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府
“你没事吧？”
不是春桃不解风情，只是自己天天盼着的回答就这样轻易得到了，自己多多少少有点不敢相信。
她估计凌错是发烧了说胡话，于是春桃伸出手往凌错的额头探去。
不过却被凌错躲开，凌错偏过脑袋，静静地盯着春桃，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他弯下腰，把春桃抱在怀里。
那缕淡淡的清香攻占了凌错每一寸感官。
春桃的嘴唇贴在凌错的衣服领口，说起话来含糊不清：“你不是发烧了吧？”
“没。”凌错的下巴抵着春桃的肩，有一点硌。
“你不会把你的告白归结为冲动吧？”春桃眨巴眨着眼睛，毕竟她就是“冲动型选手”。
“不会。”
“噢。”春桃没话说了，任由他抱着。
“别不理我。”凌错沉默一小会后委屈巴巴的开口，“也不要不吃饭。”
“嗯，好。”春桃点点头，“只要你不反悔，我一顿吃三碗都中。”
……
“嗯……”春桃稍微挣了挣：“我虽然很乐意你这样抱着我吧，但叫人看见也蛮不好意思……”
凌错听了赶紧松手，脸颊通红，有些尴尬的咳了咳。
“跟我进去。”春桃拉住凌错的衣角，把他往屋里带。
进了房间春桃叫凌错坐下，自己则四处转悠，绕得人眼晕。
春桃可以说是很惊讶了，她相信凌错早晚有一天会“把持不住”，但完全没想过凌错会亲口向自己表白，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到都有些草率。
“凌错，”春桃像是终于找到了合理原因，她坐到凌错面前，抵着下巴问他：“你不会是看我上次对你表白被拒绝怕我没脸面才想表个白扯平吧？”
凌错满脸写着不理解。
春桃的脑回路似乎超出他的认知之外。凌错只能摇摇头表示否定。
“那你是怎么突然……”
“我怕你不理我。”
“……”春桃满脑袋问号。
“我怕，像之前一样，再也不理我了。而且……”凌错的语调有些委屈：“我那天也没拒绝你。”
哪天？她明确讲出喜欢那天吗？
身份低微，这不是拒绝是什么？
“我没有说不喜欢啊，我只想说，属下身份低微……你不嫌弃就好。”凌错越往后说声音越低：“你没给我说完的机会嘛……”
“那！”春桃气得起身叉腰：“那往后的那几天呢？你不还是没说？怎么不说？”
“我……”
“不知道怎么开口？”春桃问道。
“嗯。”被理解想法的凌错终于松了口气：“找不到理由接上那天的话题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真是……呆子！”春桃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点着凌错的额头，“呆子呆子呆子！你比猪八戒还像呆子呢！”
康宁走到门边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南院都是勤快能干的丫头，哪里有呆子？
康宁敲门，春桃听见敲门声朝外面喊了声：“进来。”
见进来的是康宁，春桃把还指在凌错额头上的手指放了下来。
“干嘛不吃东西呢？”康宁把食盒放到桌上，颇为不悦地瞪了凌错一眼，“就算是小姐宠信的奴才也得知晓自己的身份，哪有主子站着奴才坐着的道理？”
凌错听了赶紧站起身，垂下了头。
“康姨你别说他嘛！”春桃为凌错求情：“是我非要他坐的，他……对了，他不是为救我受伤了嘛，我怎么好教他一直站着陪侍呢。”
“可这到底尊卑有别……”
“哎呦康姨！我知道了知道了，您就别对他这么凶了。”
康宁见春桃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一直逆着春桃说话，便也没再接着说：“要不是去小厨房碰上摘星准备倒掉饭菜我还不知道你不吃饭，你怎么……”
“我吃！”春桃笑笑，很听话的坐下：“正好我饿了，康姨要不留下一起吃？”
“不了，二小姐还生着病，我这是得空来看看你，那边我还得照顾着呢。”本来想劝春桃去看看，但到底没说出口。
“那我便不强留了，”春桃笑笑，接着说道：“康姨不必惦记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康宁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像是想到是什么，回头朝春桃说道：“大小姐也大了，该学会避嫌，若实在和凌错主仆关系要好，也不要关门封窗的。不像样子。”
“噢，知道了。”但不改。
待康宁走远些了，春桃还是过去关了门。
然后又坐回凌错旁边，看凌错还傻站在那，赶紧拉他坐下：“你不要觉得康姨凶啊，她人很好的，就是太在乎我了，总爱瞎操心。”
“属下知道。”
“我娘亲走得早，她照顾了我很久，直到你武功练好了，我身边的小丫鬟也越来越麻利了，康姨才自请去照顾宁夏茉，她对于我来说完全不是奴才，和半个娘亲差不多。”
春桃伸手搭在凌错手上：“你也是。”
凌错却一脸震惊的样子：“是……你，半个娘亲吗？”
春桃听完哈哈笑起来，笑到几乎坐不住：“你这脑子明明挺灵的，怎么在我眼前总是这么木讷？难不成把你俩粘一块还能给我拼出一个完整的娘？”
春桃止住笑意，抬手擦擦笑出的眼泪接着说道：“我是说你在我眼里也不是奴才。就算我说的话略有歧义，你也不至于想到这上面来。”
似乎自己也觉得他有些蠢，凌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笑得真好看，”春桃戳了戳凌错的脸，不知怎么，她老想对凌错动手动脚的，“往后的日子该多笑笑才好，不要总是板着张脸。”
“好。”
春桃满意地点点头，看食盒里装了两三道菜，却只有一碗饭和一副碗筷。
春桃把饭菜推过去：“你吃。”
凌错摇摇头，把饭推回去，“属下不饿，还是您吃。”
“叫你吃你就吃！”春桃把碗筷又推回去，“一碗饭而已，还让来让去，搞得像将军府吃不起饭一样。”
春桃狡黠的看着凌错：“我是有事求你，吃人嘴短嘛，你快吃！”
“什么事？我帮你。”
“我还没说呢！”春桃眨眨眼：“你不怕我是让你去盗国库啊？”
不过估计只要她开口，别说是盗国库，就算是让他点了皇宫估计他也不会一口拒绝。
“行吧，不吃就不吃，我是怕你没有力气，带不动我。”春桃打量了一番凌错，“不过你就算不吃这顿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
凌错一脸茫然。
春桃朝凌错勾勾手，示意凌错凑过来。
虽然有一丝犹豫，凌错还是乖乖把头伸过去。春桃故作神秘的贴近凌错的耳朵，小声说道：“我想出府。”
这丫头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刚才还完全没出去的打算，转眼间就想出府玩。
“怎么？”春桃看凌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满意的撅起嘴，话里都是委屈，虽然大部分是演出来的：“我就想好好出去玩一圈嘛，这都不能答应我？”
凌错没说话。
“有你保护我不会出事的……上次是意外！我还没好好逛过夜市呢，听说外面热闹的得很！”
前朝战乱纷纷，夜市在前朝就被取消了。
陈国也建立三十几年了，可一直也没有恢复夜市，直到前几天才重新开放。
听说几个小丫鬟家里都有亲人从外面带了夜市的新奇玩意来，春桃这个当主子的却只能眼馋，这怎么行！
本来早几天就想求凌错来着，偏偏表白又被拒绝，自己才没能放下脸面求他……虽然是她自以为的拒绝。
“可以。”看着她满眼冒小星星的样子凌错实在不忍心拒绝。
“太好了！”春桃几乎是跳起来，“正好，今天又是大好的日子，就当咱们两个私会……啊不，是约会好了！”
“只要不被康姨发现就好。”春桃忍不住开心：“我保证玩够了就回来，绝不在外面逗留太久！”
最好是这样。
凌错没有拆穿她没有任何信服力的保证。
陈国国都还是很繁华的，虽然和盛世还差的太多，但刚建国三十几年就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春桃和凌错偷偷溜到将军府最北边的一处围墙那，那里围墙最高最难攀爬，所以周边的守卫也相对较少。
她哥小时候总从那里偷跑出去玩，因为那处围墙离春桃的住处最近，所以宁玄韧从这边出去就总会被春桃发现，春桃也就缠着哥哥带着她。她成了宁玄韧的小尾巴，兄妹俩经常出去买糖人看斗鸡。
后来哥哥开始跟爹爹一同出征，好在凌错也练了武功。春桃便直接求凌错带她出去……毕竟康宁总是大惊小怪，不肯经常让她出府玩。
没想到这道围墙时隔多年又重新发挥了它的作用。
凌错试探着朝春桃伸了伸手，见春桃不但没躲反而像小时候一样搂住他的脖子，他才终于扣紧她的腰。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春桃带了出去。
好久没这样被凌错带出去，落地的一瞬间春桃差点没站住。
“外面的空气好好啊！”春桃很是愉快的长吸一口气。
不料一辆装粪的牛车刚好从旁边路过，一股子臭气都被春桃猛吸进去……惹得春桃呕了半天。
凌错觉得她这样子实在好笑，虽然很傻气，却也讨喜得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笑我。”春桃嗔怒的皱皱眉，“我就不信府外能一直跟我反冲，不是遇黑衣人就是吸臭气！今天本小姐偏要玩尽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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