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校园暴力

办公室。

        “什么？语文时间和英语的时间合并了？”江禾晚皱着眉，不解的问。

        语文老师点点头，叹息和遗憾之色，溢于言表。

        语文老师的遗憾，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自言自语：“说起来，今年的希望杯竞赛真是奇怪，语文和英语的比赛时间竟然重合到一起”

        意思就是说，语文的作文比赛和英语六个板块竞赛的时间，竟然重合到了一起。

        因为，只有两种可能性。

        如果想要参加语文比赛，由于时间冲突，那么就意味着不能参加英语比赛，如若选择英语比赛，那语文就只能遗憾收场。

        语文老师拍拍江禾晚的肩，疼爱的说：老师知道你英语好，但是私底下还是希望你参加语文比赛，你自己衡量吧。

        江禾晚听了老师的话，盯着地面好一会，目光动了动，点点头。

        语文老师又拍拍她的肩：不管参加什么比赛，老师都支持你，好好准备吧。

        江禾晚沉默了一会，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江禾晚跟老师道了辞，就出了办公室，

        闷闷潮湿的热空气，一瞬间只冲人脑门，让人心里发燥。

        江禾晚低着头，慢吞吞的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她当然可以选择放弃语文比赛，直接参加更具有挑战性的英语，获得英语冠军的概率依然是80。

        但那么，她连着三个星期，从三点作文改为一天写一篇作文的意义是什么。

        实际上也有第三种可能性，可是太难了。

        不同于以往，语文比赛今年的时间是60分钟，5～10分钟之间构思，20～30之间提笔誊写作文，5～10修改错误字。

        英语比赛到第五个板块，用时120分钟，第六个板块是加时30分钟。

        可以选择参加作文比赛，但是必须在30分钟间左右写完作文，接着停笔交卷，奔赴英语的考场。

        江禾晚漫无聊赖的回到了教室，闷闷的趴在桌上。

        今天的天气很粘稠，闷闷的，热热的，似乎又很潮湿，快要下雨的征兆，让人喘不过气。

        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他们关心的或许并不是糟糕的天气，很多的可能是校园暴力。

        暴力，的情感色彩是血腥刺激的，是一个根本就不该出现禁忌词。

        那么校园暴力呢？

        潮湿的女生厕所，阴暗的角落摆放着湿答答的拖把，刺眼的白芯灯光给这幽静的环境，多了几分毛骨悚然。

        其中一女生死命的扯着楚婷婷的头发，不断的往后扯向后拉，像是要拽掉什么似的。

        头皮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就敏感的刺向楚婷婷。

        楚婷婷呲牙咧嘴，无与伦比的痛感使她奋起挥手。

        楚婷婷呲牙咧嘴，头不得不往后仰，死命用手去打拽她头发的女生。

        那三、两女生看着楚婷婷的窘态得意一笑，娇媚说：像你这种□□，就是活该。

        楚婷婷满是油光的脸上，面色苍白，将这些污言秽语视若无睹，可是这一身又一身的咒骂却还是钻进了她的心。

        随着抓她头发女生的力道不断弄大，楚婷婷粗喘着气，不断的往后仰。

        旁边就是有雾气的镜子，楚婷婷挣扎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镜子里的女孩，长的不怎么好看，满是油的粗糙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鼻梁很塌，眼睛很小，脸上有很多油，也有很多雀斑。

        这种霉运样，似乎活该被欺负。

        楚婷婷看到镜子里的模样，愣了愣，一时间忘记了挣扎，只觉得很恶心，自己都看不下去。

        看了就让人心生作呕。

        另外几个女生似乎注意到了女孩看镜子。

        扯她头发的女生放开了她，肘使劲，重重的用手推了楚婷婷的背。

        楚婷婷因为一直往后仰，拼命挣扎着，猛的被人一推，失去重心，重的跌落在地上。

        “噗”这是女孩跌坐在地上，膝盖重重摔到地板上。

        其中一位外面套着校服，里面穿着吊带的女生，她用纤细的手捂了捂嘴，娇笑说：就你这丑模样，还用照镜子吗？

        “怕是你妈看了都会不想生你”

        “啧，老鼠的女儿在打洞”

        “肮脏丑陋，你这副样子，真他妈的恶心，看一眼都觉得要反胃，吃不下饭”

        这些肮脏污秽的词语，一声一声的飘进楚婷婷耳中。

        刺眼的白灯光照在此处，楚婷婷只是恍惚的低着头，厚重的刘海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突然，阴暗的厕所冲来了一个女生。

        那女生脸上挂着笑，手上端着一个被磨损的盆子，盆子里装满了红褐色的肮脏液体。

        那红褐色液体像是红墨水，又像是某个动物流出来的血。

        但到底是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楚婷婷，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抬头。

        许是看清了红褐色的液体，她的瞳孔迅速睁大，不再是那份呆木任人欺辱的样子，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她不顾腿上的淤青，扶着有水汽的墙壁，艰难的就要站起身。

        可惜，却是徒劳无力。

        许是因为摔在地上太疼，又可能是因为刚刚一直被扯头发的挣扎，导致力气上不来，只能虚扶着墙。

        楚婷婷挣扎了好几次，最终还是跌倒在地，眸中有着重重叠叠的暗影。

        几个女生眼中闪过恶毒以及不怀好意，她们捂着嘴，好笑的看着楚婷婷这副挣扎的模样。

        几种无法言喻的快感，爽感正在心底里慢慢滋生，却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那个穿吊带的女生给端着盆的女生打了一个手势。

        那女生点点头，二话不说就将盆里粘稠的红色液体向楚婷婷洒去。

        楚婷婷啊的大叫一声，很是用手挡住头。

        但却还是没能幸免，一大盆的红色液体全部倾倒在楚婷婷上。

        刹那间，楚婷婷就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粘稠的红色液体自然也粘在了女孩的塌鼻梁上。

        楚婷婷油光刘海乱七八糟的黏在了脸上，她急忙张开嘴，重重的喘息。

        她不想窒息。

        她不想死。

        楚婷婷急忙用手去擦鼻子，却因为手臂上也是粘粘的，只得扯起衣服死命擦脸。

        这副模样，虽可怜，但是倒也真的滑稽可笑。

        楚婷婷的衣服脏了，起花边的旧短袖更是变得肮脏不堪，小脸也花了。

        其余的女生皆是哈哈大笑，刺耳的笑声贯穿在阴暗的卫生间里。

        这副场景，这声乐。只让人觉得是一首“交响曲”

        【注ps】主音是施暴者的刺耳讥笑声，和声是受暴者无言的哭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耳光、推搡、撕扯头发，这些禁忌旋律串在一起，真是好一首人间的“交响曲”啊。

        女生仿佛是显得不过瘾，竟然悄悄的绕道楚婷婷的背后，用剩余的一点红色液体，泼在了楚婷婷的校服短裙上。

        楚婷婷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白眼，按耐不住的嘲笑，是可以预料到的。

        几个女生又说了好些时间的话，一个个昂着头，像是打了胜仗的大公鸡，喜洋洋的走了。

        刺眼的白光幽幽的洒下来，厕所里晕染了各种各样的腐败味道，有垃圾桶里啃到一半的苹果核，发烂的橘子皮，拖把的脏味，角落里的潮湿味。

        楚婷婷早已跌坐在地上，死死的盯着地面，红液体随着女孩的半身裙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

        有点骇人，旁人感觉的只有害怕，可楚婷婷感觉的却是绝望。

        楚婷婷瞳孔无神，沉默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摸着湿湿的墙壁，一点一点的站起身。

        她走到镜子面前，镜子清晰的放大到人的毛孔，也放大了楚婷婷的模样。

        楚婷婷透过镜子，木木的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

        同样是炽热的十六七岁，都像一个个太阳在畜力发光。

        而楚婷婷的十六七岁，是灰白的，是无可诉说的绝望，是厌恶恶毒的校园欺凌。

        楚婷婷从开学到现在做错了什么呢。或许欺负一个人没有理由，可以单纯是看他不顺眼，看他家境不好，没法反抗。

        楚婷婷没哭，只是忽然就像发了疯似的，猛地打开水龙头，用手聚起一小团一小团的浪花，死命的洗脸。

        像是要洗掉脸，又像是要洗掉什么肮脏污秽。

        除了女孩拼命洗脸的水声，就是红液体顺着女孩的裙摆嘀嗒嘀嗒滴在地板的声音。

        “喳、喳”是清脆的小鸟叫唤声，闷塞的空气中，小鸟叫的依然清脆。

        楚婷婷目光动了动，忽然就瞥向窗外。

        窗外绿树分从，青翠盎然，生机盎然，小鸟落在粗壮的树干间呼朋引伴喳喳的叫唤着。

        楚婷婷一顿，忽的就愣了，她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蓄力，不顾腿上的淤青，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厕所，脚步很沉重也很缓慢但很坚定。

        路上，果然很不愉快，正值放学，同学们三三两两的出教室，或者三三两两聚在楼梯口聊天。

        楚婷婷所到之处，一片惊悚。

        这处本来还充满笑意欢声笑语，风华正茂的女生男生们笑吟吟的说着善意的事。

        可看了楚婷婷，他们沉默了，眼神中有怜悯，活该，朝讽。

        看到楚婷婷头发乱糟糟，校服群上满是红墨水，肥胖的身躯，露出来的手臂大腿都有些脏迹和膝盖上的淤青。

        这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猜到了楚婷婷遭受到了怎样非人的校园暴力，

        可是在这一刻，他们选择了——沉默。

        或许在这些人当中，有人同情，有人怜悯，有人为楚婷婷不甘，多少想要冲破喉咙的呐喊关于沉寂。

        在白的对立面，他们选择了——黑。

        从某一个角度点出发。

        这些选择沉默的人没有错。

        这些还未经事的学生，帮别人申张正义同时，也会担心受怕自己是否会成为下一个被欺凌的对象，是否会因为自己一时热血之后自己而承担无法承担的结果。

        这些想要申张正义的人，只能在心里诉说，最终还是关于平静。

        可他们却并不知道，当你的身边有人遇到了欺凌。

        你站在旁处，默默的旁观，选择沉默。

        选择将奚落嘲讽的眼神递给被欺凌者，选择不作声，就已经等于另外一种没有名义，但却存在的施暴者。

        你选择沉默，坚持不作声，即是在无声的纵容持施暴的行为，站在了施暴的那一方。

        在遭受到了校园暴力的时候，有多少人选择的沉默，冷眼看遭受暴力的人被伤害、被欺凌、被□□。

        所以，希望天底下所有那些被校园欺凌过或者是正在遭受校园欺凌的人——不畏生死战至终章，反抗到底。

        穿过教学二楼，讥笑嘲讽与白眼越来越大，并不像之前那样的安静。

        旁边看到楚婷婷的学生，捅了捅旁边的朋友，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看看看，那个女孩子怎么这么脏】

        [她背后怎么全是那种东西，是不是来了大姨妈]

        [这人好像是高一那个班的那个谁，就是天天被欺负孤立的那个]

        [不孤立才奇怪好吧，晦气样子，看了就倒霉]

        楚婷婷低着头，听着别人的话，任由他人的打量眼神或厌恶白眼。

        何棋正巧回来拿钥匙。

        江禾晚今天要去上散打课，所以没和她一起走。

        谢晨宇和陈飞约着去便利店打游戏，两人也先走了。

        何棋这次一个人落单回来拿钥匙。

        何棋正巧也听到了别人的闲言碎语，撇头一看，愣住了。

        倒不是因为楚婷婷这幅模样有多吓人，而只是单纯的愣住。

        过了好一会儿，各种各样的讨论越来越大，像个鸟似的叽叽喳喳。

        空气好闷，厚厚的云层聚集在一起，让人喘不过气，天色也暗了下来，仿佛是倾盆大雨的前兆。

        听着旁人的笑柄，何棋面无表情，清澈的眼眸里泛着冷意，重重叠叠的几分薄凉，面无表情的神色更是耐人寻味。

        难道，何棋这位清冷矜贵诗韵的公子，也会如旁人一样吗。

        ———

        4037个字，3980

        本来平常是写到3600多到3700，就会从下一章开始的。

        可是这一章给我的触动很大，我觉得还是应该前后一起在这一章中呈现。

        【注ps】文段中“交响曲”那里，非独立创作，灵感来自于网上——德卡先生的信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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