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梦回
后来的月璃一身麻布素衣，如若不是那张惊艳的脸，她就像在简单不过的凡人，可她不是幸运的。
她这个冥王妃就是一个虚名，打的是天界的脸，也让她彻底心如死灰，麻木的活着。
她与夜墨尘只有夫妻之名，却没夫妻之实。说是夫妻，其实主仆才更贴近他们。
一生盛名尽毁，但这些对月璃来说轻如浮萍。她想要的只是要他回头。
夜墨尘曾醉酒逼问月璃:“月璃，你自诩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如今种种，可恨？”
那是这么久一来，他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同月璃讲话。
他看似至高无上，拥有绝世权利，掌握生死大权，但那一瞬的他，月璃竟觉的可怜。
这冥界，好气似只有他一人，常年活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之下，剩下的也只有刺骨的寒风相伴。
孤寂无边。
月璃看了一会儿才来到夜墨尘身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些失神。
沉默许久，月璃表情释然。
“不恨。”
夜墨尘听着笑了。
是啊，她是高风亮节，赤胆忠心的战神将军，心里装的是整个天下，她怎会恨，这一切都是她甘愿的。
“夜墨尘，那三万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月璃一直想问，只是两人的关系太过僵持，直到今日才问出口。
夜墨尘是不是真的醉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心里确是想醉的。
对于月璃问话，夜墨尘眼神瞬间暗下去，那三万年，他死了一次了。
他垂着头，月璃看不见他的眼神，只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了好多，忍不住发冷。
夜墨尘最后还是没说，缄口不言。
那三万年的经历几乎变成了迷，就是冥界也没人知道，谁会去关注那些被遗弃的，他们只要记得夜墨尘是他们的君王，决定着他们的生死就好了。
在乎这个的，也只有月璃了。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夜墨尘不想她知道。
“夜墨尘，地狱阴冷，回来吧。”
月璃似是惆怅，眼神落寞，目光落在很远处。
夜墨尘放在膝盖上的的手指颤了下，暗沉的衣色更是衬得他肤色苍白，又有谁能想象就是这双手轻轻松松就能了解人的性命。
“月璃，都说你聪明，可如今怎么这般愚蠢。”
“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
月璃眼里难得的燃起希望，夜墨尘被她眼里的光刺痛了眼睛，手指紧握，撇开视线，声音冷若冰霜。
“不想，也不愿。”
月璃怔了片刻，眼里的光慢慢淡去，低垂着脑袋，嘴角泛起苦涩。
月璃和夜墨尘都没想到，那次谈话竟是唯一一次没有剑拔弩张。
两人关系彻底破裂来的太过猝不及防，月璃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那天夜墨尘很生气，那还是月璃第一次见夜墨尘周身萦绕荧光，鬼魅骇人。
夜墨尘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一步步逼向月璃，像洗一头随时会爆发，扑过来的凶兽。
不，这样的夜墨尘比凶兽还让月璃害怕。
月璃后背发凉，不停的后退。声音都染上了惧意。
“发生了何事？”
夜墨尘揽过月璃纤细的腰肢，手臂力道出奇的大，似乎要把月璃就这样一分为二。
月璃无助的用双手抵在他胸前。
自从上次亲吻之后，夜墨尘就没再碰过月璃，再次这般近距离接触，月璃还是抵抗的。
“你魅力可真大，天界储君竟然能为了救你偷偷潜入冥界。”
是惜珏。
“他怎么样了？”
对于现在的夜墨尘来说，要杀了惜珏也不是没可能。
月璃很害怕，若真是如此，那夜墨尘便很难回头了。
夜墨尘周身的荧光更亮，理智一点点消磨殆尽，冷笑出声。
“这么担心，本座是不是挡了你们的好事？”
月璃睁大眼睛，听着他的讽刺，瞬间恼火。
“你说什么！我同惜珏只是知己。”
“知己……”
夜墨尘喃喃出声，细细品味这两个字，月璃看不透他的心思，心里直打鼓。
夜墨尘眼睛半迷，很是危险，视线落在月璃的脸上。
“你们之间有什么本座不在乎，就是喜欢又如何，你只能是本座的。”
强势的语气让月璃眉头紧蹙，倔强的反驳。
“我只是我自己的。”
这句话像是触动了夜墨尘底线一般，他眼睛里似有一团熊熊烈火，不仅烧掉了夜墨尘的理智，也灼伤了月璃的心。
下一秒，天旋地转，月璃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夜墨尘压在了床上。
“本座说你是谁的就是谁的！”
夜墨尘的吻如雨滴般落下，月璃彻底慌了，浑身战栗，不知是不是只是因为害怕。
夜墨尘宽大的手掌日出点过，很快月璃的衣衫凌乱不堪。
月璃反抗了，但以她现在的身躯，想要挣脱简直是痴人说梦。
“停下！”月璃厉声警告，然而一点用都没有，夜墨尘直接堵上月璃的嘴，将她后面的话全部吐入腹中。
月璃胡乱的摇头不让夜墨尘碰，紧接着就是衣帛撕裂的声音，月璃雪白的肌肤漏出大半，与这黑暗的冥界形成强烈的反差。
身上的凉意让月璃止不住颤抖，眼尾染上红晕，妩媚风情，看她一眼，夜墨尘就像中了万古情毒。
月璃的双手被夜墨尘固定住，就是腿也被他坚硬的膝盖顶着，稍稍一动，就如同骨肉分离一样痛不可忍。
月璃意识渐渐模糊，只觉得浑身炎热，像是置身烈火中。
她想要逃离，可她已经拼尽全力，还是被大火吞噬。
剧痛感传来时，月璃眼角有湿润划过，带着无尽的绝望，没入她乌黑的长发。
月璃瘫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睫毛上闪动着晶莹，她不出声，也不反抗，可月璃越是这样，夜墨尘就越是发疯，表情凶狠，动作更甚。
可月璃把嘴唇都咬破了，始终不发一声。
床幔晃动，昏黄的烛光折射着满是荒唐，旖旎。
第二天月璃醒来身边咱没了温度，脑子里浮现运昨晚的画面，心如刀绞。
身体更是痛的厉害，没有一处好的。
月璃看着自己残败的身体，想起那时他在天界时说的话。
他说他想同她上战场，保护她，不想看她受伤。
与此刻的痛相比，那才更像大梦一场。
昨天的事一夕之间整个冥界全知道，用不了多久，三界都会知道，这就是他的目的，折断她所有傲骨，狠狠的踩进泥土。
可为什么动手的人偏偏是他。
月璃眼眶蓄满泪水，脸色苍白，嘴唇已经结痂，一动就扯动神经的痛。
笙芜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杀进弑神殿，月璃缓缓回头，下一秒，长鞭划破空气，结结实实的抽在月璃身边。
皮开肉绽。
衣服破裂，鲜血染红衣衫，她趴在地上，那张脸太过惊艳，像朵盛开的红莲，妖艳美丽。
笙芜面部狰狞扭曲，接连抽了月璃很多鞭，月璃嘴角渗出血迹，看着笙芜冷笑了，像是嘲讽。这个时候不管不顾的过来打她，月璃怎么会不明白她出于什么心理。
笙芜咬牙切齿，收了长鞭，看着月璃苟延残喘还是不肯低头，即使趴在地上，可那清冷的气质依然凌驾于她之上。
笙芜快去过去，捏着月璃的脸，恨在上面划几下。视线落在月璃脖子处，看着上面的痕迹，整个人像是失控了。
直接动手撕扯月璃的衣服。
“你干什么？”
笙芜就是个疯子，月璃算上认识到了。
“不都说你高洁吗？你看看现在你有多脏。”
“放开！”
“不是会装吗？你也会生气？我就是要扒了你这身皮，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真是的模样有多浪荡！”
“你敢，夜墨尘不会放过你的。”
“用殿下威胁我？你觉得殿下会把你放在眼里吗？你也配。”
是啊，他怎么会在乎，这一切不都是他操控的吗？伤她毁她，都是他一人之手。
“呲……”
笙芜当真是逼急了，月璃从未这般不堪过，现在的她自己都讨厌。
她高洁白皙的背部，上面青痕，淤紫，还有鞭痕，纵横交错，那还有半点好地方。
月璃躺在地上，眼泪落在地板上，绽放出水花。
若可以，她想把这课千疮百孔的心给剜了，这般会不会好过一点。
她一生，不曾恨过任何人。
笙芜是第一个。
今日之辱，怕是今生也没有还回去的可能。
自那天之后，月璃病的厉害，在床上昏迷了很久。
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刚见夜墨尘之时，天界的那几年是月璃唯一有温度的几年。
就像有了家，战场上，她会担心夜墨尘在天界被欺负，所以她速战速决，纵使满身伤她都不在乎，只要亲眼见他安好，便都值了。
大梦醒后，这是真的炼狱。
难熬的不止这里的黑暗，更是在无形中摧毁人所有念想，慢慢形同行尸走肉的躯壳。
身上的伤都结痂，好的这般快，是他吗？
都不重要了。
月璃艰难的起身，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就像看陌生人，早已面目全非了。
这冥界，当真寒冷，人心都凉了。
月璃闭上眼睛，这一生，回过头才发现，竟然一点留恋都没有。
她为这天下过了这么久，想自私一次。
她累了，想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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