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都是青春8（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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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听，张象钟头不抬眼抬的绕过镜片看向她。
接着低下头，像早猜到似的。
“你啊，一天天的没个正行。”张象钟拿笔指了指她，眼角的笑容隐藏了几许无奈，他摇了摇头，把手里的笔放下，拿过那张科作业纸，透过眼镜思索看着，对她说：“别的也不多说了。宁大是个好学校，这几个月努力一把，明年争取拿个状元。”
状元？这边赵醒还在脑子里幻想自己豢养男宠的场景，那边张象钟又跟他扯起了状元。差点没跟上他话语跳脱的速度，也只好犹豫地乖乖应答道：“我知道了。”
张象钟继续批改作业：“喊你来其实也没什么事。”
赵醒奇怪的看他一眼：“老班那我先回去了？”
“回吧。”
来到二班，将将要进门，赵醒又被班里另外一个好事精拦在门外，回过神，曲圆圆咬着她那1000ml的精致塑料杯附带的吸管对她说：“你又被叫去办公室了？是不是一测的成绩出来了？”
“没出吧。”赵醒看着她回答。
“那老班找你干什么？”
“谈人生梦想。”
“就这啊？”曲圆圆明显松了口气，随即又用一种半打量的眼神看了看她，摆摆手说：“那还好，成绩没出来就行。”转身前又看了赵醒一眼，然后咬着吸管又回班里了。
曲圆圆应该是特地在门口守她的，赵醒奇怪的看了眼曲圆圆背影，回到位置上，杨嘉宝又问了和曲圆圆一样的问题，她如实回答，没想到杨嘉宝竟笑了起来，她疑惑的看着杨嘉宝。
“我当时就猜你那梦想指定能入老班的法眼，没想到老班还让你代入了，这我得记一辈子，以后好拿去要挟你未来老公。”
赵醒去捏她脸：“你怎么总不学好？”
“诶诶，手下留情，说个事说个事。”杨嘉宝边躲边笑：“张笛今晚又约去扫/黄，问你去不去，看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然我们一起去转转吧？指不定就寻觅到一个男宠了呢？”
赵醒一脸“我需要这玩意？”的表情：“不去。”
杨嘉宝说：“其实真没咱们想的那么不堪，挺好玩的。”
赵醒意志坚定：“我对别人早不早恋没兴趣。”
“他们去拯救美少女，你去拯救美少男，跟别人有啥关系，张笛不是说咱们学校来了个大帅哥么，说不定能偶遇一下。”
赵醒重复道：“没兴趣。”
杨嘉宝偏不信了：“我记得你喜欢披头士？那天我去我妈房间，好像看见了他们的磁带，没想到我妈居然还会收藏这些……”
赵醒翻书的手一顿。
杨嘉宝：“还是珍藏版呢，音质肯定不错……”
“……走。”赵醒说：“到时候叫我。”
-
“扫黄行动”的兴起源于赵醒他们这届。
高二那年，由于高一和高二上完第二节晚自习就放学，学生们走读的回家，住校的回宿舍，肚子饿的去食堂买个夜宵，总之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就好像象征开启了一天的解放和自由。
当然也不乏还有些趁机早恋的。
那时张笛和乔邡他们放学会去食堂小吃几口再回家，从高二那栋楼去食堂抄近道会经过体育馆，体育馆背面刚好又是长椅又是小花园连带蔟簇茂密的草丛，俗称“小树林”，只有体育馆后面一盏将灭未灭的灯支撑着一方天地，再加上树和草长势之隐蔽，是个谈恋爱躲避各科老师教导主任偷偷约会的好去处。
所以张笛他们路过时经常暗暗猜测，小树林里到底藏了多少对情侣。终于有天他们不猜了，五六个人直接抄起手电筒探了究竟，听说那天直接把一个高一小学妹吓得差点哭出来。
后来这些男生逐渐上头，非要把自己联想成东禾六中的正义分子，帮助学校老师抵制学弟学妹早恋的同时，还试图将这一壮举发扬光大，远远流传到下一届和下下届。
杨嘉宝之前跟赵醒一样，对他们这种行为表示十分反对，什么正义分子，抵制早恋，明明就是拿学弟学妹们的感情寻开心。谁想杨嘉宝后来太好奇，也跟着去了。
回来时杨嘉宝一脸可惜的叹气：“这些人真荒唐。”
赵醒当时听了笑，“所以你们有效制止了？”
“没，难控制。”杨嘉宝意犹未尽的说完，转头又问后桌的张笛：“你说刚刚那个男生到底吃没吃到豆腐？”
张笛：“我看见他抓她屁股了。”
杨嘉宝：“可我怎么看着像替她抓虫子呢？”
张笛鼻腔里呵出一声笑：“天真。”
“只有这种时候，男人才最懂男人。”
赵醒：“……”
杨嘉宝：“……”
-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唯独高三没放学，学校留给他们吃夜宵的时间正好够张笛他们去高一高二那儿维护校园“声誉”。
上节晚自习杨嘉宝和张笛开茶话会，杨嘉宝被老师点名默写，写不出来只好下课罚抄，见他们走，假装跟他们挥泪告别：“去吧去吧，不带回一个都对不起我抄的这五遍诗。”
体育馆后门。
赵醒走在张笛和乔邡的身后，透过随时岌岌可危的灯来观察体育馆后面这片暗漆漆的地方。在六中这些年，她不曾经过体育馆后门，像这种快有半个人高的杂草，和花园石凳边的青苔，可见学校已经放弃打理，彻底让它们自生自灭了。
扫黄人数没有她想的多，连着一班两个凑热闹的，总共五个人，赵醒跟一班那两人不熟，走在后面，左顾右盼：“你们扫黄这么多次，那些小情侣都不长记性么？”
“有意思的就在这，回回来都能见着不一样的。”
“我们高二那会儿人少，现在抓两个年段根本抓不完。”
“王主任难道都没来过？”
“他经常来，但最后抓的都是我们。”
走在最前面的一班剃着短寸的男生回头笑着问：“诶，你说咱们要怎么抓？看见就过去喊’不许动！’还是’举起手来！’”说着还像模像样的作了举手投降的手势。
张笛说：“你以为你警察抓歹徒呢，得先看人。”
一班男生跃跃欲试，两眼放光：“详细说说。”
张笛难得有这种让人受教的时候，老神在在的说道：“一个问题，你能让那些漂亮学妹们插牛粪上吗？肯定不能啊，到时候抓准时间撬墙角，剩下的你们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其他那些长得一般的，你自己考虑，丑的就随便吧。”
“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学校给我们的时间就十五分钟，哪能全方面兼顾。”
“张大师说的是。”
赵醒：“……”
此时小树林里除了体育馆后门上挂着的那点微弱的灯光，和操场隐约传来的欢声，石道上也会有几个过往的学生，并没有赵醒想的那么了无人气，远远望去，越过草丛的小花园里，还有三个学生坐在里面，围着石桌，像吃夜宵或者玩牌。
前面四个男生自然也是看见了，不过张笛他们对这三个打牌的没兴趣，只是没一会儿，一班男生突然抬手：“等等！”
“……草丛有动静。”
张笛眼都懒得瞥：“风吹的吧，谁没事躲草丛里谈恋爱。”
乔邡：“就是，草丛里都是虫子。”
没人想后面会传来一声：“这季节没虫子。”
张笛回头，嫌弃地看了眼赵醒：“你怎么老抓不住重点。”
赵醒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不说话，使了个眼神意示张笛继续带路。就目前为止这场行动在她眼里，还不如在教室里听坐在第一排的班长讲校园八卦来的有趣，甚至有些无聊，跟饭后散步一样，要不是为了杨嘉宝她妈那张磁带……
罢了，也就几分钟的事。
这时乔邡“哎”了一声，“今儿抓不到人啊。”
一班另外一个男生却开口：“是我们来晚了，这种情况大多是走读生和住校生才会想要抓住任何可以腻歪的时候。”他看了眼手表提醒道：“还有五分钟打铃，该回家的早回家了。”
张笛不甚在意：“去前面转转看。”
就在他说这句话时，赵醒在一处十分静癖的角落中，发现草丛里确实有暗影在挪动，因为太过偏僻和漆黑，所以即使动静稍微大点，也没引起人的注意——但她偏偏注意到了。
赵醒紧紧盯着那边，伸手去拍走在前面的张笛。可张笛和乔邡都是人均一米八的个子，步子早已在她停顿时迈出好几步了。他们也没发现身后的赵醒落在了后面。
赵醒看了眼四人的身影，犹豫起来。
按照杨嘉宝之前的描述，放学了的六中不知道藏了多少个情窦初开不知天高地厚的少男少女，难道真的会有学生在这种地方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胆子也太大了。
赵醒边想，边轻手轻脚走过去，撩开几根窜天高的杂草，慢慢往里走，越往里，那边的动静也逐渐安静了，但能看见因为重物而明显下凹的痕迹。她脚步一顿，内心不由暗念两句“罪过”。
就算有小情侣在那里，她过去做什么？打扰？扫黄？她突然停下，面对眼前的漆黑，才认识到自己的行为十分滑稽。正当她要转身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行动时，面前的草丛却突然动了，一个冷凌凌的声音从草丛里传出来。
“躲这儿来做什么？”
“……”
“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别动。”
“嗷呜嗷呜——”
“闭嘴，别引人过来。”
“嘤—嘤—”
“……”
赵醒难以置信的想退出去，脚步忽然一顿。
不对劲，人的叫声怎么会是嗷呜嗷呜的叫呢？这个声音尖细，带着迫切，怎么听都不太像人，好像是动物……
就在她原地不动站着发愣的时候，眼前快有她半身高的杂草一阵松动，一只细瘦明显的手将杂草撩拨开，黑暗中，视之所及的地方被微弱的光线展露，那里除了杂草，什么也没有。
紧接那只手微微一动，那人侧蹲着身并向前迈了一小步，抬头。赵醒和杂草后面的人无声无息来了个面对面对视。
赵醒：“…………”
林径霄：“……”
冲冲：“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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