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天帝

　　“你打算成为西方人眼中的恐惧？”九尾哈哈大笑，“简直是可笑到了极点，别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打破别人的成见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建立起一座更高的大山，让之前的流言蜚语转变为土丘。你知道这过程有多难吗？”

　　“再难也比你孤家寡人一个要好。”诺格斯不以为耻反以荣，毕竟，西方大地的人都是凭借着自己才剿灭了近乎整个世界的魔法生灵，就算现在，他们过河拆桥，不承认自己对他们的贡献，可是，他的徒弟卡拉查，还流传着传说在世间。

　　“西方大地安静太久了，只是所谓的魔人就被他们以为是浩劫，要是真正的魔族现世，恐怕，就再也没有人去追逐神明的庇护了吧？”天空中无端飘落起雪花。

　　似乎是在很遥远的地方，有个小孩在惊呼“雪”。

　　看着这漫天飞雪，九尾又怀念起了自家竹子。

　　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国度里，一个女人的魂魄之火正渐渐转变为雪花。待到这人的魂魄彻底冷却，她就可以再度投胎了。

　　“过往之事不可追，轻易被搅破的梦不是长久的。”

　　九尾掐指一算，微微一笑，好像什么都放下了。

　　“你说的对，我若是前世不知九黎一族可有通天功德，也许就不会修成这神躯，更不会与心上人生生世世相错，甚至还会是由自己亲手斩断情丝。原本，我想逼着你们二人涉足四年后的大局，改写我与她的悲剧。可如今想来，不过是痴望。”

　　诺格斯一笑，随手打开自己的世界之门，匆匆离开了东方大陆。

　　天空中的战士尽数散去。

　　九尾也跟着那些人走了。

　　那些人来的时候是为了逮捕不该出现在东方大地的魔神转世，驱逐不稳定因子阴神。

　　可现在，阴神被杀，魔神被九尾私自放走了。

　　这逮捕魔神的锁链自然而然地就套到了九尾身上。

　　说来，当初九尾与诺格斯定下的十年之约是东方大地所有神明商议的结局。尤其是庇护匈奴的长生天，更是渴望把这阴神与魔神两尊神永久地留在东方大陆：只要西方大地无神可用，在不久之后的四界融合的关键时期，西方所有人都会变成东方大地的炮灰。

　　北海孕育神明，到如今，近几十万年的时光里，北海的孕育能力越发不足，四界的神明数目已经难以维持各个世界的稳定。就算是看起来神明数目最多的东方大地，也已经陨落了很多神了。

　　那些神，或是互相争权丢失了性命，或是下凡历劫被人或其他生灵蛊惑丢失了生命。左不过是弥散在天地之间，再难复活。

　　东方大地的神殿里，仙人端坐在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被捆缚的九尾，神情漠然。

　　曾几何时，九尾一直处在人界宫殿的最高处，俯瞰人世间一切生灵，将所有人与妖玩弄于鼓掌之间。

　　可到了神的住处，他已经淹没在众神之间，再没有比别人高出一头的理由，就连曾经那个一直被他看不起的仙人，到了这一刻，也能远远凌驾在他之上。

　　一种无名的屈辱感席卷了他全身。

　　他从未想过，关押他的仙人，其实就是天帝。

　　“传下去，九尾多次藐视天地法则，关押至浩劫结束。”

　　仙人大手一挥，再没有往日的轻佻，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一种不容被人忽视的气质。

　　倒是九尾，在被收押起来的时候，浑身颓废，再没有往常的风采。

　　“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看不起我吗？”

　　在被押走之前，九尾终于张开了嘴。

　　仙人依旧端坐着，端坐着，视九尾如无物：“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自从知道你叛逃下界，我无时无刻不在好奇，好奇另一半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好奇自己彻底消失后，东方大地将会陷入何等的困境。”

　　他住了住嘴，示意众人让九尾多呆一会：“直到看见了你，我突然意识到，其实我和你并没有任何区别。我们都是一个神产生出来的，所行之事也是按照同样的习惯做的。越接近你，我越厌恶你，但是我又拼命想要了解你，以此来完成自己的修行。”

　　“所以，我只是你悟道的工具吗？”九尾的眼睛突然裂得尽是红色血丝，呼吸急促，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工具？”仙人轻笑，“你可不是我的工具，你只是我的棋子。所谓天帝，就是以万物为棋子。当年的阳神始终没有参透这一点，所以把自己分裂，只留下情感在人世间徘徊，这才造就了唯一一个天帝。”

　　突然，天帝从最高处跳了下来，蹲在地上，看着这个已经被吓瘫在地的九尾，嘴角咧着笑：“其实，我还是希望可以和你继续是朋友，继续看着你。换种说法，有你在的地方必然有我，有我的地方未必有你。”

　　“所以，我还是喊你仙人？”九尾大笑，像把这一辈子的笑都笑完了，“可是，这普天之下所有的人，都以为你只是一个云游散仙，谁敢相信堂堂天帝居然为了看押一个亦正亦邪的神，弃整个神界于不顾？”

　　九尾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指着大殿上他所能看到的每一个神大声咒骂：“你，你，还有你，在天帝久久没有归位的时候，你们就没有想过，将天帝取而代之吗？你们难道就这么懦弱不堪吗？”

　　神殿里的神，一直都低着头，没有人敢抬头。

　　这位传说中的天帝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九尾的头，将九尾脑中关于自己真实身份的记忆抹去。

　　当九尾再次苏醒的时候，他只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脑海中少了很多东西，却再没有对仙人的身份疑惑过。

　　“九尾，我们走吧，刚刚你睡着啦，没有听到最后对你的判决。”

　　看着仙人像狗腿子一样的说话方式，九尾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过的疑惑。

　　可很快，这份疑惑就被他打消了：仙人一直没皮没脸的，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感觉仙人不正常了？

　　“是不是又给我把罪免了？”九尾冷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模样。

　　“你真聪明！”仙人点头，“但是，还得我继续看管你，毕竟你是这个大地的变数。”

　　九尾的虚荣心一下得到满足，带着仙人离开这神殿。

　　神殿里，诸位神依旧毕恭毕敬地站着。直到他们看见天空中出现一个紫色云朵，他们才安静地离开神殿。


　　(https://www.skjvvx.cc/a/40433/40433422/717922229.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