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聊的来的普通网友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素问和魏启明的关系并没有进一步发展，于是她决定去b市找他。
这次五一放五天，刨除串休，和本来就有的周六周日，事实上也并没有太多的休息时间。
大厅的工作还是一样的忙碌。
每天接待很多上访群众，好在值班律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各司其职，也是顺顺利利的过了。
素问给周湘发了一个可爱表情，紧接着一句话：“湘湘啊，我五一回家，但是可能得提前回单位。我初步打算在家呆3天。您觉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时间接待我？”
周湘正忙着酱猪蹄，她就知道素问五一肯定得回来，就是不回来也要揪回来。
周湘是个热心肠、大大咧咧的中年妈妈。
她前半辈子吃了很多辛苦。
素问小的时候，她和素问的爸爸李青云忙碌着开垦田地，就是为了多种点地，收成多一些。
没想到她们家所在的区域被划分进了新区，曾经被大家忽视的土地，被炒到几十万一亩，拆迁陆陆续续进行，她们家得到大几百万的拆迁款，一下子生活的压力小了不少。
但是这个小家庭并没有肆意挥霍，而是更强调合理使用，目的也就是多给素问攒嫁妆。
周湘虽然愁女儿的婚事，但也相信孩子有主见，会把一切安排好。
她能做的就是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不给孩子带来麻烦。
还能做的，也就是做一些好吃的，等素问回来大吃特吃。
她擦擦手上的油，赶紧发了一条语音：“没有时间接待你！”
天气预报说有红色预警，素问看到手机的提示信息，随手打开微信列表，发现魏启明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五一怎么安排？”
时间显示在10：27，发来快一个小时。
素问赶紧回复“我1、2、3号回家，剩下两天去找你，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只能有一天时间，5号我要提前去外地出差。”
素问看着手机的信息，就一天，是不是太短了，还要折腾过去，那见面到底能聊几个小时呢？
“好！”哪怕就一个小时也要见面说。
于是她打开12306赶紧订票，回家的车票好定，但是也提起买好了。
做完这些，她长舒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得解决明白了，给自己和父母一个交代。
喝完一口水，又看到好友列表上的红色小点，山海还是之前的直男口吻：“红色预警”。
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后半句呢，但是依照素问的初步了解，这哥们就是这个节奏，就是这个风格。
自从那天，两个人看过同一部电影，她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不过还是不想有后续发展，现在乱糟糟的，到底怎么和赵姐说，也不知道。
“算了，估计对方也没有把她当相亲对象，慢慢就好了，不需要刻意解释。人家还没有怎么样呢，自己表现的太多，反而尴尬。！”
素问自言自语，随后回复：“注意防范。”
多一个字不需要说，这也是一种默契。
“你一个人回家可以嘛？”
“可以啊，并不是很远。”
“哦，我要顺路去你们单位办事，真的比较顺路。”
“不麻烦你了，我真的可以的。”
“不麻烦，你5点下班，我可以在门口等你。”他坚持道。
“真不用了，我和同事约好了。”
十分钟过后，对方发来ok的表情。
其实，孟初扬下了很大决心去接她。
他值班那天对她的印象就挺好的。
当表姐说要介绍的女孩是她，天知道他有多惊讶。他仍然记得当时加她微信的时候有多兴奋。
本以为素问会认出他的名字，可是在自己报上姓名后，她竟然没有反应。
他有点失落，又觉得也很正常，毕竟双方也没有交换姓名。
后来，两个人因为电影的问题，惊奇的发现上天早有安排。
城市虽小，但是电影院那么多，上映的影片也不少。
尤其是那样一部扶贫的电影看得人也不多，两个人竟然做的那么近！
他本来想在微信上，继续和她保持联系，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光明磊。
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他一面享受着这种“网友”试的新鲜感，一面又纠结要不要揭开谜底，正大光明的，像初次见面时那样和她畅谈。
本来都已经鼓足勇气了，现在却因她的拒绝而快速泄了气。
心里又有点侥幸：“微信上还可以说，万一见到我本人更彻底的拒绝呢，总会有合适的机会。”
孟初扬其实还是有点失落的，要不是红色预警，今天还会傍晚去跑步，也许还能偶遇她呢。
素问这面并不知道他这么丰富的心理斗争，她早早下班回家了，做了半小时的美丽芭蕾，给自己做了个减肥餐，各种杂粮，蔬菜，鸡胸肉和沙拉汁的混合物。
素问看到手机上山海发来信息，很长的一段，差点晕倒，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小作文嘛？
打开一看，目瞪口呆，竟然是山歌的影评，里面还有大量的个人感受。
感受大多数都是和他的童年还有军队生活的经历有关。
怎么说呢，最少3000字。
素问突然有一种感动。
还没有人给她写过这么详细的感受。
都是她给魏启明写这写那。
她大四过生日的时候，魏启明问要什么生日礼物，她就说你给我写封信吧，亲笔写，别的什么都不要。
最后，魏启明只是在礼物上写了几句祝福的话，美其名曰，字丑。
素问怕自己很长时间不回复，怠慢对方的热情，马上回复：“我在认真看。”
她的确是认真的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通过他的文字，素问感觉这个人并不是那么木讷直男，应该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待久了，根正苗红的氛围熏陶多年，导致他做事说话一板一眼。
他的文字是细腻的，不拖泥带水，但是满含情感。
影评里并没有过多说电影情节，而是从电影评析引申开来，回忆小时候，回忆军营生活。
衔接自然，情感真挚。
她对他不了解，但是通过这密密麻麻的小字，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份真诚。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真的被你文字感动到了，我觉得如果有你这样的笔友，会是很幸福的事情。”素问敲敲打打最后留下这一句话。
孟初扬很受鼓舞。
她认真看了他的文字。
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写了删，删了写，总算没有白费。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喜欢看书，喜欢写作。
但是这些年都没有动笔写过这么煽情的东西了，他对于自己的“矫情”，有那么一丝的羞耻。
这要是被战友们听到岂不是笑掉大牙。
第二天，赵姐笑呵呵的过来她工位，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手扶着桌子，和她小声的说：“咋样啊，见面没有？”
看她八卦的表情，素问调皮的挤了挤眼睛，“没有啊姐，我们现在就是聊得来的普通网友。”
“趁热打铁啊，我都让他赶紧约你了，这孩子咋不听话呢，这还能让女孩子先说嘛。”
“人家那天要来找我，我有事，再说红色预警，我怕不安全，这事怪我。”
“哦哦，行吧，你们小年轻，我也管不了，牵线搭桥是我的工作，剩下开花结果就得你们努力了。”
“对了，这孩子真的挺好的，也挺不容的。”赵姐说完就走了。
挺不容易的？到底怎么个不容易，素问也不明白，大家都不容易呢。
下了班，素问犹豫要不要去跑步。
不去吧，没有减下来肥，过几天就要见魏启明了；去吧，也挺累的。
意志力好薄弱啊，纠结了几分钟，她立马穿上鞋，带上护具，准备出发，临走前加了一个外套，上次出完汗就冷了。
这面孟初扬早早的到了上次指定地点，有计划的“偶遇”。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本想发信息给素问，但又一想，那不就露馅儿了嘛！
于是便放弃这想法，自己先跑一圈再说吧。
没过几分钟，他看到了红色短袖的她，一面跑着步，一面喊着口号：“加油，加油。”
“真是被她打败了，哈哈哈。”
孟初扬赶紧加大步伐，几步就追上素问，装作毫不在意的说：“这么巧。”
“啊，哈哈哈，是啊，你啥时候来的。”素问并没有停下步伐，继续按照节奏抬头挺胸的跑。
“有一会儿了，我跑了一圈多了。”
“我是不是太慢了，你不用等我，可别耽误你。”
“没事啊，我跑的也不快。”
“你们军人的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可能跑的不快。”
“哈哈哈，还行吧。你除了跑步还喜欢其他运动吗？”
“跑步我也不喜欢啊，我就不喜欢动，这不是要减肥嘛，苍天啊，大地啊，我很累。”
相比较孟初扬的气定神闲，素问真的是狼狈至极，出汗不说，大口喘气。
要不是旁边有人，她做运动累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口吐芬芳。
真是太难受了，运动咋这么折磨人。
“你又不胖，不需要减肥，运动是为了提高心肺功能，提升体质。”
“你们平时锻炼累吗？”
“还好。”
“还好？”
“一般拉练的时候会负重，时间长了会疲惫。”
素问继续大口喘气，微微抬起弯下的腰，继续盯着他的下颚角，说道：“强！”
孟初扬突然笑了起来，他一首叉腰，一首在头顶上乱胡一通。
她真的挺可爱的，有种小孩子的稚气。
“五一你怎么安排？”
“回家，好久没有回家了。”
“你不是本地人吗？”
“不是啊，坐车得4个小时呢，但是也还行了。”
“哦，那你收假回来晚上还跑步吗？”他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我每天都跑步，我喜欢这里的风景，你看太阳落山的时候多美啊，给人特别平静的感觉。”素问望着江面，眼神没有聚焦。
孟初扬学着素问，微微扬起下巴。
从侧面看，他额头饱满，后脑弧度完美，随着一呼一吸，喉结滚动，露在外面的胳膊，肌肉结实，线条优美。
他真的很耐看。
“回家吧，温度降低了，今天遇到你很开心。”素问说。
“那我们算是跑友吗？”
他低下头冲她微笑。
素问有一瞬间的呆愣，这样的男生真的很像小说里温柔的男主。
两个人分道扬镳，素问打开手机，带上蓝牙，听着燃情岁月里的插曲。
一看到夕阳，她就想起来这首曲子的旋律。
她微微湿了眼眶，不知道是因为多年没有进展的感情，还是因为一个人身在陌生的城市，抑或是被曲子流露出的情感所感染。
说不清道不明，也可能是要来大姨妈了。
素问失眠了，她想着到底五一回家要怎么和父母交代，怎么在魏启明面前表明自己的立场。
思绪很乱，想起来下午她跑步时，看见的江面夕阳，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陌生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错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想想都觉得好笑，这是孤独寂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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