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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茉莉花


由于事态紧急,前往南乡的旅程就定在了两天后的清晨。

        太后特许韩双这些时日可以不用前去伺候,安心在住处准备行李。

        “大人,您这回要去多久啊?南乡那么危险,要不我跟太后娘娘说说,我陪陆将军去得了。”总跟在韩双后头跑的小太监立春一边替他折衣服一边问道。

        立春今年也才十六岁,个子却高了韩双一大截,又瘦又高的像根竹竿子。他入宫半年,刚出净身房就跟韩双住在一起了。

        他从乡下来,心思单纯得只想着拿俸禄好养活年迈的老母亲。韩双很是喜欢这个孝顺单纯的孩子,有了好处总会分他一半。

        立春也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他感念韩双的照拂,总想着为韩双排忧解难。

        韩双见他深锁的眉心,笑着拿食指戳了戳,“你还有母亲要养活,而我孤家寡人一个。你替我去像什么话?”

        立春捂着额头,腮帮子鼓得像是个偷食的大老鼠,“那总该有人照顾您的啊,您身子又不好?我听说南乡连日阴雨,湿邪之气很重的。”

        “行了,之前没和你住一块儿,我不也好好的吗?”韩双叹了口气,接过立春叠好的衣服放在包袱里。随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碎银子塞到立春怀里。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立春不解。

        韩双道,“你母亲不是住在北境吗?我听说北境近几日不太平,这些钱拿去托人把你母亲接到京都安置下来吧。”

        立春也不是没想过把母亲从乡下接到京都来,但接母亲来的盘缠和车马钱总也凑不齐。

        他感念韩双的善意,却怎么也不肯收下,“大人,您去南乡要打点的地方还有很多,这钱就自个儿留着吧。至于母亲那边,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您无须担心我。”

        “真的想好了?”韩双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他又怕自己多言只会惹立春觉得他多管闲事。心说,明明李钺交代给他的事情就足够繁琐的了。

        “您就放心吧。”立春说着冲韩双龇牙咧嘴地笑了笑。

        “那就行。”自顾不暇的韩双只好相信他的话。

        然而到了入夜之时,立春还是迟迟没有回到住处。

        韩双独自一人坐在几案上,一边翻阅着手中的医经,一边守着桌上的灯火。

        锣鼓声一遍一遍地响,不知道响了几声,待韩双又一次因着锣声抬起脑袋之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这小子,这么晚还不回?”韩双有些不安,放下书册从椅子上站起来。披衣提灯,就要出门找寻。

        立春一直在太妃院当差,侍奉的老太妃是先帝亲封的贤妃。

        贤妃当真如封号般温良贤淑,不仅待人温婉和善,对待宫人也都亲切和蔼。立春在她手下做事从没有夜不归宿的状况,反而屡屡会拿些老太妃做的糕点回来与韩双一同分享。

        立春今夜三更都不归,怕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思及此,韩双出门的脚步更是利索了几分。可谁知,正抬脚要跨出门槛,他就感觉到肩上一重,身子开始往后倒下。

        还未待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后背靠在了什么温暖坚硬之处。

        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耳侧,他的瞳仁也因此急剧地缩了缩,提着灯笼的手也紧了紧。

        “霜儿。”

        只见男人一双星目黑如曜石,在那昏暗地灯光下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柔情。墨发被青色发带一丝不苟地束在颅顶,看上去威严又端正。

        “王爷,您不是回北境了吗?”韩双搓了搓自己开始发烫的脸颊。

        “本来是该回了的,可本王不大放心你。”李钺说着抓过了韩双的手,不悦地皱了皱眉,“手这么凉,你怎么不多穿点?”

        说着他双手把韩双的手包在掌心,冲着里头呵了一口气,温柔地搓了起来。

        李钺的手很大,掌心宽不说手指也很长。足有韩双的手一倍之大。又常年征战充满了老茧,摸上去厚实到让人很安心。

        韩双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有些恃宠而骄地问道,“您不放心奴才什么?”

        李钺道,“昨夜本王有些过于凶狠了,害得你出血了。本想给你施药,但晨起时,手下又有事儿要做,就疏忽了。”说着,满眼愧疚地盯着韩双的脸,“霜儿,你可会怪本王?”

        这分明是明知故问。

        韩双这么爱他,当然不会因这种小事同他斤斤计较。况且韩双一介阉人,那事上本就毫无乐趣可言,疼痛受伤是避不开的事情。因此他根本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自己命贱身子骨硬,随便洗了洗擦了点自制的伤药,不妨碍走路就成。

        李钺对他的关心让他有些受宠若惊,竟生生地觉得自己的贱命变得娇贵起来。

        一时间心中暖意一阵又一阵,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爱李钺的他,又在疯狂地打着退堂鼓。

        “奴才不会怪罪王爷的。”他摇了摇头,对李钺说,“奴才自己擦过药了,王爷无需担心。”

        “当真?”李钺显然不相信,他扯着韩双的胳膊偏生要检查伤口。一边扯还一边说,“霜儿平日里最爱逞强,定是伤了深了跟本王扯谎呢。”

        李钺力气太大了,三两下就轻松地将他面朝下摁在了床上,顺便还跟剥粽子似的褪下了褥裤。

        韩双拗不过他,趴在床上直觉又羞又臊。心说若是此时立春归来,瞧见这怪异的一幕该如何是好。

        “你方才果真是扯谎。”李钺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伤药。正挖了一大块要涂抹,却见那奴才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三年未曾感受过李钺关心的韩双真的格外珍惜这一切,他生怕这自己稍有不慎就又让李钺厌恶自己。

        他怕极了被李钺一脚蹬开,更怕极了再也见不到对方。因此就连施药他都怕李钺脏了手后觉得他恶心。

        他是如此的爱着对方,奉对方如真神。

        “主子……”韩双咬着下唇,埋怨地扭过头看着李钺,“奴才……自己来就好。”

        李钺道,“自己来?你自己又瞧不见。”

        “可是……”韩双怕极了,抓着床单的手不忍松开。

        李钺仔细的为他的伤口施上药物。

        药物里掺了北境才生长的薄荷草,涂上去微凉,正正好好消除了伤口的刺痛。但是感受到李钺食指滑过时,韩双依旧是紧张到身子颤抖。

        李钺注意到了韩双羞到通红的耳垂,使坏似的咬了一口。

        “主子!”韩双顿时被惹恼,怒不可遏地瞧着那一脸餍足的男人。

        “你这人真是好玩,以往也不都是本王给你施药的吗?也就三年,居然羞得跟娘们一样。”李钺说着坐在床沿,瞧着那整理好衣物后眼眶有些发红的奴才。

        “您分明是在戏弄奴才。”韩双埋怨,依旧是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李钺笑,“行了,不逗你了。”说着将那害羞的人揽在怀里,“让我抱会儿。”

        韩双身子清瘦,他同以往一般一只手就能揽住。瞧着韩双眼底对他浓烈如初的爱意,他的笑容更是深了几分。

        “你果然还是喜欢着我的,霜儿。”他声音低沉,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喜爱摸韩双发丝。

        韩双靠在他的怀中,乖巧如猫。他没有否认这句话,因为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温情。

        即使,他嗅到了男人怀中异样的馨香。

        韩双擅医术,同样的也善于制香。对待气味他比一般人要敏感不少,更何况是李钺身上的味道。

        男人以往就不喜花木,身上带着的味道不是墨香就是酒味。杀伐征战后,身上有时又会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然而此时,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花味。

        而齐蓁最爱的花就是茉莉花。

        而且李钺分明还穿着夜行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去了她那里后来才顺道来找自己的

        说什么为了自己才没回北境,明明不爱自己,偏要扯什么情深意切的谎话。

        可韩双偏生就信了。

        “大骗子。”韩双小小声地说着。

        李钺似是累了,抱着韩双之后脑袋靠在对方肩头竟开始打盹。韩双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恍惚间见对方张了张嘴。

        “是说了什么吗?”他抬头问道。

        韩双摇了摇摇头,用笑容掩饰落寞,“王爷今晚来找奴才,应当有什么旁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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