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梦回
在冥界的这段时间，月璃几乎受尽欺辱，原来人们说出的话竟可以这般不堪入耳，也罢，她现在不过一个俘虏，冥界鬼众眼中的出气筒，他们对天界的恨意全加注在她身上。她现在没有法术加身，冥界暗中给她使绊子的的不在少数，只是心中对月璃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才不敢做的太过明目张胆。
这些对月璃都没什么，唯一让她难过的是夜墨尘的熟视无睹，默认了那些人对她的侮辱。
他当真是恨极了她。
月璃一直以为是那些夜墨尘的遭遇才致使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她也问过夜墨尘，只是当时夜墨尘瞬间就变了，那样子嗜血的厉害，是月璃不曾见过的暴怒，他捏碎手中的白瓷茶盏，一把扯过月璃将她拉在眼前，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寒意刺痛了月璃的心。
月璃没有挣扎，手腕的痛早已麻木，夜墨尘说：“记住了，别和本座提及那些年。”
月璃被桌子装的眼底浮现银线，那时曾经会紧张问她伤势如何，让她不要在受伤的徒儿，没想到，时过境迁，伤她最深的竟也是他。
从那以后月璃便不再问，其实问再多又有什么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只是劝他回头。
那段时间，月璃在冥界做着最下等小鬼做的工作，身体每一处好的，以前也是受伤，但是这种伤似乎更痛，会慢慢腐烂，细细麻麻的痛会吞噬神经，无限放大，逐渐瓦解一个人的精神。
月璃偶尔还会见夜墨尘，他的视线总是稍纵即逝，月璃像是一个他最不相识之人。不过他们两个没什么交锋，关系还算温和，然而这一切终是在那晚被打破。
那天月璃刚挑了水，手心都已经脱皮，鲜肉暴露在空气中，连平铺展开都是问题，都说五指连心，原来真的会比其他地方更疼些。
那天月璃很晚回去，小巷僻壤，她忽然被人捂住口鼻，月璃以为是又是哪个故意整她的小鬼，拼死挣扎，她这般熟练，无助的动作让惜珏的心像是被捏在掌心一般，痛的想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
“是我，别出声。”
月璃怔了下才慢慢平静，看见惜珏的时候慌张的看向四周，确定没人经过，才松了气。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
“痛吗？”惜珏似乎是没听她的话，打断她的话，忽然这样问。
他看着月璃因刚才挣扎而正在流血的手，月璃这才察觉，手背在身后，没发现的时候还好，只是眼睛看到后，是真的疼，稍稍一动就疼到心里。
“你忘了，我是上战场的人，这点伤无碍。”月璃脸上当真是看不出什么，没事人一样。
她骗得了惜珏，但是骗不了自己，那痛时时刻刻不在提醒着她。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被发现了，又是一场浩劫。”
惜珏笑了，质问她，“你在意的就只有这些？”
月璃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也没时间去思考，只是说：“你是未来的天君，应当大局为重。”
“我不想要什么大局，你和我走吧月璃，我会用性命保护你。”
恳求的看着月璃，堂堂清风霁月的天界储君，竟如此卑微。
饶是月璃再怎么愚钝，也从他言语间明白了他的心思，没有其他感受，月璃只有震惊，她一直把惜珏当知己，视为兄长，从未动过那种感情，一时惊的话都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想把本座的人带去哪？”
月璃闻声吓得身体都剧烈的震颤，夜墨尘忽然出现在小巷里，眼里全是怒火，恨不得上前立刻将惜珏撕碎。
月璃赶紧跑过去，站在夜墨尘身边，惜珏再次痛心，伸出去的手还是没能抓住她。
夜墨尘看着月璃识相的过来，视线平和了一丝，看着惜珏满是挑衅。
“你怎么在这？”月璃问夜墨尘，这种地方他不该出现才对。
夜墨尘坑哼一声，几位讽刺的开口，“若是连天界的人进来本座都不知道，这位子本座还能做多久？”
也对，他怎么发现不了，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
月璃正在想着，忽然被夜墨尘拦腰抱在怀里，姿势格外暧昧，其实那瞬，月璃和夜墨尘都怔住了，只是夜墨尘很快恢复原样，月璃倒是看着夜墨尘的脸迟迟回不了神。
惜珏站在几米外，看着夜墨尘这的行为，咬牙切齿道：“夜墨尘，她是你师尊。”
只是他唯一的可以威胁夜墨尘的了，但是他忘了，此刻他是弑神君。
夜墨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看着惜珏气急败坏的样子，顺畅的厉害。
“师尊又如何，本座不仅抱，还要她成为本座的人。”
“你敢！”
月璃瞬间清醒，胸腔还是气血翻涌，不可置信的看着夜墨尘，那些大逆不道，有悖纲常的话真的出自他。
“那就请惜珏神君好好看看本座是如何娶了自己师尊的，倒是定会派人送去一杯喜酒的。”
“夜”
月璃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夜墨尘给禁言了，只能干着急。
他果真是疯了。
以他现在这副模样，月璃也不敢肯定他的话是真是假。
惜珏拳头紧握，月璃冲他摇摇头。
好不容易才安定的日子，月璃不想就这么结束。
夜墨尘没管惜珏的去留，直接带着月璃离开了。
弑神殿中，夜墨尘脸色难看，极度忍耐着脾气，看了月璃几眼才解了她的禁言。
“夜墨尘！”月璃压着声音，殿内的人早就离开了，只有他们两个，声音带着严肃威严。
夜墨尘不屑的勾了下唇，“终于不是衣服菩萨模样了？想问什么？”
“是真的，本座就是要娶你，还会让三界同贺。”
月璃沉默好久，确定他不是开玩笑，无力的闭上眼睛，心中满是酸涩。
“你可还记得我是你师父？”
“是又如何？”
“若是我不愿呢？”
夜墨尘不似在意的说：“那就毁了天界吧，先杀谁？惜珏怎么样？”
月璃愤怒的挣来眼睛，现在的他就是彻彻底底的魔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月璃以前以为她可以把他拉回去，可是到了这一步才懂了什么叫力不从心。
夜墨尘忽然沉下脸，骤然起身，“给你时间考虑，不嫁，天界和人间看本座心情毁一个。”走了几步有停下，稍稍侧身，笑的鬼魅，“不过，惜珏一定得死。”
月璃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累，彻骨的累。
大婚的消息出去之后，月璃几乎彻底成为三界的笑柄，骂夜墨尘的远没有讽刺月璃的多。
也是这之后，笙芜开始变本加厉的欺负月璃，是心死吗？总之月璃从不反抗，这一切像是原本就该她承受的，她最后的尊严与傲骨被自己的徒儿亲手毁了。
大婚办的很气派，闹得人尽皆知，就连人间都多了很多话本。
那还是月璃第一次穿红色。
眉眼间尽是风情妩媚，说不出的妖艳，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都眼光，就连夜墨尘都怔住了。
以前的清冷美人，如今的妖艳姿色。
她也变了。
只是这般好看的容颜，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夜墨尘是震怒的，他太明白月璃是因为什么才心甘情愿的穿上这身衣服。
整个三界都抛弃她了，她当真是痴傻，竟还是不知回头，为那些人受尽折辱，可是有谁惦念着她的好，在那些人眼里，她已然是个笑话了。
月璃坐在上面，旁边是夜墨尘，可是两人无一句交流，下面鬼众庆贺，酣畅淋漓，月璃视线涣散，他们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所有的痛都会麻木或是治愈，可是心不会，无论多少次，依旧痛的那么清晰。
晚间，夜墨尘一身酒气进来，驱走了所有人，月璃心中止不住的不安，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被褥。
夜墨尘只是垂眸看了她几眼，忽然冰凉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月璃看着他。
那双眼睛还是干净清澈。
夜墨尘鬼迷心窍的附身靠近，月璃整个背部紧绷，呼吸间全是他带着冷意的气息。
月璃下意识的扭头，心跳剧烈。
不可以！
这是月璃最后的理智。
她的躲闪彻底惹怒夜墨尘，他手上力度之大，月璃觉得他是要将自己的骨头捏碎。
“记住你的身份，躲的过吗？”
月璃退无可退，“我的身份是你师父！”
夜墨尘不屑的笑了，手指摩擦着月璃颈间洗白的皮肤，惹得月璃忍不住战栗，她努力让自己冷静。
夜墨尘浑身都透着危险，月璃是真的怕，这样的他做事毫无章程，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月璃，从今日起，你只是本座的王妃。”
月璃！夜墨尘这是再告诉月璃他的态度，也是警告。
他这般执着，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可是月璃就是不想承认，这是她最后一点，仅剩的尊严。
“出声！”月璃现在看不透他，可他却将月璃看的明白，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都这般了，他为何就是不放过她？
月璃依旧闭口不言，夜墨尘看着她，忽然冷笑一身，下一秒月璃就感到唇上濡湿的凉意，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
月璃很快回过神，伸手推他，被夜墨尘一把扣住双手推到在床。
他的吻又急又凶，在月璃的口中横扫，月璃被他压着，动弹不得，月璃慢慢不再挣扎，从没有比此时更绝望过。
窒息感袭来的时候，月璃竟有一种解脱，就这么离开了多好，但是夜墨尘却放开了她。
夜墨尘看着月璃满是潮红的脸，眼底湿润，差一点就彻底毁了她了。
那一夜夜墨尘终究没做到最后，他们同榻而眠，同床异梦，月璃背对着夜墨尘。
也许这一刻她就已经明白回不来头了，只是她自己不甘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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