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五一前一晚，素问很晚才睡。
她下班回到家，不停的整理行李，主要都是要带给父母的，还有一份给魏启明的礼物。
她先找了个旅行箱，把不怕摔的东西放好，又找到手提袋，小心翼翼的装上那份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生怕磕碰到。
给爸爸刘青云的礼物一向都是保健品，只要打着健康旗号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每次他看各大卫视的购物广告，都忍不住拿起电话买这买那。
开始的时候，素问会认真的跟他讨论，到底这些东西有多少水份。
但是后来放弃了，因为她发现父亲只是渴求健康，那是一种追求和执着，暂且理解为“老年人的信仰”吧。
周湘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喜好，平时就喜欢打牌和唱歌。
但她记得母亲在自己小时候说，当初结婚前刘青云答应给她买块手表的。
80年代末手表是稀罕物，尤其是对于她们这样的普通农村家庭。
显然，最后没买。
后来条件好了，周湘也不喜欢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想要的时候，没有。
有能力有的时候，不想要了。
素问思前想后，给母亲选了一块皮带的机械表，花了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
怕母亲心疼，她只会说几百块而已。
素问给魏启明选的礼物是香水。
魏启明喜欢香水，尤其是阿玛尼的寄情。
他总说那是阳光、海洋和空气合而为一的味道。
素问并不这么觉得，她喜欢小众的香水。
大四的时候，实习挣了1000多块钱，她给自己买了一副200多块钱的蓝牙耳机，给魏启明买的就是那瓶香水。
她满心欢喜的送给他，没想到后来却不见了。
魏启明说不小心摔地上碎了，素问当时很心碎。
50ml，虽然不多，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
有苦说不出，嘴上还是安慰他：“说明还是买小了，下次100ml就不会打了。”
自打那后来，素问再也没有给他买过香水。
不知道是不是置气，但就是不想从头买一个再送给他。
这次，她挑挑选选一个星期，还是选了香水，只是换了个牌子。
可能潜意识里，还是想从头开始吧。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欢呼雀跃。
她拿出手机，魏启明没有发来信息，倒是有两条其他信息。
一条是父亲刘青云问她到家了吗，另一条是山海的，“五一快乐，请帮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素问笑了笑，真是憨憨，明明没有什么过多的关系，表现的却好像是老朋友了一样。
很快到了汽车站，素问检查好东西，快速下车。
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到父亲在出口向她挥手。
她的父亲个子不高，略显瘦小，但是还算年轻，头发还是黑黝黝的，并不像其他中年大叔那样发际线后移。
“儿子！”
“爸，你啥时候到的啊？”
“不长时间，快上车吧，不让停，一会有罚单，你妈又该说了。”
一路上和父亲畅快的聊天，她的心情轻松又自在。
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到了家，周湘还是一样的大嗓门，开心的笑着，不停的说这说那。
洗了手一家人就坐下来吃饭，都是素问爱吃的菜。
只要是肉就对了，绝不出错。
管他减不减肥呢，先吃饱了再说。
吃饱喝足后，素问去二叔家串了个门。
很久没有回来了，叔叔婶婶都很开心，素问一直都是她们眼中的骄傲，也经常被当成榜样。
其实，素问很想说自己真的是很普通。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能人也很多。
她眯着眼睛，笑嘻嘻的说，“你和我叔身体都咋样啊？我给我叔带回来一瓶酒，别的他也不缺，也就剩下这爱好了。”
她高三之前都生活在村里，虽然学校教学质量不好，生活的环境也相对闭塞，就连去个镇上都要开车15分钟，但是真的不影响她有个幸福的童年。
她们家虽然是靠种地为生，但是家风很正，父亲和叔叔们也都是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努力生活。
拆迁之后，大家回迁房选的也都是一个小区，不同的楼而已。相互照料，这种生活也是素问向往的。
他父亲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二叔就是她来送酒的这个，三叔跟着儿子去三亚养老了，一个姑姑也在本市。
和她关系最好的就属二叔家的堂弟了，小她五岁，99年的，今年大学要毕业了，最近忙着实习找工作。
“海添回来吗？”素问一面吃着婶婶切好的菠萝，一面抬头问。
“没有，说要参加校园招聘，我估计是谈女朋友了。”
“那是好事啊，啥时候领回家啊？到时候我回来一趟，这不能错过。”素问严谨亮晶晶的，八卦的精神正起。
“愁死了。”
“愁啥啊，咱这家庭条件结个婚应该没有难度吧。”
“不知道咋跟她相处。”
素问明白，婶婶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未来的儿媳妇。
“婶儿你这么好的人，和谁不能相处啊，我要是你儿媳妇做梦都笑醒了。”
“要是有你一半好就行了，现在不都是婆媳难嘛。我哥家的儿媳妇，这两天闹离婚。我哥前天一晚上没睡好，给我打电话，唉声叹气的。”
“哎呀，这担心啥啊，你要相信我弟弟眼光，再说，每家情况都不一样，不能杞人忧天。”
“但愿吧，对了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啊，明天来家里吃饭，你叔那天听你爸说，你要回来，早就买好菜了，都是你得意的。”
“那我打电话叫海添回来吧，人多也热闹。”
“你能叫回来就行。”
素问嘻嘻哈哈的又和二叔聊了一会，就回家了。
她叹了口气，幸好二婶儿没问魏启明。
魏启明这事真是老大难！
家里的亲戚，虽然没有催过，但也都着急呢。
她随手给魏启明打了个电话，嘟嘟嘟的忙音后，传来一句她不想听的话，魏启明拒接。
素问是不生气的，习惯了。
她感觉魏启明这是用冷暴力逼她分手。
两个人没有大吵大闹，可是凭借女人的第六感，那个“白月光”应该是回来了。
那个“白月光”，之前跳槽到别的公司，好像发展不怎么样，魏启明随口一说，素问确是记在了心里。
“所以是旧情复燃了吗？”她冷着脸，低着头向自己家单元门走去。
素问并不是死缠烂打的姑娘，反而她最瞧不起那种方式挽回感情。
当初，她研究生宿舍的室友，为了一个所谓的初恋要死要活，不吃不喝，以泪洗面，最后也没个好结果。
素问只是想死个痛快！
她可以付出所有，但是也会有自我保护意识。一旦发现对方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即使痛的要死，也必须马上抽身，就像大s在鲁豫有约中说的那样，自己对感情很狠。
可是为什么，现在这么有“耐心”的等待魏启明的“回心转意”呢？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还没有到时候，就像水烫手了自然就放下了一个道理。
回到家，在门口走廊的鞋架脱了鞋，素问发现有一双42码的运动鞋。
她疑惑是不是家里来客人了，刚要喊一声妈，就听见客厅传来哈哈哈大笑的声音。
一抬头，曲嘉俊站起来，冲她笑了一笑，“正等你呢。”
“哎呀，你咋知道我回来啦啊，妈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也是买菜时候碰到小俊的，一听说你回来赶紧过来看看你。”周湘说。
“你瘦了啊？”曲嘉俊调侃他。
“你是没有看到我更瘦的时候。”
素问和曲嘉俊是一个村的。两个人是小学同学，即使初中分班，也只是有一年的时间，不是同班同学。
对于曲嘉俊这个人，素问小时候很怕他，因为他并不是好脾气的男生。两个人经常因为一点小事闹矛盾，他总是拽拽的，每次把素问弄哭，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莫名其妙。
小时候周湘总是夸曲嘉俊，说他懂事。
经常在下雨天，看到他一个人小小的身影儿给他妈妈送雨披。
这点倒是真的，素问一直感觉，他比一般男生成熟。虽然脾气秉性并不咋好，但的确勇敢又有个性。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他虽然并不显眼，个子中等，成绩也一般，但是不能否认的是，他做事一向有分寸、有想法。
那时候，她们要去3公里以外的初中上学，冬天下雪天冷路滑，但是他为了给家里省钱，坚持骑自行车。
那样一个瘦弱的小小少年，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依然记得，她在面包车窗前，看到他奋力骑车的样子，虽然脸上笑嘻嘻的，但是素问就是能感觉到他在坚持维护，容易破碎的自尊心。
后来初中毕业，两个人分道扬镳。
毫无疑问，素问去了重点高中。
她在那样不好的学校，成绩一向稳定在学年前三，而曲嘉俊放弃了上学，去了北京学手艺。
再后来两个人几乎没有联系了，只是他每次回来都会来找素问，也不说啥，都是回忆以前在学校的生活。
其实，曲嘉俊好几年没有来了，自从素问读研的时候和家里人说谈男朋友了之后，两个人就没有怎么见面了。
五年的时间过去了，曲嘉俊变得更高、更挺拔，但是依然清瘦。
时间真的很奇妙，素问依然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导致现在看到他的长相，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你看人家小俊，越长越好看，再瞅瞅你，我的天啊，再高点就好了，瘦点也行啊”
周湘走的就是黑女儿路线。
“人家基因好啊，你看我婶儿和我叔的长相，儿子能差到哪去。”素问反驳说。
曲嘉俊哈哈的大笑，他拿出手机，示意添加微信。
素问出示了二维码，两个人快速添加了好友。
“电话也说一下吧。”
素问报上一串数字说：“你晃我。”
又说说笑笑了一阵，周湘留他吃饭，他说要回家给他妈打下手呢，说明天再过来，反正就在隔壁楼住。
周湘关上门后，笑眯眯的说：“这孩子每年都来，我感觉他相中你了。”
听到这句话，素问差点没把刚吃进去的西瓜吐出来。
“说啥呢！”
素问简直无语了，这哪儿跟哪儿啊这是，怎么可能，两个人就是同学，就像兄弟一样。
“咋不是真的，我看的最准了，每次你回家他只要从外地回来，都过来看你，自从你和那个魏启明在一起之后，再也不来了。”
“你别瞎说，天啊，雷晕我了，这是啥啊，不可能，你想多了吧你。”
素问简直是无语了，她妈这么说之后，她很难为情。简直羞愧至极啊，好像近亲繁殖被捉奸一样。
素问回到房间，回想她妈的话，真是迷茫了。
上初中的时候，素问有个习惯，站在走廊尽头晨读英语课文，为了锻炼口语，也是喜欢读英语。
她英语一向是最好的，几乎就是满分。
她非常讨厌曲嘉俊每次都站在她旁边明目张胆的听。
开始她不好说什么，但是很别扭啊，她就找他商量，能不能不要影响她。
每次曲嘉俊都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说：“你家地方啊。”
素问无可奈何，气的要死就开始掐他胳膊，他每次都说不疼，把素问气的没法没法的。
最后她到底有没有坚持晨读，曲嘉俊有没有继续“无赖”，素问已经记不清了。
她并没有喜欢过他，也是真的没想到，还可以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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