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变异鱼
侯芸末世前是镇上唯一酒楼的大厨，平时还兼着下乡替人操办婚宴，为人爽利、干活利落是出名的。
末世后向书将基地大众食堂交给她管，她一直颇为自豪，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力求让谁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天刚蒙蒙亮，她照常来到食堂。
门一推开，里面水池边站着个黑漆漆的人，吓她一大跳。
“向书，这一大早的，你要吓死我啊。”侯芸捂着扑通乱跳的心口，走到他面前。
只见他浑身衣服湿漉漉的，地面积了一大滩水渍，木着脸盯着水池里的鱼。
侯芸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向书，看你这身上湿的，不赶紧回家洗洗，在这儿站着看鱼干什么？”
“侯姨，你见过这样鱼吗？”向书艰难的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鱼头变化不大，嘴里一口尖牙，鱼身呈淡蓝色，背部鱼鳍巨大化、一分为二像翅膀一样覆盖全身，腹部的鱼鳍变小像两条腿。
“怎么没有，从去年入冬开始，咱们吃的都是这种鱼。放心，没毒，当初一开始的时候连着给我家旺财吃了七天。都吃胖了，咱们才开始吃的。”侯芸大大咧咧地说，旺财是她养的一条金毛犬。
“怎么没人告诉我？”向书嘀咕道。
“那就不知道了，这鱼刚抓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的。估计以为你知道，你妈还拿回家吃过一回。你别说这鱼虽然长得奇怪，但比以前的鱼好吃多了。”侯芸美滋滋的看着池子里鱼。
向书看着一无所知的侯芸，只觉庆幸，他知道的还不算晚。“侯姨，谢谢你，我先回去了。”
“好，中午来吃鱼不？”
“不了，我妈说今天吃回锅肉。”
“行。”侯芸目送向书离开，恰好天已大亮，她回头数起池子里的鱼，嘀咕道：“多了两条。”
向书刚到家还没进门，就听柳柔女士同苏柯抱怨：“这臭小子，一大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生他有什么用，就会让人操心。”
“向师兄毕竟管着这么大个基地呢，估计有事在忙。”
“忙得连张字条都不知道留，瞎忙。”抱怨完向书，柳柔不忘吩咐刘雅，“雅雅，回头你可不能这样。”
“不会的，我跟师兄不一样，我没什么可忙的。”
柳柔立刻转移话题，夸起向书来。
‘虚伪。’向书腹诽一句，绕到房子后面爬墙回屋。
夜里，不等苏柯睡醒，向书就从阳台翻进她屋。
站到床边，毫不客气的伸脚踢床。
苏柯翻身而起，身上穿着的还是柳柔给她的短袖睡裙。
“干嘛？”她盘腿坐在床上，没好气的看着向书。
“谈谈。”向书双手插兜。
“滚。”苏柯低声骂道，“下次求人走正门，夜闯女人屋，恶心。”
“就你，还女人。”向书边说边转身出阳台，双手一勾蹿上天台去了。
苏柯低头看看刘雅曲线玲珑的身体，这身材还不够女人？
她并没有让向书久等，麻利换好衣服就上到天台。
紧挨着向书坐下，手搭上他的肩头，在他耳边低语：“师兄，你觉得我哪里不够女人呀！”
向书老脸一红，闪身从栏杆回到露台上，离她一米外厉声说：“别闹。”
“切。”苏柯撇嘴，扭头看向远方，双手张开伸个懒腰。
要不是看在任务的份上，谁乐意搭理他似的。
片刻后，向书自己凑上前坐回她旁边一臂远的位置说：“动植物变异是怎么回事？”
“人是怎么回事，动植物就是怎么回事。它们的进程比我们慢很多，而缓慢又带来稳定。研究院的预计是半年后开始第一批，一年后会全部变异完成。”
“没办法阻止吗？”
“办法都在想，但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苏柯目光如炬的盯着向书，“国家未来100培养名单生物学中流砥柱向先生，对此怎么看？”
向书眼神飘忽不定，看着不远处城墙上巡逻的队伍，迟疑地开口,“那这里？”
“这里都要无了，你救不了这里。”苏柯身体后仰，望着星空说风凉话。
“这么多人……”向书心头一阵酸涩，此时的他就像史书中记载的那样，道德感和责任心都高于常人。
“其实你确实害得这些人不浅。”苏柯咧开嘴，嘲讽的笑。
“或许吧。”向书凝视前方。
“所以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国家研究院？在这里你护不了他们一辈子。但去到研究院，说不定能让所有人类都过得更好。”
“你是说我？”向书指着自己质疑道。
“反正那个被周为教授不时提起并惋惜着的人，不是我。”苏柯歪头看着向书，手掌朝上伸向他，“三天后军方直升飞机会来接我，要不要带上阿姨，一起走？”
“那这里的人怎么办？”
“会有人来接手，具体情况回头你自己跟军方的人谈。虽然他们的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美好，但也死不了。”
向书神情低落，有泪光在他眼里打转。
苏柯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
向书身子前倾，差点栽下楼。
“你不是神仙，现在也当不了英雄。真想当英雄，就跟我回国家研究院，好好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苏柯跳下楼，回屋睡觉。
向书摸着疼痛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的低声骂道：“臭丫头。”
第二天一早，向书召集城内所有异能者共1192人到河边开会。
这群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声此起彼伏，都在猜测向书的用意。
苏柯和向书一起藏在一棵巨树树冠中，看着几十米外闹哄哄的人群，“我劝你还是等跟军方见过面后，再跟他们说。”
“总要让他们有所准备的，我去了。”
向书拎着手里的老母鸡跳下巨树的同时，不忘薅走它一根5米长的枝干。
苏柯坐在树上，看着他手里的老母鸡，想到回去柳柔指责向书的模样不由笑出声。
向书走到人群前，咳嗽一声，所有人立即不再交谈，主动给他出一条路。
他面色严肃的走至河边，直接用手中树枝前端穿过鸡身，再用枝叶捆到不会掉下来的程度。
然后握住另一端，像钓鱼一样，将鸡放在离河面2米的位置。
随着鸡身上的鲜血滴落到河里，原本平静的河面开始沸腾。
一条在阳光下反射着碧蓝光芒，背上的两条巨大尾鳍如翅膀张开的半米长大鱼，率先张大满是尖牙的鱼嘴，跃出水面扑向母鸡。
在它之后，又有几十条大小不一的鱼跃出水面，甚是壮观。
“艹，这是个什么东西？”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
“鱼啊，咱们都没少吃，我们食材组隔两天就要捞一次送食堂。”有人科普道。
“yue。”人群中传出呕吐的声音。
向书丢出两道雷球，一道炸在跃起的鱼上，一道炸在河里。
眨眼功夫，河里漂浮起一大片死鱼，顺着河水向远处流去。
“有冰系的兄弟吗？帮忙给冻上，别浪费呀。”人群中有人高呼，却没人敢动。
向书对离他不远的冰系队长沈蝶吩咐道：“沈蝶你冻上，冻完后李浩你给弄上岸。”
沈蝶和李浩答应一声，只见身穿荷叶边红裙的沈蝶一扬手，河里的鱼身上就负上一层冰。
而水系队长李浩则引动河水裹挟着冰鱼送上岸，送完后河水慢慢褪回。
“所有人，一人一条鱼，自己拿。”向书说话时，带上了一点异能，令所有人都能听到自己说话。
一千多号人乖乖上前拿鱼再离开，期间无一人说话。
向书在旁边双手抱臂，脑子里不停组织着一会儿自己要说的话。
苏柯从坐改为站，眺望着他们，心中对向书多出一分敬意。
他能将这个基地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千多号异能者里没有一个刺头，并不比发明出进化液简单多少。
所有人手中都有一条鱼后，向书知道他没有拖延的借口了。
“看看你们手中的鱼，还有你们旁边人手里的。
他们个头有大小，但样子都差不多。
有一对翅膀、两只脚、一口尖牙，吃肉嗜血。
刚才那只老母鸡几滴血，就让那么多鱼迫不及待的浮出水面。
你们说如果是一个人流着血，走在河边会发生怎么样的事呢？
如果这些鱼再这样变异下去，又会怎么样？
既然鱼都能变异，那么其他的东西不变异吗？”
向书每询问一句话，就将音量提高一分，最后一句话传入人耳，如同雷声炸响。
“向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沈蝶声音颤抖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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