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捕鱼
老村长带回了大拖网,与一众村民来到了果果的小屋。
众人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纷纷议论着要在哪里下网。
海底的礁石很多,一旦选择的位置不对,这网被拉破了,那可就要废了。
老村长咳嗽几声,止住了喧哗:“小哥,渔网买回来了。收鱼的船也约好了。养鱼的网箱也订购了,随时可以来安装的。这几天的天气都不好,小船也出不了海的。”
果果抬头看了看天色,见空中的散云在疾走如飞,笑笑说道:“风停两小时,浪停半时辰,不碍事的。大家要不就先回家去吃饭,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众人很兴奋,自是急不可待了,一餐饭不吃又怎样?经常如此,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
·······
来到海边。
果果凝望着海洋,迟迟没有说话。
最后象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老村长说道:“多多少少也就这一网了。我和家人还没有身份,事大了也不好。虽然我们并不是什么逃犯,但现在没有身份证,还是会被抓的。我没事,老婆可是怀孕了。这一网的鱼太多,难免还是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老村长看了一众渔民一眼,冷冷地说道:“日他先人哩,谁要是敢泄露了小哥的身份,让他见水就死。小哥是老子的远房侄子,叫我叔哩。”
一众渔民齐齐发誓:“谁要是对外说起了小哥,那让他见水就死!”渔民发出的这种誓言,可是最重的了。
渔民是很忌讳自己誓言的。
在大海里讨生活,运气固然很重要,但也是很迷信的。在茫茫的大海上,更是不敢胡乱说话,据说很灵的。
传说在一艘客船上,一位妇女因孩子哭叫不停,给闹得烦不胜烦了,吓唬孩子说道:“再哭,再哭?再哭就把你扔海里去喂鱼。”只是随口的这么一句话,孩子仍是在继续哭闹着,但客船却是走不动了。
船主很奇怪,问明情况,将那位妇女狠狠责骂了一顿。隆重摆上了祭礼,好一番求情,客船这才得以离开。
虽然只是传说而已,但也足见人们对于大海的敬畏了。
·······
······
下午,太阳偏西,海上的风浪虽然仍在起起伏伏着,却小了很多。
十艘小舢板拖着大网,自岛边的回水湾处,笔直地驶向了海洋的深处。
渔网上的一排白色浮球,整齐地漂浮在海面上,摇摇晃晃。
大网放尽,小船却并没有马上返回,而是一字排列开来。
船不动,也没人说话。
现在众人的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果果这位并不像高人的高人身上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俗话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不知道这少年到底靠不靠谱!
果果伏在一艘船的船舷上,将头浸入了海水之中,半天才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再等等,再等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些小船漂浮在海面上,在随波逐流着,根本就没法去控制。
在夜间,像这样的小船是不能出海的。随便一个大些的浪涛袭来,就能将其打翻。人员落水,那更是无法施救了。
但此时,一众渔民全都在紧张地等待着果果圈网的口号,没人敢说一句丧气话。
······
······
终于,果果对老村长说道:“大叔,一会儿我会在海里露头的,吹响了口哨,你就尽快带人将渔网拖过去,然后再慢慢合围。要慢慢来,不能太急了,千万要记住!”
老村长看看波涛汹涌着的巨浪,担心地问道:“小哥、大侄子,这里能下水吗?这里可是海沟啊,你看连船都停不住的。安全第一,万万不可逞强啊。实在不行,那咱们就回。”
果果笑笑,挥了挥手,就一头扎进了海里。
老村长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这娃娃有着六十多万呢,去哪里都能过上好日子的,真的犯不上为了自己这些人去冒这个险的。现在他有老爹和大着肚子的老婆,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这一辈子都是良心难安啊。”
但人已经下水了,他只好高声喊道:“老少爷们,全都打起精神来,听见了口哨响,就赶紧赶过去,莫误了时机,浪费了果果的一片苦心。”
······
······
果果入水之后,立刻就感觉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张开了,不禁惬意地呻吟了一声,翻身打了个滚,箭一般射向了远处。
所过之处,留下了一串串细碎的气泡,像是一堵墙,一道鱼儿无法穿过的气泡墙。
大片鱼群被气泡围住,在海底的水流涌动下,被驱赶着前行,渐渐被逼去了回水湾的方向。
自果果入水开始,海面上陡然涌起了巨浪,幽暗的海水,变得更加诡秘难测了。
老村长感觉四面八方,有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向自己袭来。心脏的跳动在骤然加速了,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这小哥可不是普通人啊。”话到嘴边,却硬是不敢说出口,惊恐地紧紧捂住了嘴巴,生怕嘴巴不受控制,给说了出来。
······
······
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悦耳的口哨声在海浪中极易被辨识。
老村长长长地吐了口气,如释重负,高声喊道:“老少爷们,快些拔锚,加速向口哨那里去。快,快,再快!”
一张大网横过海面。
果果自海中一跃,就上到了船上,冻得浑身瑟瑟发抖的样子。接过了一瓶烈酒,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大叔,把网慢慢拖到回水湾那边去,一定要慢慢来。拖急了,鱼儿会跳走的,咱们在天亮之前回去就行。”
老村长连声说好。
虽然还看不到鱼儿乱跳,但自果果上船之后,连海浪都安静下来了,平静的像是湖水一般,这种现象可是不多见的。
老村长将满腹的疑问,硬是给憋在了肚子里,甚至刻意地不再去观察果果了。
······
······
巨网在东方的天空放白时,终于完全合拢了。
岛上的男女老少,早早聚集在了回水湾的旁边。
见船上一夜未归的渔民,都是一脸的严肃。岸上的人们也不敢高声说话了,疑惑地看着狭长的回水湾的水面。
水面上还是一片安静。
大家全都泄气了,以为又是白忙活了一夜,连个鱼跳都没有,那肯定就是没鱼了。
不止岸上的人在这么认为,连小船上的渔民也是这样感觉的。各自打着呵欠,显得有气无力了。
老村长也是有些疑惑了:“别说是上万斤鱼了,就是一千斤鱼,聚在这三四里宽的回水湾里,那也会是水花沸腾的。”
但他看向果果的眼神,却是没有一丝的怀疑,“小哥,现在是等收渔船过来呢,还是再把大网紧一紧?”
果果笑了:“大叔,可不敢再紧网了,这网里是有大鱼的,真能撞破网的,咱们这网还要用上好多次呢。让收渔船快些来吧,价格高些,卖活鱼,狠狠地要钱。然后大家休息两天,咱们再出海捞上一网,捞够了钱,就要停下了。”
老村长已经看出果果绝非常人了,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立刻就用卫星电话,召唤收渔船快来。
······
······
听见对方在粗声大气地询问有多少鱼,什么鱼时。
老村长看了看果果的手势,咬了咬牙说道:“一万斤深海鱼,活的,三斤到一百斤的都有。要快,不然鱼缺氧死了,可是算你老鬼的了。”
对方在破口大骂:“日先人哩,你个老王八蛋,什么时候也学会扯谎了?深海鱼是你用手去摸的吗?摸你家婆娘还差不多。你个老东西,要是没有一万斤鱼,老子睡你婆娘一万天。”
果果知道渔民们喜欢开些粗鲁的玩笑,却不由地将手狠狠地往下一劈,冷哼了一声:“赌那船上的一切生活物资,不够一万斤,分文不要,白送!”
对方大声在责问道:“老东西,是谁在说话?是那家的小崽子在胡乱说话?”
老村长也是大声说道:“老鬼,赌了。赌你船上的一切生活物资。不够一万斤,咱们分文不要,全部鱼获白送。刚才是我家的远房侄子,你说话客气点。人家可是大学生呢,文化人,可不像你这样的烂酒鬼。”
对方沉默了一会:“真赌?好,那就赌了!三十分钟就到。”
老村长和对方通电话,几乎都是用大嗓门在喊的,声音很大,周围的人听得很清楚。听说不够一万斤鱼,那就要白送给人家,登时就有人无力地瘫坐在船上了。
这里摆明了就没有几条鱼的。
出了一次海,连油钱都赚不回来。现在可好,家里连鱼也没得吃了。
白白辛苦一晚也就罢了,渔民的力气是不值钱的。但出海的油钱,着实是让人心疼的,得五六百块钱呢。
谁能不心疼?
果果没有说话,对渔民的反应,也是视而不见,无聊地望着远方的海浪在起起落落。
别人的议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他只是在做自己的事而已,是绝不会顾忌他人的感受的。
好与坏,都是自己去承担的,没人来帮他分担,那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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