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谈科学
夕阳西下，曙光基地东北角一栋三层砖瓦小楼，外立面贴满黑白相间的马赛克瓷砖。
顶层露台上左半边被铺上半米高的土，里面种着的各类绿色蔬菜。边上还有个鸡窝，三只老母鸡正蹲在里面打瞌睡。
右边除洗衣晾晒的区域外，还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凳子。
苏柯正坐在上面努力干饭，她端着有成年男子2个拳头大的碗，筷子只夹肉，吃相豪迈里透着凶狠。
向书的母亲柳柔看苏柯吃饭的模样直心疼，脑补出不少她挨饿吃苦的画面，手上给她夹菜的动作就没停过。“慢慢吃，别着急，不够阿姨再给你做。”
苏柯嘴唇紧闭，双颊像仓鼠样快速蠕动，不时点头对柳柔笑笑，继续吃饭。
向书在旁边看着两人母慈女孝的场景，恨不得落泪，他妈对他都没这么好过。
苏柯将碗里的饭吃完，再喝掉一碗鸡汤，舌尖绕着薄唇舔上一圈，再用手一抹就算擦嘴。对柳柔露出幸福的微笑，“谢谢阿姨，我吃饱了，你做的饭真好吃。”
柳柔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苏柯这样的软萌女孩，见她笑就跟着笑起来，“吃饱就好，没吃饱我再给你下碗面条，千万别跟阿姨客气。”
“不会，我又不是住一两天，谢谢阿姨。”苏柯坐到她身边，张开双臂抱住她撒娇。
柳柔顿时笑得看见大槽牙，回抱住苏柯说：“好，想住多久住多久，就当自己家。”
“嗯。”苏柯用力的答应道，用挑衅的目光看向向书。
向书想起带她回家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家母上大人不会欢迎她。
这脸打的，生疼。
有心想走，又不敢放苏柯这个炸弹单独跟母亲相处，只好坐着看她俩相亲相爱。
奈何柳柔根本不懂他的一片苦心，撵着向书去洗碗，她自己则带着苏柯去旁边菜地里看自家种的菜。
向书坐在那里，形容萧瑟。
苏柯走到回头对他做个鬼脸，转身停下不动，为难的对柳柔说：“阿姨，还是我去洗碗好了，等洗完我再陪你去看菜地。”
“不用，就让向书去洗。”柳柔挥手反驳。
“可我看师兄，不太想洗。”苏柯转头看向向书。
向书瞪她。
柳柔转身正好看见，立刻叉腰训斥道：“向书，你干什么？人家雅雅是客人，让你洗个碗怎么了？我养你这么大，你连碗都不洗，你想干什么，想上天？”
‘不，我想死。’
向书默默站起来，收拾碗筷。
“哼，雅雅我们走，别理他。”柳柔拉着苏柯上两级台阶，步入菜地。
翌日一大早，柳柔煮了小米粥，又往苏柯那份鸡蛋饼里多加上两个鸡蛋，慈爱的看着她吃完。
最后将碗筷丢给向书，她自己拿上菜篮子对苏柯说：“雅雅走，我带你去咱们基地逛逛，绝对不比别的地方差。”
“谢谢阿姨。”苏柯握住柳柔的手，两人跟姐妹淘一样出门逛街。
柳柔拉着苏柯出门，指着旁边一栋新建的水泥平房说：“这里是澡堂，镇上这样的澡堂有5个，我们都是在这里洗澡。时间是从中午12点到晚上12点，单日男双日女。水是直接从河里抽上来，火系异能者加热。”
“洗澡要多少钱？”
“不要钱，每人每月10张澡票，规定每次洗澡不能超过20分钟。洗澡的时候，先排队。水龙头多少个，就进多少人，方便算时间。”
“真好啊。”苏柯赞叹道。
“你之前呆的基地不这样吗？”柳柔好奇询问。
苏柯摇摇头，回忆起看过的资料，避重就轻的说：“我之前呆的地方，还有好多人吃不饱饭，根本没人管洗澡的事。”
“你们那儿当官的不行。”柳柔啧啧摇头。
苏柯乐了，“对，还是向师兄厉害。”
柳柔立刻笑开了花，自豪的挺起胸膛，开启自卖自夸模式，“我们家向书，从小就聪明，还不用人操心。
考上大学除去第一年，就再也没找家里拿过钱。研究生开始每月还给我不少，我说不要他就让我替他存着……”
柳柔说着说着突然没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感叹一句，“那时候多好啊，你看现在这世道。”
“没事儿，有向师兄呢。”
“可不，还得看他。那天我在家慌得不行，家里门被变异的隔壁老王抓得刺啦刺啦的响。就见那臭小子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道雷就把老王弄趴下。”说完，柳柔拍拍苏柯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前走。
这天上午，柳柔带着苏柯参观了整个居民区，还到田地边上给她看那上万亩快要收割的冬小麦。
末了拉着苏柯的手说：“雅雅，你安心在这儿住下，以后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阿姨。”苏柯笑容满面的点头。
皓月当空，苏柯一觉睡醒站上阳台栏杆，动作轻盈的向上跃起扒住屋顶下沿。
双臂用力，一个引体向上，如猴子般蹿上屋顶。
她坐在栏杆上，抬头凝视嫩粉色的月亮和繁星闪烁的星空。
5分钟后，向书也蹿上阳台，出现在苏柯身后。
她转身对向书招手，而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向书沉默不语的走过去坐下，同苏柯隔着一臂的距离。
苏柯轻笑，手指去戳下他胳膊，用软糯的音调说：“向师兄，你隔这么点距离，好像没什么用哦。”
向书冷着脸，不想理会她无意义的废话。
“别那么抗拒我嘛，我又没拿你怎么样。”苏柯落寞的、无限伤感的说。
“我也没拿你怎么样。”
苏柯噗嗤一声，捂着嘴笑的前扑后仰，向书觉得下一秒她可能就要从栏杆上掉下去。
“不逗你啦，今天阿姨带我在外面转了半天，你知道的吧。”苏柯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向书。
“知道。”
“那你知道，你这个基地最多只能撑1年吗？”
向书面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师兄，我们一样都是学基因工程的。你那些麦子产量变化那么大，不奇怪为什么吗？”
“这世界都这样了，你现在跟我谈科学。”向书嘲讽道，视线眺望远方。
“是啊，这世界都这样了，可它还在变坏。”苏柯仰望星空无限伤感道，“最迟半年，动植物将完成变异。跟人类不同，只有20会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但好的方向并不代表着对人类有利，人类会更加艰难。”
“证据呢？”向书面色不改，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师兄，你的专业知识呢？你是我国最顶级的生物学科专家，末世来临的时候，把你脑子变蠢了？”
“我要证据。”向书厉声道，他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我是国家研究院的，末世第二天被人从家里救出并加入。那时还有人去你家找你，没找到，周为教授惋惜许久。现在有时还会提起你，说有你在的话，试验进度会更快。谁知道你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过得比我们都好。”
“我并不觉得我的选择有错。”向书将头偏向一边。
“是啊，你的选择让你救下上万人。他们过得都不错，即便在首都a城的聚集地，也没你做得这么好，因为凭空变不出物资。”
“那个不是凭空变出来的。”听到苏柯说起物资，向书整个像刺猬一样支棱起来。
“我知道，能量守恒。”苏柯啧啧的笑了，“师兄，你知道在外面基地，5斤面粉能买个人吗？男女老幼任君挑选那种，我不知道你的物资是用什么换的，但我想代价一定不是人。”
向书有些心虚，他的这个名为末世城主系统123的系统，就像劣等的骗氪基建类手游一样。
初期任务简单、奖励巨多，要不然他也凑不齐那么多建筑材料修城墙，建房子。
但任务总有做完的时候，他目前已经没任务做。
系统里只剩下每月100颗1级丧尸晶核就能买空的限购商城，他有时也会迷茫未来要怎么办？
“师兄，跟我去国家研究院吧，你这样下去你谁都救不了。你的选址极差，这条河里的鱼一上岸，这座城就会变成瓮，里面的人都是肉罐头。”
“这不可能。”向书厉声反驳，这地址是系统帮他选的，上百公里范围内最好的。
“你现在就可以去河里捞，有些鱼开始长脚了。剩下的事，我们明晚再聊。”
苏柯双手撑在扶手上，跳下楼回屋睡觉。
独留风中凌乱的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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