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共赴

岁月匆匆，瞬逾千年。

        华丽的宫殿中，一个天然圆形水池，波光粼粼。水池几步开外是一片铃兰花海，风轻吹过，白色的花瓣纷落。这是咫拓最喜欢的地方，也是青无与他相会的地方。

        他们都长大了，咫拓越发俊朗，青无越发妩媚。

        “咫拓，你知道吗，神王有一个愿望。他想要统一各个位面，让神界成为世界真正的的中心。”青无的脸上扬溢着迷人的笑。安逸的把头枕在咫拓腿上，闲散的躺在地上，玉足浸在池水中，调皮的用脚趾打乱平静水面。

        他们不再是形影不离的好伙伴，也不再是初到神界的小人物。青无有了与她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青无每月都会抽固定的几天来陪他，可咫拓依旧感觉到他们的心越离越远，或许终有一天他会永远走出青无的世界。

        自己的心思或许也将随着两根命运线的错开永远埋在心里，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嗯。”认真倾听着，这时候，他大概只合适做一个倾听者了。但只要能守在她身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又怎样？他可以安静的听着她的述说，悄悄关关注她，用心体会她的情绪，知道她的经历，了解她生活，就像他们不曾分别。

        咫拓很容易满足，或者说很会劝慰自己知足。可惜的是即便知足，也不能长乐。

        青无问道：“咫拓的史学向来修的好，太古时期那些惊心动魄的战事你大概是了解的吧？”

        咫拓点头小声地嗯了一下。

        “你觉得那些战场上的勇士们怎么样？”

        咫拓沉吟片刻说：“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英雄，为了族人的未来拼杀努力，用尽了一腔热血在鸿蒙中挣得一席之地。即便身死也留下英灵长守八方万邦。”

        青无面露笑意眸子里闪动着光：“是呀。那些开疆拓土劈星斩月的时光真是令人神往呀！”

        咫拓又补充了自己的看法：“但是，不管是哪一场战争无论是否正义都意味着流血牺牲。况且鸿蒙中的战争大多数是蛮横的，因觊觎他族脚下的疆土美人或是珍宝而杀人灭族。”

        青无眼中的星光暗了下来，嗤笑道：“咫拓，你真无趣。”

        和风正畅，水面上跳动着金色碎光。沉默像无形的魔药侵染在两人之间本就轻薄如纸的心墙上。咫拓真的害怕这面墙在他面前轰然崩塌的话他会面对什么。他对青无正在做的事早有预知，但他不能问，也不敢问。

        终于青无开口了：“神王打算重用我。他希望我能为他造出永不生锈的刀，用这把刀去砍下那些反对者的头颅，让拥护他的人更加衷心。”

        青无泛着碎光的眸子里倒映出咫拓凝固的笑容。

        青无终归不知他。青无想通过帮助神王完成霸业来扬名立万，他却不想她涉身杀戮。

        咫拓坦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青无，灵族被套上了天道的枷锁引颈就戮，人族在愚昧贪婪中泥足深陷，忘川鬼界的法制也已完善如初，魔族苦于诛魔之征分崩离析相互内耗，万妖之祖已经在曦九帝君剑下灰飞烟灭。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威胁神族，神王不需要再攻伐各界，相反各族需要的是和平。”

        “咫拓你什么都不懂！”青无将他强行打断，用一双眼睛逼视他，她的眼睛素来妍丽，他却从不知这双眼是如此锋利。

        “你口中和平不过是假象罢了，那是各族休养生息意欲反扑。真正的和平是厮杀到只有一族独尊的局面。作为神祇我当然希望是神族。”

        锋利到要将他内心最隐秘的秘密刺探出来曝晒在阳光下。

        “而我自身，你看看这里的人哪里有正眼瞧过我们？他们从初生就高高在上，凭什么呢？我们为了来到这里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们凭什么生来就有？”

        “知道吗？我好恨，恨我有才华却被别人踩在脚下，恨我有志向却只能依赖着别人实现，恨我这一身傲骨一寸一寸低到尘埃里。”

        “可你知道吗？我最恨的还是你。我的咫拓又怎么可能一点野心都没有，你只是害怕罢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怕输的人。归根究底，只是懦弱罢了。”青无激动得红了眼眶，他终归不忍见那晶莹的泪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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