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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都是青春9(修)


9

        “你……”

        赵醒震惊的瞳孔倏然放大,下意识出了声。也亏是林径霄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撑着,才没让她在这伸手勉强能见五指的地方被吓破胆。她蹲下问他:“你怎么在这?”

        看见赵醒,林径霄眼里晃过一瞬间诧异,脸上很快又恢复原本沉郁淡漠的神情,心情看不出多好,他下巴朝边上的狗扬了扬,回答一个很明显的事实:“抓狗。”

        赵醒一愣。又是狗。

        他天天除了跟狗屁股后面就没其他事儿了吗?赵醒抿唇,对他的爱狗心切表示沉默,好心提醒道:“六中不让带宠物进来。”

        谁知林径霄说:“我知道。”

        “……”赵醒没忍住问:“那你还带?”

        林径霄看了她一眼:“家里不方便。”

        “哦。”赵醒没再多问,正要站起身。

        身后却突然冒出一王主任如雷贯耳的声音。

        “又干什么呢你们!”

        这一声吼吓得她膝盖一软差点没站稳。堪堪稳下身,赵醒回头去看,林径霄轻声说了一句别动:“走过来了。”说着,他抓住林小冲的嘴,防止它又发出奇怪的声音。

        漆黑的夜里,两人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赵醒是第一次与一个男生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相比王主任,眼前的人明显更让她无所适从,说不上紧张,但她能感觉自己脸稍微变热了,好在这里比较黑,他应该看不见。

        她偷偷抬眸。男生侧着脸,神情淡漠,眉头微微下压,注意力认真集中在不远处的王主任身上。微弱的光线中,赵醒习惯了昏暗,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也看不出他是否紧张。

        张笛没说错,王主任逮他们一逮就着。手电筒从草丛晃过一瞬,往前面照过去,看背影认人王先知是一认一个准,就听他对准乔邡骂:“果然又是你们这几个,乔邡!你给我站住!”

        下秒传来张笛不太遥远的声音:“快跑!”

        “跑我就不知道是你们了吗!”王主任气的吼。

        又听张笛大老远咦了声:“卧槽!我学霸人呢!”

        紧接着乔邡朝后头喊了句:“对啊,赵醒呢?”

        听见赵醒王主任眉头一拧,对这个名字不能再熟悉了,年段榜上第一名的名字自从他写上去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机会擦掉,像考试抓到年级第一作弊一样,他宁愿相信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每个人对自己的名字都比较敏感,即便隔上距离。赵醒听见乔邡卖她的声音就知道不能再躲在这了,王主任疑心重很可能折返回来,而且新同学的狗还在这里。趁王主任追张笛他们,她小声对林径霄说:“你在这里再藏会儿。”

        林径霄愣了下:“你……”

        话没说完,她已经起身跑开了。

        冲冲见人一跑,被捏住的嘴再也忍不住嘤了两声。

        只追两步做做样子的王主任暗骂了声:“一群臭小子!”,气还没喘几下,回头望了一眼体育馆后门,恰好听见这个声音,紧接一个身影从草丛中跑出来,直奔高三教学楼。

        王主任抚稳眼镜,确认了那个人是赵醒。

        可是她来后门凑什么热闹?

        王主任打算守株待兔,看看还有没有兔崽子来这儿,回回来后面他都能见张笛带着一群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王主任一直等到第三节铃声打响,才准备离开。

        离开前,他随意往赵醒离开那片草丛一瞥,身子紧接又是一愣,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那片高昂的草丛里站了起来,特别突然,他迈出去的脚跟卡壳似的定在半空一动不动。

        那个学生像早知道他没走,起身便朝他这看过来,与他相视两秒,微微颔首像打照面,然后拍拍身上的杂草,看不清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言不发迈腿就走了。

        -

        赵醒回到班时迟了两分钟。

        张笛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门,见她进来,立马松了口气,在她坐下后小声问:“你去哪儿了?”

        赵醒回头瞅他一眼:“扫黄啊。”

        “……”张笛看她心情居然还不错的样子,继续问:“没遇到老王吗?我记得你跟我们后面,怎么一回头突然变成老王了?”

        “哦,我提前看见他,先躲起来了。”

        “我靠?”张笛怨气道:“那你不知一声!”

        杨嘉宝“呼”地把笔一丢:“终于抄完了。你们说啥呢?”

        张笛指指赵醒:“这人以后带不得,她会招老王。”

        杨嘉宝不给面儿的说:“招老王的怕是你吧。”

        赵醒倒无所谓:“那下回别喊我了啊。”

        张笛啧一声:“说着玩呢。”

        熬到放学,赵醒收拾着书包。

        旁边杨嘉宝轻轻喊她一声,拿出一个东西,“醒醒,你看。”

        那是一个小小的透明塑料瓶,瓶身还贴了可爱的小贴纸,上面装着喷头,赵醒一眼便看出是什么,拿起来对灯照着看了看,“挺别致啊,里面装的是什么?”

        杨嘉宝:“辣椒水,辣眼睛。”

        赵醒笑了笑,还给她:“今晚还用陪你走么?”

        杨嘉宝没接,说:“不用给我,这是给你的,我做了两瓶,你身上带着以防万一。今晚我自己回,已经有防狼喷雾了。”

        两人一起走到校门口,赵醒看见了费凝。

        费凝靠在保安室门边上,跟保安不知道聊什么,脸上淡淡笑着,见她出来,朝她招招手。赵醒走过去,费凝揽过她说:“就这个,我大妹子,眼熟吧?”

        保安当然记得她:“熟,她是第一名!”

        费凝笑说:“对!这个第一名经常迟到,您平常帮忙多担待点,有时间我再让我奶奶做点枣糕来,保准让您吃到怕。”

        赵醒这才注意到保安室桌上那一袋红色袋子,皱了皱眉。

        保安咧着大黄牙笑道:“没问题,等会儿我就把本子上她的名字全给她划咯。”说着看向赵醒:“再让你晚五分钟!”

        赵醒:“……”

        费凝:“谢谢您嘞。”

        回家的路上,费凝哼着小调。

        赵醒可惜那袋枣糕,问她:“为什么给保安?”

        “原本没打算给他,枣糕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刚才他不让我站那等,就拿了一个给他图点方便,谁知道他吃一个还想要。”费凝说:“一袋枣糕换你打扫一周厕所,不亏。”

        赵醒沉默地走了一段,说:“下次别给了,我以后早起就是,奶奶年纪大,少让她做枣糕,看她走路都不方便。”

        费凝拍拍她的肩,“放心吧,我会看着。”

        赵醒点头,想起什么:“今晚怎么有空来找我?”

        费凝说:“送枣糕,顺便陪你走一段。”

        赵醒眉头小皱了下,费凝是东禾夜市里一个酒吧的经理,像这个时间点,只会忙的不可开交,除非有什么事非得当面说,不然她不会特地来学校只为了陪她走一段。

        两个人站在斑马线一边等红灯,费凝拿着手机发消息,赵醒两手抄兜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一下下跳动的数字,直到红灯变绿,费凝也终于哼完一首小调。

        过了马路,赵醒才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费凝的脸颊被手机屏幕照亮,猜到瞒不过:“倒没什么大事。”她抬头看了眼路两边说,“卫卓出来了。”

        赵醒沉默两秒:“什么时候?”

        “具体时间不知道,昨天中午听人说的,在西街看见他了。”费凝收起手机说:“我怕他来找你麻烦,所以才过来看看。”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赵醒无所谓的淡淡一笑,语气略带调侃:“除非他还想再进去吃三个月牢饭。”

        费凝还是不太放心的皱了皱眉,她不能让赵醒再像之前那样想一出是一出,连自己名声都不顾及:“也是这事你爸妈还不知道,不然指不定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赵醒明显不太想聊这个话题。

        她耸耸肩:“管他呢。”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明苑小区。

        费凝也是到明苑小区门口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心想着卫卓,到这儿才发现又跟你绕了这么一大圈路。你天天放着梅溪那条巷子不走,绕商业城干什么?看帅哥?”

        赵醒绕开问题说:“那边哪有帅哥。”

        费凝看她一眼:“也是,你心里已经有那个鱼馆男了。”

        赵醒嗤笑道:“什么鱼馆男,他叫林径霄。”

        “呦呵。”这让费凝有些意外:“名字都打听到了?”

        这还是一心向学习的赵醒赵学霸?

        赵醒也没打算瞒着:“他转学来的,在我隔壁。”

        费凝说:“这不就是天赐的缘分?”

        赵醒眨眨眼:“嗯……也不太算。”

        要说缘分,她跟那只狗的缘分或许更深一点吧。

        三分钟后,费凝把赵醒送到小区楼下。

        费凝个子比赵醒略高两三公分,像个大姐姐似的,揉揉她的头发,下巴往楼道一扬:“到了,上去吧。”

        赵醒:“嗯。”

        费凝:“明天别迟到了啊。”

        赵醒:“知道了。”

        赵醒上两步台阶,又停住,回头看着她,眼睛黯淡:“凝姐,下次赵秋元要再有什么事,你直接打电话报警吧。”

        费凝一愣,心里又多是不忍。赵醒站在楼道里并不宽的台阶上,声音轻淡淡的没有引起声控灯,她站在黑暗中,周围阴冷的空气像是把她团团包围,语气也没了之前的温度。

        费凝淡淡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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