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凉
江禾晚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无意识的拿着筷子搅动碗里的麻辣烫。
女孩的脸上还带着刚刚被训斥完后的委屈和不服气,看的到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江禾晚巴巴的看了一眼谢晨宇和陈飞,请求说好话儿的意味不言而喻。
谢晨宇和陈飞两人多机灵,单一个眼神,就看懂了。
但,偏偏啊,两人还真的没偏帮。
谢晨宇琢磨了两下,摇了摇头,话语中带着笑意:江禾晚啊,这话何棋可真没说错。
江禾晚可怜兮兮的看了眼谢晨宇。
面前的谢晨宇面带笑意,眼中的神采如烟花般飞扬,挥之不去,嘴角大大咧咧的挑起,蓝色的短袖更是衬的肤色白暂,好一幅阳□□。
陈飞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倒是赞同谢晨宇刚的话。
谢晨宇和陈飞两人从来没有铺张浪费的习惯,谢晨宇随时富裕家庭出来的,但完全没有养成这种陋习。
从五岁起,浪费了第一餐饭,白天的后面两餐饭,都是没得吃的。
而陈飞自然也不用说,有时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所以从来不存在铺张浪费这一说。
不管怎么着,两人都没染得上那种可耻做派。
江禾晚现在明白归明白,可毕竟好面子,还是有点独属小女孩的倔强和不服气,
女孩过肩的长发柔顺的被在那,小脸白暂,眼眶红红,微抿着唇,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其实还是蛮可爱的。
没有了往日的轻灵巧兮,不似与人对持的凌历尖锐,篮球场上打球的霸气洒脱,写题时的认真自若,现在只有乖乖巧巧。
一服刚刚人被训斥完,明明知道错,和又好面子,又倔强不服气的可爱样。
陈飞这种豪放不羁的性子,懒懒的掀起了桃花眼,看到也暗暗地笑了。
陈飞这笑,像是白色的冬日雪弥漫,开在枝头间悄然绽放的一朵寒梅花,清香冽人,很是宜人,让人惊艳。
啧,虽走街串巷顽劣不堪,但到底是有少年气。
陈飞笑时嘴角微挑,一种一贯的漫不经心和疏离感,少了几分敷衍,却多了几分不同于以往的趣味。
陈飞半个身子靠在墙上,并不刺眼的白灯光打在黑色的短袖上,也打在少年略显病态般妖白的侧脸上,描绘出了些许轮廓和一副优雅的好皮囊。
许是因为吃过的麻辣烫里有辣椒油,所以吃的嘴唇殷红,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短袖,凉魄的桃花眼,苍白似乎有点病态的白,殷红的嘴唇,好一番风情滋味,很是别样的刺激。
所以说,三人的别种风格,别种气场,居然能成为好哥们,恰好融合,还很是贴切?
何棋疏离清冷,琢墨君子,像是与古佛青灯度伴流年,撑着一把旧纸伞,从尘世中的幽幽寺庙里走来,朴素又典雅,上下都流淌着清愁淡然。
在沉浮的乱世中,一直保持着一种清冷的性格,一种矜贵的气质,一种宁静的特质。
谢晨宇嘛,则是在繁华京安城的贵公子,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公子哥。
公子唇红齿白,自小便才貌双绝,隐隐被喻“天下无双,世无其二”。
美词气,有风仪,龙章凤姿,胸脯横阔,语话轩昂,可不谓是——身为长安贵公子,堪堪称奇人间绝色。
生来便锦衣玉食,群仆环绕,享的是祖父三辈阴蔽佑康之福,穿的是红白相间昂贵亮眼的衣裳,立的是浩浩朝廷之上。
常常与一两好友相伴,高坐骏马之上,迎风狂奔繁华大街,意盛气骄。
贵公子,而平日里却又行走自然,衣袖挥挥轻吐云彩,光晕四射,上下都浮着影影绰绰的光。
而陈飞则是诺大江湖中的一介游侠,在芸芸众生中踽踽独行,不人云亦云也不随波逐流。
少侠武功高强偏有咸淡如云,一壶女儿红醇香厚重,一把利剑出鞘。
游侠一袭蓑衣,两个水囊,背着利剑,自由自在的洒落远方也看过无数次静谧的景,见过桃花源记中的旧桃源,奔腾不息的大黄河,缥缈云雾的山顶仙境。
领略了山顶的青烟缭绕意缠绵,深处幽居不见天,雨雾迷蒙山色远。
初春去过白帝城,领略了——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仲夏游过苏州的寒山寺,得到了——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深秋去过栖霞寺,看过百年老银杏和漫山红叶。
寒冬去过黑龙江漠河,见过白雪皑皑的林间小道,挥一挥全是寒酥的树桦,不可谓不是——朝来试看青枝上,几朵寒酥未肯消。
(寒酥的意思是:雪)
一年四季,少侠躲过千丝万缕的朝廷明线,飘过人世间的红颜尘,只领略大自然的奇异风光,在刀光剑影,风水缥缈中略过,恣意爽快好不快活。
远离浮世,斩断情丝,游侠于浩浩江湖,独自一人,行走于世界边缘。
像是风吹过水面,荡起层层波痕,却又立马归于平静。
思绪拉回,还是在麻辣烫店。
何棋挑了挑眉,听到两人这么说,倒是卓卓实实的愣了下。
也没想到谢晨宇和陈飞没有像往日一样纵着,反而倒是结结实实的赞同。
平日里,谢晨宇因为有点小情小意,不可谓不是纵着江禾晚,而陈飞那么危险的一个人,行之做派,倒也是隐隐有着把江禾晚,当小妹妹一样看待。
老板殷勤的将酒水拿过来,两三瓶啤酒,旁竟还放着一杯酸奶。
几人跟老板道了声谢,就开了啤酒,倒在塑料杯里,仰头而尽。
陈飞倒是不急得喝,微微掀起了桃花眼,透出来的凉薄,真的好妖孽。
陈飞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轻飘的按在杯子外侧,时不时轻轻晃下,啤酒在杯子里荡起了一层层波纹,真的好性感。
何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伸手将牛奶放到江禾晚前,然后又继续喝酒。
看这做派,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说的。
刚刚,何棋去了下前台,与老板低语两声,又回来了,脸色不咸不淡,一派平静。
何棋是很生气,但依然会注意江禾晚没有喝的。
江禾晚可怜巴巴的喝了口牛奶,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了一眼何棋。
何棋继续与另外两人说话,面色平静,神态淡淡,话语依然还是那幅悠悠。
江禾晚默了一会儿,扯了扯何棋的袖子,以式撒娇。
谢晨宇微僵,和陈飞停下了讲话,一脸看好戏的往这边瞅。
何棋侧过头,看了一眼江禾晚,语气淡淡:过去,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不想和你说话。
江禾晚眨了眨眼,睁大布灵布灵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何棋。
何棋一顿,看了眼她:不准撒娇,我没有开玩笑。
江禾晚急了,狠狠的咬着吸管,可语气却又软又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两人说的喜欢不是那个男女之情的喜欢,是另外一个喜欢。
懂的都懂哈~
这话听了好不委屈,另外两人都有点心疼了。
江禾晚语调软软的,眼中带着雾气,神情可怜巴巴,又憨又娇的。
何棋险些被气笑了,手指微弯曲,敲了敲桌子,:你说呢?
何棋语气有点冷,带点生气。
他面色如水,清清凉凉,孤冷矜贵,如九重天挂在边的玄月,好一番华贵,让人摸不得,碰不着,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
但这幅模样清冷是清冷,好看是好看,却哪有下午时对江禾晚的温柔包容,纵容宠溺。
但是对何棋来说,江禾晚是他的小女孩,可以宠着,可以纵着,想要店里的小蛋糕,街上的糖葫芦,怕是闪闪发亮的星星都可以抓来。
但是这些纵容宠溺的前提,绝对不可以没有规矩,一定要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
原则指的不是单纯的不浪费食物,这只是其中的某一个点,还有很多生活习惯,可以和人不一样,但是不能坏。
别的男生可能对于他的小公主,一天中的一顿饭是几百来个菜,吃不完就不吃了,反正有钱。
但——何棋是不允许的,就算有很多很多钱,吃多少就买多少,买多少就一定要把它吃完。
江禾晚低下头,贝齿咬了咬吸管,软软的:我知道错了。
何棋挑了挑眉,倒也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什么,敲了敲桌子,:下次注意点。
女孩被训了,自然不开心,软乎乎的倔强。
江禾晚就靠那打游戏,闷闷的,似乎焉焉的,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提不起精神。
何棋抽空瞥了一眼,忍俊不禁,他确确实实的勾起嘴,笑了。
这一笑可真好看,像是海棠压满俏枝头,确确实实让人心生欢喜。
但也是,女孩的这副模样怎能让人不笑呢,
十六七岁的姑娘,却还是一个小女孩,生气了就摆在脸上,委屈也摆在脸上,可可爱爱的。
何棋忍俊不禁,嘴角轻轻翘起,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三根棒棒糖,两根橘子味的,一根水蜜桃味。
他递给江禾晚,语气中含着笑意:尝尝
江禾晚:哼哼
不过,江禾晚还是将糖拿到了,撕开包装袋,塞到嘴里,很好吃。
她嘴里咬着糖,含糊不清地小声说:你现在不是不喜欢我嘛,干嘛还要给我糖。
看着女孩的炸毛模样,何棋很坏,存了心逗逗她,含笑:不要?那还给我?
还不等江禾晚说话,何棋就轻轻叹息一声,:我现在很喜欢你。
江禾晚翘起嘴角,欢天喜地的打游戏去了。
陈飞懒洋洋的跟何棋碰了个杯,面带揶揄。
何棋也不受影响,面色自若,一饮而尽。
吃完后,几人吃了麻辣烫店。
夏天的小街上总是格外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的要喝声。
“我这刮三块二毛钱一斤,可甜了,比初恋还甜呢”
“还有我这儿的椰子汁,从海南运过来的,可香了。”
“糖葫芦,糖葫芦~四块钱一根的糖葫芦”
如此的要喝声,络绎不绝。
江禾晚欢天喜地的与何棋几人聊天,目光一撇,就看到了糖葫芦。
她顿时就没有迈开步子,只巴巴的往那看。
另外三个男生随着江禾晚的视线也望过去,瞬间就笑了。
谢晨宇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很是揶揄的笑“擦擦哈喇子”
闻言,江禾晚连忙用手擦了擦,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江禾晚一个眼神瞪过去,张牙舞爪的。
过了好一会儿,江禾晚看着何棋歪头笑,话语很是软糯,:哥哥
这声哥哥叫的让人脸红心跳,三分娇憨,四分女孩独有的软糯,两分乖巧的讨好。
何棋失笑,是用手机扫了下码,买了串糖葫芦给江禾晚。
江禾晚欢天喜地的接住了,边吃山楂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女孩的背影可真是好看,蹦蹦跳跳的,无忧无虑的天真可爱模样,短裙和复古风外套也随着蹦跳,有着弧度,看的心都酥了。
几个男生走在后面,说着话。
何棋侧头:你们吃糖葫芦吗?
谢晨宇这才回过神,摆摆手,:糖葫芦是女孩子吃的。
听着这话,三人都笑了。
陈飞看着江禾晚蹦蹦跳跳的背影。
他目光动了动,语气很轻,难得的带着几分暗暗遗憾:
“要是我有这么个妹妹就好了,绝对很可爱”
众人又笑了,当个玩笑话。
可,陈飞不知道的是,这话在不合时宜的某一天会阴差阳错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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