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麦杰紧逼
沉迷于往事是一种习惯。
可是，与往事斩断关联，是一种品德。
诚然，作为一个喜欢汲汲于名利的神，九尾也算不得光明正大的人，但是，比起总喜欢惹祸上身的阴神，阳神显然是一个更优秀的领袖。
他的优点也不多，唯一一个就是不容易玻璃心。
顺便说一句，阳神的特性就是分裂，起初是分离人格，后来是分解神体，以至于到最后，阳神连像样的记忆都没有了。
而没有记忆的人，往往会变成别人手中的工具，戳伤了自己，也弄丢了自己心爱的人。
反而，像阴神与魔神这样，喜欢到处乱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能够苟到最后。
只是，这一个苟字，也注定了这样的人没有朋友。
过不去的情结，散不尽的哀伤。
又是一个世界之门出现，只是，这一次出现的是麦杰先生。
“智者麦杰，很久不见。”九尾很优秀地嘲讽麦杰是智者，就好像麦杰真的是智者一样。
然而，麦杰除了一颗忠心，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凯萨琳女皇病危，就等着诺格斯接任了，偏偏当年麦杰为了诺格斯的左宁私下奔走良多，倒是把他自己从一个睿智老者变成了一个愚钝的忠臣了。
曾经，他也是有机会触碰无限生命的存在，可现在他满头的白发，却成了他修行不得再进一步的标志。
“比起斯维尔先生，我确实不算智者。”
麦杰如此回答，又苍老又颓废。
他似乎失去了生机，眼前的诺格斯则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他紧紧握住诺格斯，他就不会被自己的国家抛弃。
又过去了六年，女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朝堂大事老早就被安吉菲亚夫妇把持，这位王子，除了麦杰，早已没有任何朝堂势力了。
偏偏，这位麦杰，也已经开始被人唾弃了。
自打诺格斯长期带着左宁游走在各个危险地域里开始，无数人开始怀疑这位王子的血统。
明明这位王子只不过是没有履行婚约，娶盖勒特杰斯塔家的小姐为妻，可是有一道传言却在称，这位王子流浪在外的多年一直与魔人勾结，因此才带回来这样一位黑头发褐眼睛的外族女孩。
这个女孩一出现就逼迫得魔人再现人世，明明在此之前，魔人都惧怕着世人的。
这个女孩一出现就有谣言说王子是魔神转世，是威胁所有人的罪魁祸首。
这个女孩一出现就使得拜罗皇室的姐弟二人离心，再不复曾经的和睦。
这个女孩就是原罪。
管她是什么神不神的，我愚者麦杰今日就要用生命斩除这妖女，才能缓解我们国家的祸端。
麦杰下了重誓，用一把早已准备好了的淬了毒的匕首直接刺入左宁的心脏。
左宁应声倒下。
没有遗言。
紧接着，一根针突然出现，化作无数根针，将麦杰的心脏彻底射死。
“你的人有异心了。”九尾拿着沾了血的针，说话极为不用心。
“早有异心了，能忍到现在也是厉害了。”
“说来也好笑，你堂堂一个王子，居然没有自己的人，就让你一个人承担社会舆论压力？”
“我想要塔娜当皇，你觉得可行吗？”
此言一出，九尾瞪大了眼睛。
他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聚拢左宁魂魄的诺格斯，第一次觉得，自己认识他认识晚了。
“你姐姐很擅长朝堂内乱，我之前有偷偷去过那边，你家附近的国家全变成散地了，你爹生前在的神殿也被她弄没了，就连他的遗骸都不得安宁。”
“她从来都没有刻意掩藏过自己的野心。我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连我最后一个老臣都容不下。”
“东方大地不要呆了，去西方大地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居吧。说来也好笑，麦杰出手太快了，根本就不知道，左宁的这个身躯原本就是祭品。”
“错有错着。我原本顾及着这唯一一个老臣的面子，打算争一争皇位。现在，倒是真的没有必要了。”
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麦杰对着年幼的自己宣布效忠的场景，诺格斯闭上了眼睛。
他是第一个对自己效忠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为自己而死的人。其他的人，根据自己的判断，估计早就叛变了。
在东方大地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揣度人心。
他回到西方大地的时候，也曾试着找些时间去打探那些人对自己的态度，除了麦杰，其余早就装作不认识自己了。
更别说效忠了。
哦，还有一家子没有不理睬自己，但是那也是等着自己惹出提出解除婚约的闹剧。
毕竟，比起一个总喜欢游离在外的浪子王子，还是一个一直待在皇宫中的公主更适合皇位。
好说歹说，现在的他可以蜗居起来等个几百年后，所有有关自己的事迹消散了，再出现。
可是这不符合他隐藏在记忆深处的，顶风作案的精神。
他那爱好杀戮的本性早就被克吕格大公点燃了，现在的他根本退无可退，必须往前冲。
九尾叹了口气，低下身，将左宁的魂魄融合凝固后放置到诺格斯手中的玉像里。
“这个玉像里的身躯很难和左宁融合。你只有等，等到时间到了，左宁自然会从玉像里苏醒。”
“然后她就又丢了全部的记忆吗？”诺格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如古井一样，悄无声息。
可是盯着他的眼睛，你又会惊讶地发现，复仇的火焰在他的眼神中闪烁。
“世人对魔族的态度已经根深蒂固了，你无法改变。”
“谁说我要改变世人对魔族的态度？”诺格斯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不直接将世人的魔力全部废除，让他们变成普通人？真正的长治久安是特异功能的消散，还有对潜藏的未知势力的恐惧。换种说法，我应该将魔族转变成贵族，让他们走出幽谷，真正地出现在世人面前。只有这样，世界上的人才能懂得，魔族从来都不是魔人。”
“调节和平是长久大事。你应该制作一个如银海和一样的美好国度。”
“不，恐惧才是和平的根源。人因为有了对死亡的恐惧，才会想着去建造房屋，改进食物。一旦没有了恐惧，他们只会变成躺在安乐椅上等死的机器，失去了乐趣，也不懂得进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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