着。这样的势力如果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那将是一荣俱荣,但是如果成为自己的对立面,那毁的就不只是一星半点的打击。
大家都在猜测樊常理退位的原因,是在给儿子铺路呢,还是老了身体不行了。
但大家都自动否定掉后者,樊常理也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离退休还远着呢,应该是怕自己儿子留在国外发展不愿意回来了,那他诺大的企业就没有接班人了,毕竟大家都有目共睹,那樊陌是有可能看不上樊氏企业的。
大家猜错了,樊陌被逼着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樊常理生病了,肺癌,虽然没到晚期,但生病让他突然想开一切,最后的生命里好好享受生活才是对的。一双儿女都是优秀的,自己应该知足,很多事该丢手就丢手吧。
他让樊阡偷偷带着自己去到樊陌国外的住处,给他做了一桌子小时候常做的他爱吃的菜。樊陌回到家还没开始责怪他的自作主张,他便开始示弱,说自己不知还能活多久,很想在有生之年去做好一个父亲,这才对得起他们死去的母亲。
提到母亲,樊阡哭得很伤心,她求自己的哥哥答应爸爸,她说很想一家人住在一起,想要家。
樊陌于是回来了。
国内国外的日子对他来说都一样,忙碌不已。
樊阡留在国内上大学,因为不舍得樊常理一个人在国内孤苦伶仃的,她从小和父亲的感情就很好,今年已经大二。
等樊陌忙完一段时间,樊阡就老是找借口找他吃饭,身边每次都带着不一样的女孩。
樊陌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图。
办公室里,樊陌在自己妹妹前面忍住了没有抽烟,樊阡还在长篇大论着,“哥哥,你已经快26了,该给我找个嫂子了,爸爸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我知道他可想抱孙子了。”
“小阡,我现在还没有时间去谈那些事情。”
“我知道啊哥哥,所以我在帮你嘛,前天一起吃饭那个学姐就很不错啊,她是学金融的,肯定和你有共同话题聊,她对你印象超级好,哥哥,你和她再约一下呗。”樊阡站在樊陌办公桌前一脸兴奋的说着。
樊陌直接对着电脑办公,反正他已经表明立场了。
“哥哥,你听没听我对你说的啊?”
樊陌分了个眼神给她,“没听。”
“哥哥。”
“小阡,我再给你说一遍,我现在没有那方面的打算。你先回家吧,我还有工作要忙。”
“你不是说今晚和我一起回家陪爸爸吃饭吗?”
“要加班,下次吧。”
“哥哥,要不然你还是搬回来住吧?这样爸爸能每天都见到你,就不用经常安排我来找你了。”
“小阡,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提了。”
“哥哥……”
答应回国接受公司是一回事,但要做到完全的和父亲冰释前嫌,他做不到。真相太过残忍,他不愿意告诉樊阡,就让她继续当一个有好爸爸好哥哥的妹妹就好了。
樊陌安排了司机送樊阡回去,秘书拿来了一份文件。
“参观城郊精神病院?这个行程意义何在?”
秘书何智是回国后新配的,二人还在磨合期。何智比樊陌还要长好几岁,但对这个上司却有些怵,气场太冷,上班将近一个月了,没见人笑过。
行事凌厉、晰透,是个果敢的商人,让人信服,也让人不敢接近。
“樊总,这块地是我们明年要参与投标的,这家精神病院早年是私家的,后来归入公家管理,但是院长没换,还是能说得上话的,为了投标万无一失,我就想着安排了这次参观。”
“取消。”
“樊总?”
“何秘书,我不做自己计划之外的事情。”
言外之意,你越职了,做了没有给我报备的安排。何智明白,再有下次,他就得收拾包袱走人了。
回到公寓,樊陌照常工作到凌晨。无论在哪儿,工作没有轻松的,市场和人际,一样都落不下。
他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卫生家政来打扫,偶尔想在家里吃饭了,也是请人来做好。
在国外有尝试过找另一半,男的女的都试过,没感觉。加上工作忙,也就没想过这些事情。
樊常理希望他尽快结婚,他是知道的,人近暮年,又生了病,便对生的延续有执念。
但是对于犯过错的人,他已经心软过一次了。况且感情的事情,看过了许多前车之鉴,他也就没有那么的期待。他想,自己或许是个很现实的人,对于爱情,他的现实就是纯粹的,真心相爱的,而不是参杂着事关利益的龌龊。
冲了个澡,在拿睡衣的时候,突然瞥见了那年季舒然穿的那一件。他回国时间不长,新买的别墅还没空搬过去,谁也不知道樊氏新任总裁居然住在这样的公寓里。因为很少回国,这个公寓的东西也没怎么变,季舒然曾经穿过的睡衣被家政收到了他的衣柜里,坐在床上,他拿起手机又拨了一遍那个电话。
两年前,那个陌生号码在两个月后又拨了过来。带着很重的喘息声,像是有人在奔跑,他一直听着电话没挂断,电话里传来很大的风声,拿着手机的人像是在说话,但是听不真切,后来一声樊陌伴随着尖叫从手机里传来,电话挂断了。等再拨过去,就是关机。
两年了,他时不时就会打这个号码,都是关机。
他很确定那通电话是季舒然打的,找人查号码对不上名字,而关机状态也无法定位。
他甚至去查了辰铭耀的手术,非常干净,就像季舒然那年真的是在辰家门外找亲戚一样。
后来他又找人查季舒然这个人,查到了他父亲本都是学校老师,母亲在很多年前就离世,父亲后来喝酒赌博,一年到头都在外东躲西藏。
而季舒然却查不到,大学两年前就没去了,学籍还保留着,人不见了,也没人报案。
他不知道季舒然给自己打电话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在通电话的最后一刻,人已经没了。
无从下手去找,事情也就只能搁置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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