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姜婉最来跟着南岸府衙和大理寺的人四处跑。
好在她身手好,不碍事也不娇气,倒是和大家混得关系融洽极了。
这日,她又跟着南岸的捕快前去北岸调查是否有从前受害孩童的家人能作证或能提供一些线索。
可是问了一圈,姜婉刚问道,“婶子,你知道钱锦吗?”
被问到的人就拿着东西走的飞快,“不晓得不晓得”
今日为了方便出行,灵翘便给姜婉扎了两个可爱的揪揪,姜婉不甚在意这些,就随她去了。
此刻姜婉垂头丧气,揪揪上黄色的丝带也跟着垂落下来,她向旁边的陈捕快问道,“陈大哥,你那边可有问出来什么线索吗?”
陈捕快手臂拄着一旁的大树,叹气道,“毛都没问出来,看到我们就都像老鼠见了猫。”
旁边的厉捕快一脸的严肃像,“他们不说,我们就继续问,总有人愿意站出来的。”
谈话间,一抹身影闯进了姜婉的视线。
紧接着就是一张俊俏好看的脸,沈宴欢今日穿着堇色深衣,边缘做深紫色,腰部卡着一根深红色的腰带。
有些女子气的颜色倒是被他穿得贵气骄矜起来。
这人,日日穿的像只花蝴蝶。姜婉心想。
沈宴欢用自己的扇子敲了敲姜婉的小揪揪,笑得明媚道,“小十六今日还梳了个女娃娃的头型。不知今年是几岁了?”
姜婉一把拍开他的扇子,不悦地说道,“莫要打趣我,我们正在办正事呢!”
“哦?”沈宴欢倚在树旁的石台上背靠着树干,翘起二郎腿,神情舒展地扬了扬下巴,悠哉悠哉地说道,“跟我讲讲,兴许我还能有什么好的建议提给你们呢。”
厉捕快一本正经抱拳,说道,“若是能有所相助,厉某便在此多谢沈师爷了!”
“沈师爷,沈师爷的叫着,把我生生给叫老了,往后叫的时候,中间加个小字,沈小师爷,这就特别符合小爷的脾气。”
沈宴欢今日带了把红色缎面的扇子,他拿扇子拍了拍自己的掌心,好看的眼中尽是桀骜不驯的肆意。
姜婉也没讲多余的话,直接了当地说道,“南岸想聚集一些受害男童的家人共同指证钱锦,可问来问去也没有人愿意说出点什么,更别提指证钱锦了。”
沈宴欢打开折扇遮住阳光,斜长的眼睛看过来,“你们去问的都是寻常百姓,钱家有钱有势,谁敢站出来和他们作对?”
厉捕快摇头,“沈师爷此话不对,作为□□百姓,有责任在面对不平和邪恶时候站出来!”
沈宴欢轻笑,笑容中似乎带着些许的轻蔑,他说道,“你可知站出来的下场吗?北岸曾有户姓宋的人家状告钱家强占了他家的十亩良田,最终”他微微一顿。
一旁的陈捕快紧张地问道,“最终如何?”
沈宴欢合起扇子,用扇子拄着台边,坐起身,“最后啊当夜宋家的房子无故失火,瘫在床上的六十岁老母亲就这么活活的被烧死了在了房中。此案不了了之。”
他的眼神冷冽,唇边那抹讥讽的笑意越发深沉。
姜婉皱着眉,稚气的外表配着这番表情却也是出乎意料的严肃。
仿佛一块压在她的心头,使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宴欢看向她,神情认真说道,“所以,你需要想的就是,如何消去人们对钱家的恐惧。”
姜婉沉思许久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但还需你来帮我一个小忙。”
一番探讨后,沈宴欢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我们再完善一下,此技可行。”
沈宴欢静静看着眼前的姜婉,她欢喜得像一只叽叽喳喳的翠鸟,有些吵,还有些傻得可爱。
此刻正是日头正大的正午,树荫遮盖着,他坐在大杨树石台上,看着她,少女顶着阳光,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眼中满是光亮。
他忽然想起年幼时候的她,也是这样随意地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摇摇晃晃得像两朵小花苞,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可爱又俏皮。
不止如此,还总是爱打抱不平,为此他没少挨她的打。可是打归打,他虽装模作样的凶两句,却从来都不气。
当时他总是在想,一个瘦小的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呢。
但是这不妨碍他下次还是继续与别的小孩子打架,再挨小十六的揍。
没办法,他当时的武功不如她,就梗着脖子挨揍。
现在的她虽是没了从前的灵气,可是似乎在骨子里,从未变过。
他不由笑了,是了,这样才是她,那个满腔热血的女儿家啊。
顾府内,顾北安拄着额头,目光深邃,今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白衣,而是穿了一身青色长袍,颜色淡淡,犹如江南烟雨,朦胧且温柔。
他握住了手边的一盏茶,茶已经凉了,修长的手指搭在玉盏上,他已经一夜未能入眠,眼下有了淡淡的乌青色。
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握的感受,一个案件而已,却像只滑腻腻的泥鳅,让人抓不住还作呕。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他抬眼看向门口,声音低沉,“进。”
姜婉推门走了进来,又转身将门轻轻合上。
她看着顾北安憔悴的模样,有些担心,“表哥,昨夜未曾休息吗?”
顾北安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为了裴家的案子吗?”姜婉乖巧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前几日你日日不在府上,姑母很是担心你。”
顾北安将身子倚在椅背上,深深叹了一口气,“作为安国男儿,食君之禄,本就该为国为民而忧。裴家一案牵扯出来的是不计其数的孩童惨死沉冤,我为官,无法给他们一个公道,我怎能心安?”
姜婉从未听过这种话,他将自己摆的很靠后,在国家之后,在民之后。
顾北安这样性情高远的人,看起来是遥不可及的,可他却是切切实实的在为民而忧,大理寺本可置身事外,将此事束之高阁,可是他没有。
他带着手下的人夜以继日的找寻真相,只为了还裴家一个公道。
姜婉想,国家有这样的脊梁,是值得庆幸的。
那熬过的每个深夜,走过的每寸土地,都在践行着他的信仰。
她暗下决心,定要成为一个与顾北安一样的人。
“表哥,今日我们商量出来了一个法子应对钱家,你可要听听?”姜婉出声问道。
顾北安抬头看向她,眼眸像一汪深泉般深沉,“你讲。”
姜婉凑上前,将主意说了出来,顾北安听后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可是你想出来的?”
姜婉抿抿嘴“最初是我想的主意,但大家商量了过后完善了很多问题,”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顾北安,“不知表哥觉得怎样?”
顾北安点点头,神情疲惫,可是依然坐得挺拔,“在这种困境下确实需要作出一些冒险,但是此事可能会有危险,往后你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姜婉虽是没有不情愿,却也有些不解,“我会武功的。”
顾北安站起身,在他面前,姜婉只能仰起头才可以看见他的脸,索性往后退了两步,两人对视。
顾北安的声音依旧清越好听,他认认真真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虽是如此,可我希望你平安。”
姜婉近来看了许多的话本子,与里面的男子说的缠绵情话比起,顾北安的话属实是有些平淡无奇。
可她此刻的心中却像缓缓涌入了细细的暖流,满心皆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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