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行境界
听了冯璟钰的赞扬，吴明只是笑而不语。前世吴家灭门后，他为了以凡人之躯熬出头，研究了许多学问，涉猎颇杂，上至佛道儒理，下至琴棋书画都有造诣。当年庄无道刚出山的时候可不是以谋士闻名，而是以才学闻名楚国，否则就叫“第一谋士”而非“第一国士”了。
书法一道本就是年少时的长处，再加上前世钻研之深，写出如今的大家风范也很正常。
“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这个做叔叔的，就是为了看我练字么？”吴明看冯璟钰的目光一直停在自己的字帖上，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当然不是。”
冯璟钰的语气有几分异样，以往他虽然称呼吴明为阿叔，但那只是遵循辈分的口头称呼而已。不过今日来拜访吴明，才和他呆了一会儿，就有些奇怪的感觉，好似对方真的是自己的叔叔一般。
自己在想什么面前这小子可比我小了两岁！
晃了晃脑袋，除去脑中窜出的莫名想法，冯璟钰面带一丝自得炫耀道：“我冯璟钰从今日起，就不是凡夫俗子了。”
“哦？”吴明奇道，“难不成你也是修士了？”
“阿叔且看。”
冯璟钰嘻嘻一笑，食中二指合拢伸出，对着书桌上的笔筒一点，只见那笔筒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竟缓缓脱离桌面漂浮上天空，在书桌上方转了几圈，才又落回原来的位置。
笔筒虽小可重量不轻，是由上等的墨玉做成，少说也有五六斤重，冯璟钰能隔空御使其飞舞，足以证明他确实是入了修行的门道。
吴明心中有所感叹，以冯璟钰和他的关系，对方能修行他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想起自己，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前世天意宗鼎盛之时，化作庄无道的吴明就曾想方设法打探消息，希望能找到灵丹妙药、天地瑰宝助自己修行，不过事实证明，体质是天生的，后天无论怎样去改变，有些事情做不了就是做不了。
到了这一世，修行的心思是定下了，但具体的方法还是没个头绪。
“既然你已经是修士了，可有拜入宗门？”突然想到让自己头痛的化一剑宗，吴明忍不住追问道。
“哈哈，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阿叔你猜猜看，我拜入了哪家宗门？”冯璟钰一脸神秘地回答。
“不会也是化一剑宗吧？”吴明撇了撇嘴。
“阿叔你怎么这个都知道？我来之前有人通知你？”冯璟钰一脸惊讶，他本想给吴明一个惊喜，可对方那一脸平静得说出真相的样子让他有种自己在演丑角的错觉。
“这又不难猜。我南天王朝道门以青城山和南门观为首，你这点道行肯定是进不了南门观的。至于青城山的三大宗门：白龙岭择徒严苛你也进不去，金光寺只收僧侣也无可能，剩下的不只有排在最末的化一剑宗了么？”
吴明一顿分析说得冯璟钰哑口无言，心想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偏偏还要在吴明面前卖弄，这下可暴露自己的智商了。
“阿叔近来心智越发缜密了，这是读书读到了高深的境界里呀。”为了转移这凸显智商的话题，冯璟钰也只能腆着脸恭维起吴明来。
“免了。”吴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不再理会他，重新拿起狼毫笔，想要再临摹出一副字帖来。
“嘿嘿，阿叔你既然见识广博，那侄儿可要仗着入了修行大门，考你一考。你可知道，修行有哪些大境界？”见吴明不再理会自己，冯璟钰略感无聊，于是自顾自地挑起话题。
吴明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问题自己上一世就牢牢记在心间了，拿这个想考倒自己，只怕冯璟钰又要失策了。
“不知道吧？这也难怪，阿叔毕竟是白衣儒生，不谈鬼神，不过既然过几日就要去到宗门里，有些基础的修行常识还是应该记住的。”冯璟钰见吴明不说话，以为他不知道，心中总算有一种赢回来了的平衡感，他润润嗓子，开始讲起修行的几个大境界之间的划分。
“修行的入门境界称为炼气境，也就是俗称的初阶修士，这个阶段的修士就如同我这般，能炼化天地灵气于体内，以体内储存的真气隔空御物，算是最基础的阶段。”
冯璟钰一脸吹嘘的神色，不过话中也暴露了，他虽然进入了修行大门，目前也只是个最基础的初阶炼气修士。
“炼气境之后，便是通脉境了。这个阶段的修士能将体内各个横纵错杂的关键脉络打通，以增加真气的储存数量，这个境界的修士又称为中阶修士。”
冯璟钰继续侃侃而谈，“通脉之后为周天境，顾名思义，就是将体内的真气围绕被打通的经脉运转。这个境界的修士全身脉络通达，体内真气与天地灵气相同，举手投足之间就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所以被称为高阶修士。”
“再之后就是传说中的灵海修士和金丹修士了，灵海修士在体内开辟灵海，容纳天地伟力，被称为大修士。至于金丹修士更是能以肉身飞天遁地，返老还童，长生不死，被人们称为半仙。”
似乎是说得口干了，冯璟钰拿起书桌上的茶壶，倒了一小杯茶吞入嘴里，润了润喉咙，这才神采奕奕地看向吴明，一副希望得到他表扬的模样。
“说完了？继续说啊。”然而吴明并没有露出赞扬的神色，只是面带微笑催促他。
“还能说什么？金丹修士都半仙了，后面还有什么境界？再上一步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神灵？”冯璟钰面带疑惑。
“神灵哪有这么容易成，金丹还早着哪。”吴明摇摇头，提醒道，“比如像道教天君那样的人物，境界有多高？”
“这”冯璟钰挠了挠脑袋，苦笑道，“道教天君那种人物不已经是神灵了么？一人可挡百万雄师，想杀你我这等人物千里之外直接取下首级，这等高手的境界我如何能知晓？”
还千里之外取下首级？那剑天君叶锋不久前不是才追了我三天三夜么？也没见他直接取下我这个凡人的首级嘛。
吴明心中好笑，又想到父亲吴禹的剑王境，恐怕也在叶锋之上，不禁摇了摇头，冯璟钰这个做侄儿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叔父比道教天君都强，还不要把眼珠瞪出来？
“行了，跟你普及下修行基础知识。”吴明咧嘴一笑，“所谓的道教天君都是传说中的元神境界，不过元神还不等同于神灵，要经历三灾九劫，渡了劫难，才能化作神灵。劫灾之前，元神境界的修士仍旧是人类。”
“金丹之后竟然还有这等神妙。”冯璟钰点了点头，好奇道，“不知阿叔见识怎么如此广博？这种说法我入了修行门槛也未曾听人说过。”
“我自有我的渠道。”吴明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前世将这些查了个一清二楚这样的话来。
两人又闲聊了许久，直到晌午，冯璟钰在吴明这里吃了中餐，才告辞离去。走前还和吴明约好，三日后两人一同前去那化一剑宗。
送走冯璟钰，吴明回到房间，在书桌前静静坐了一会，便收起桌上的书籍和字帖，双腿交缠盘坐在床铺上，闭目凝神，鼻息均匀，像在模仿某些修士的打坐修行法门。
吴明自然不是在修行。他只是将心神沉入脑海里，好打探脑海中白骨所处空间的变化。
白骨仍旧是和刚出土的一样，焕然一新，没有要腐坏的痕迹，倒是容纳白骨的黑暗空间中，隐隐有了几丝灰白色的神秘气体，在围绕白骨旋转。
看到那灰白气体，吴明心中一喜，知道这就是几日来白骨所蕴养出的剑意了。
得到白骨不过四五天，就蕴养出了不只一丝剑意，这让吴明十分高兴。
就是不知道这灰白色的剑意该起个什么名字？照理来说寻常的剑意是无色无形的，肉眼根本无法看见，只有品质极高的剑意才拥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色彩，比如叶锋的青霞剑意，运用起来周身都是青色的霞光。吴明通过这白骨蕴养出的剑意却不同寻常，天生就是灰白色的，其品质之高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不知其来历，就叫它“无名剑意”吧，也和我名字相互映衬。
吴明这样想着，不厌其烦地观看灰白色的无名剑意从白骨中一点点滋养出来，就好像一个农夫看着自己种下的幼苗在一点点成长，其中乐趣外人不足道哉。
也许该学套剑术试试这无名剑意的威力了。
心中打定主意立刻就行动。吴明勾着嘴角，拿起书柜上的那坛长京佳酿，小心翼翼揭开盖口倒出一条细线的量，均匀落在在小脚杯里，刚好有半杯左右。他拿着酒杯，打开窗户，酒香迎风一飘，早有循着酒香赶来的柳老在外面像热锅蚂蚁般胡乱转圈，似是恨不得下一秒就冲进房间里，捧了酒坛喝个痛快。
见房间窗户打开，吴明举着酒杯正笑望着他。柳老很没脾气得咽了口口水，然后像走丢后找着家的狗儿一样，屁颠屁颠跑到窗户旁，眼巴巴望着吴明手中的酒杯。
柳老自己都有些瞧不起自己此时的模样了。
“柳苍山啊柳苍山，亏你还是灵海境的大修士，怎么现在连脸皮都不要了？”
这样在心里责骂着自己，他的目光却没有一点要离开酒杯的迹象。
这可是王朝珍品，千金不换，他柳老在吴府一辈子，也没喝上过一口，实在想得慌啊。
“一句话，教我一门实用的剑术，这杯酒就是你的了。”
吴明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
柳老神色一厉，就算他是仆人，但做为一代大修士，怎能轻易受人威胁？
不过没等他发作，吴明突然自言自语一句，让他心都凉透了。
“这酒可是父亲赏给我的，以后要用来宴请无双军侯的公子，某些人可别想仗着修为高硬抢。我只给一次机会，您老想清楚了。”
俯首间，柳老小声说了句什么，吴明没去细听，只隐约听到“鬼芽仔算俺倒霉”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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