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么说,你同意了。”老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金晶,欣喜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几天判官一直追在他屁股后头问她有没有同意,他都快被问烦了。现在她终于同意了,老君也松了一口气。
“嗯嗯。”金晶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得对不对,但是她一贯的主张就是小事由脑,大事由心。她现在心里想着答应下来,那就等做了以后再后悔吧。
“好。那我马上和判官说。”老君笑着,想着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判官。
“好。辛苦您了。”
很快,判官就上来了,开心地和金晶确认了薪资,敲定了合同,“薪资方面和白天的薪资是一样的,然后工作时间也是五个小时,工作到晚上11点。”
“明白。”金晶看着合同上的薪资,本来忐忑的心情也愉悦了一些。白天加晚上,一个月六万,四舍五入,也算是百万年薪了,而且挣的还是神仙、妖怪和鬼魂们的钱。她再看了一眼薪资的计量单位,嗯,确定是人民币。
“好,那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下我们夜间学校的老师,后续你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会比较多。”签完合同,判官就带着她往教学楼走去。
敲定完合同,当天就上岗。一天都不浪费。
判官带着金晶来到教学楼,谢渊和孟婆估计是提早收到了消息,早已经在走廊上等着他们了。看到金晶老老实实地跟在判官后面,孟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而谢渊却是看着金晶,嘴唇微微张开又闭上了,欲言又止。
“我现在就把金老师托付给你们两个了。你们好好照顾她,让她能专心地处理他们的问题。”判官伸出笔,朝着教室里的一众鬼魂们画了个圈,被指到的鬼魂们一个个忙不迭地低下头。说完,他就急匆匆地离开了,想来应该是公务繁忙。
“金老师,请随我进来。”孟婆示意金晶跟着她进教室。
金晶刚想跟着孟婆一起踏进教室,就被谢渊伸手给拦住了,“你确定——要做这个嘛?你一个人,和鬼魂们待在一起,对你身体不好。”
谢渊低下头,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很白,是那种有血色的白,皮肤很细腻,两颊有淡淡的红晕。看得出来,她的气色养得很好。他担心她和鬼魂们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她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听到他这番话,金晶内心涌上一股暖流,笑道,“没事,我就待几个小时,而且判官给了我这个。”金晶举起一块龙龟壳,“这是判官给我的,说是能隔绝鬼魂们对我的影响。而且,我白天可以多晒晒太阳,补补阳气。”说完,金晶绕过他走进了教室。
谢渊劝不动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紧随其后进了教室。
虽然孟婆那天晚上看见了金晶和霓裳谈话的全过程,但是孟婆觉得那可能是因为霓裳的戾气比较重,做鬼的时间比较长,所以金晶才能看得见她。对于其他鬼魂她就不一定能看见了,所以就想着给她开个天眼,“金老师,我给你开个天眼吧。”
“其实~~~你不用~~~给我开,我已经~~~看见了。”金晶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心理建设好了,万万没想到,她太高估自己了。
教室里整整齐齐地挤着起码二三十只鬼,猛地一下看到一教室的鬼,好家伙,差点没让她直接背过气去。
鬼魂们形形色色的,有缺脑袋的,有断胳膊的,有吐着长舌头的,有身上蒙着一层层黑气雾气的,还有用一双猥琐的眼睛盯着她看的——。她没有第一时间被吓晕过去,全靠这段时间不断遇到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把她害怕的阈值都给拔高了。
一众鬼魂们看到她也是非常兴奋,“哎呦,谢渊大人,孟婆大人,你们上哪找的这么个可爱的小娘子啊。啊,好香的一股人味。好怀念啊。”
金晶腿抖得更厉害了,一股人味,听上去就和一股肉味差不多。
谢渊看着紧张的金晶,再看了一眼闹腾的鬼魂们,眼神中闪过不悦。他往金晶旁边走了几步,伸出双手脱下了帽子,露出一双锐利的金色眼睛。一众鬼魂看到他那双摄魂的眼睛,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安静下来,随后互相使了使眼色,看来这个小娘子是谢渊大人罩着的。
“金老师,为了让你的工作能够开展的更有效率。我们先筛选了一下,第一批先处理这些鬼魂。”孟婆打开名册,把需要优先处理的第一批次用笔圈了出来。
“这几个有什么特点嘛?”金晶看向名册,努力忽视那些时不时打量自己的目光。
“他们几个就是不愿意去投胎意愿特别强烈的。”孟婆一想到这几个钉子户,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孟婆汤效果越来越差,有他们一大半的功劳。
“他们大部分不愿意去投胎的原因是什么?”这么多意愿强烈的,再投胎做人不好吗?
“有些是这辈子作恶太多,下辈子投胎要去畜生道的,他们就千方百计地想留在这当钉子户。有些是因为觉得自己做人时太辛苦,下辈子不想再当人了。喏,那边围坐在一起的几个,就是第一批次里的。”
金晶心理建设了一下,看向孟婆手指的方向。角落里有四五个鬼魂正围坐在一起,嘴里还念念有词。教室里更是时不时响起“人间不值得。”“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人间太酷了,下辈子我不想来了。”之类的碎碎念。
确实挺致郁的。
“比较难解决的就是这些,你看你怎么安排方便,我们按你的计划来。”赶紧把这些鬼魂给搞定吧,受这些鬼魂的阴气影响,她都要撑不住了,再这么哭下去,她都要开始在地府葬曼珠沙华了。
金晶看着聚集在角落里的那几个鬼魂,开口道,“要不就用团体辅导的方式吧。”
让他们比比谁更惨。
“团体辅导?”团体辅导是什么意思,孟婆看向金晶,脸上有些疑惑。
“对的。团体辅导!”金晶详细地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团体辅导,“心理咨询中的团体辅导是在团体情境下进行的一种心理辅导形式。简而言之呢,就是让一群有着相似事情的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通过互相借鉴,互相感悟,从而达到让整个群体都发生改变的目的。”
看到孟婆依旧迷茫的神色,金晶尽量用她能理解的语言重新解释道,“为了提高效率,我们可以把有类似心理问题的人——不,鬼组织在一起,在同一时间对多名鬼魂产生影响。团体辅导相比于个体咨询可能效率更高。”
效率更高,这四个字顿时让孟婆眼前一亮,效率更高不就意味着速度更快,她立马拍手同意,“好,就用团体辅导。”
金晶转头看向谢渊,犹豫着开口,“谢渊——大人,能不能帮我把他们叫到一个独立的小会议室?”团体辅导要尽量在一个单独的环境中进行,在现在的教室内肯定是不太合适的。
听到她的称呼,谢渊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淡淡地答道,“叫我谢渊。”不知怎么的,他不喜欢她这样称呼自己,显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很生疏。
金晶内心涌上一丝窃喜,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好。——谢渊,能不能帮我把他们叫到一个独立的小会议室?”
“不用那么麻烦。”话音未落,谢渊迅速从袖子里飞出一条银色的锁链,用力抖动了一下,那锁链瞬间分化出四五条细小的锁链,直直地朝着角落里的鬼魂们飞去。
哇靠,金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索?
几名鬼魂被谢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哇哇大叫,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银色的锁链已经缠上了他们的身体,把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谢渊大人,为什么把我们绑起来,我们最近又没犯什么事情。”
“是呀,凭什么绑我们?地府还有没有王法?”
“阎王爷呀——,判官大人啊——快来呀,有人为所欲为了——”
几个鬼魂努力地想挣脱锁链的束缚,不过他们越用力,锁链反而缠得越紧。他们挣脱不开绳索,只能把怒气从嘴巴里发泄出来,不断地鬼哭狼嚎着。
“啰嗦!”谢渊的手微微一用力,瞬间把那几只鬼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拉着那几个鬼魂来到了操场上。接着他挥了挥手,他们站立的地方就升起了一个半圆形的雾气屏障,像是在他们头上盖了一个穹顶。丝丝缕缕的雾气看着吹弹可破,实则却是坚不可摧。
谢渊弄好屏障之后,直接一撒手,收回了自己的锁链,几只鬼顿时被他甩到了地上。
鬼魂们顿时又哀嚎起来。“我们是鬼,虽然痛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但是你这样随意地把我们扔来扔去,我们的心会受伤的好嘛?”
“是呀,我们还有没有鬼权啊。”
“我们要去阎王爷那儿告你。”
鬼魂们看到谢渊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哼”了几声,一个个也不站起来,直接瘫在地上,用一双双愤愤的眼睛看着他。其中一个鬼,更是直接把自己的胳膊拆了下来,当成笔在地上写了个大大的“冤”字。
金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到她的笑声,谢渊的身体微微地顿了一下。接着便朝她这边看了过来,下巴一点,示意她可以开始了。金晶连忙收敛起自己的笑意,快步走到鬼魂们中间,开始给他们进行第一次团体辅导。
鬼魂们见多识广,看到金晶之后一点也不拘束。从她和谢渊、孟婆之间的互动中,他们早就猜到了她的来意。看到她走到他们身边,鬼魂们顿时把防备的目光从谢渊的身上转移到了她这边。
有好几个鬼魂更是交叉着双手,做出一脸防备状,斜睨着她。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鬼,本来想和其他鬼魂保持一致,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摘下来了,赶紧装了回去,然后用一只手拉着另一只手的胳膊。
这场面看着还挺搞笑的,一时间竟冲淡了她内心的害怕,让她放松了几分。金晶拍了拍手,开口道,“好,现在我们开始进行第一次鬼魂们的——团体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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