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知肚明的爱

纪茫的别墅靠海最近，整个别墅区域以其为核呈圆形展开，整个别墅区自举界线，由纪茫题名，称净絮区，别墅大大小小共十几个，净絮区自成一块，有购物商场、游泳池、喷泉等，可谓应有尽有。

        纪茫将车停在小区门口，高大的电子门，屋里的保安赶忙跑了出来，热情又恭敬道：“纪总好！”

        纪茫轻轻嗯了一声，盯着后视镜的柳书芸，没有感情地道：“下车，等会有人来接你。”柳书芸点点头，下了车，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箱，纪茫很快扬长而去。

        保安与柳书芸相顾无言，两分钟后，一个阿姨走了过来，拿着门禁卡，隔着门：“是柳小姐吗？”

        柳书芸点头，阿姨肉眼可见的高兴，“哎呦，小姑娘长得真俊啊，快进来，我是刘姨，哎呦，难得看见少爷带了个姑娘回来，我真的是，哎呦。”

        在刘姨的笑声和激动中，柳书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拖着行李箱，跟随着刘姨一起走去纪茫的别墅。

        路边是盛开格外艳丽的玫瑰区，道路宽旷，耳边有海风的气味和声音，柳书芸慌乱紧张的心很快平静了不少，刘姨仍是自顾自乐呵呵地讲话。

        “小姐，您是和少爷住一个房间还是怎么？”刘姨说着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抱歉道：“瞧我这脑子，既然是少爷带回来的，那肯定和少爷住一块儿啊。”

        柳书芸生怕刘姨误会，摆手道：“不不不，刘阿姨，您给我随便找个房间就行了，我和纪总没什么关系的，就是朋友。”

        “懂得懂得！”刘姨笑容更加明朗，“朋友朋友，男女朋友嘛。”

        柳书芸很快摇头，有些苍白解释：“真不是那个关系，刘阿姨，真的。”

        二人说着，也就一两分钟的事，小瑞就开着车将二人一同送去了纪茫的别墅。

        纪茫的别墅是唯一的三层，最底下一层是停车场，几人眼前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长廊通向二层大门，装潢高级华丽，结构分明简洁，二三层的阳台正对着浅蓝色的净海。

        刘姨领着柳书芸和小瑞一起进了别墅，小瑞才进玄关处，就说了一句：“看到了，纪总的文件。”说着在木质饭桌上拿过一份牛皮纸包裹的文件，对柳书芸和刘姨说了句先走一步就离开了别墅。柳书芸在客厅也没坐沙发或者看房间，径直走向阳台，白色轻纱的窗帘微微晃动，带着柳书芸的白裙一同摇摆。

        是海，真的是蓝色的海。

        柳书芸的笑容实在明显又痴迷，整个人瞬间阳光了不少。

        刘姨看得出来柳书芸喜欢海，给柳书芸选了个靠海的房间，窗户一开，便是海水哼唱的声音，悦耳极了。

        柳书芸连连道了很多谢谢，随后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刘姨悄咪咪推门进来，和善道：“柳小姐，您需要吃点东西吗？”

        柳书芸客气摇头，几秒钟后又说：“您别叫我柳小姐，叫我书芸吧。”

        “诶，好好好，听书芸的。”刘姨的笑容从见到柳书芸那一刻就没下来过，“少爷十岁我就一直跟着，后来老爷夫人出国旅游，家里别墅空荡荡的，也离公司远，少爷就自己设计了这个别墅。然后每个星期叫我帮忙打扫两次，偶尔做做饭，哎呦，我一个人真的是闲得慌，现在好了，”刘姨牵起柳书芸的手，欣慰地抚摸：“有人可以陪我说说话聊聊天。”

        刘姨的热情与温暖照进了柳书芸心里，柳书芸眼神柔和了许多，语气也没有那么生硬与客气：“我当然愿意陪您，这是我的荣幸。”

        “呸呸呸，说什么荣幸不荣幸的。”刘姨嗔怪，慈祥道：“难得少爷带个姑娘回来，五年了，我差点以为少爷好男的那口，之前见凌家少爷我就又害怕又来气，哎呦，现在我算是安心了。”刘姨边说边摸着胸膛顺气，一脸解放。

        柳书芸就这样看着刘姨讲话，乖巧地听着，刘姨笑：“书芸，你看着好乖，平时一看就没少被少爷欺负吧。”柳书芸一听这话，脑袋跟个拨浪鼓一般，使劲摇头，“没有的事。”

        刘姨一副了然的模样：“少爷之前就谈过一段恋爱，谈了三年，偶尔也还是会念叨林家小姐。但是那都是年少幼稚的事情了。书芸，咱家少爷是个重感情的，就是碰到的姑娘不多，所以啊，这脑子有点直，但就是因为直，所以少爷纯情啊，他能让你住进别墅，其实就是对你有感觉的，就是这张嘴说不出口罢了。”

        柳书芸赔笑，将纪茫对她的感情是半个字没想听进去，柳书芸并不想提及纪茫，于是生硬转化话题：“刘姨，您说一个星期打扫两次，偶尔做做饭，那您今天晚上在吗？”

        刘姨摇头，语气有遗憾和不争气：“家里有个不孝子，专会啃老，全靠少爷好心，让我干些轻松的活，每个月多给我工资。我最多也是一个星期来两次帮忙少爷收拾，运气好，碰到少爷在家，就做饭；少爷不在家，我做完事就回家照顾那个不孝子了。”刘姨叹了口气，在柳书芸心疼的目光中，无奈道：“那个不孝子天天只会赌钱喝酒，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我真是又气又心疼，气他没本事，是个吸血鬼，又心疼是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哎，怪只怪他小时候我没有教导好他。”

        柳书芸正想安慰刘姨，家里的座机就响了，刘姨一脸生无可恋：“该回家了，那个不孝子开始催我了。”

        电话还在响，在空旷的别墅里，荡起一阵又一阵，刘姨没有去接电话，反而将另一只手也覆上柳书芸的手，道：“书芸，我过几天就来，到时候给你带特产。对了，屋里有监控和安保系统，你就放心地在家里住，也没人敢碰你的。哦哦，还有最重要的，少爷平时很少着家，一个星期最多两次，你要是想少爷可以去打电话，号码存在那个电话里头。”

        柳书芸一直应着，将依依不舍的刘姨送出别墅后，捏着刘姨塞进手里的钥匙就回了别墅，进了自己房间，将一切整理好，按照刘姨说的，从冰箱里掏出食材自己做了两个小菜，慢慢吞吞吃完后，勤快地把碗筷处理好。

        随后拿着刘姨送来的净絮区地图，换了身休闲装，带好钥匙，想着去散步消消食。

        正换好鞋子，别墅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这下可给柳书芸吓坏了，尖锐的手机铃声环绕别墅，柳书芸心惊胆战，不知道手机在哪里。经过五六分钟的铃声风波，柳书芸在沙发一角找到了一部新款手机，号码很熟悉，柳书芸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喂？”

        “喂！书芸！”明淼整个人不知有多高兴，边敷衍吻了下床上格外不满的凌珏，边换着衣服。

        “小水？”柳书芸也笑了起来，“诶，你怎么有这个号码的啊？”

        “因为手机是我托凌珏让纪茫帮你买的，而且是我付的钱哦，爱不爱？”

        “你怎么又乱花钱？”柳书芸虽是说着，语气没有半点责怪，反而是满意与喜悦。

        “给你花钱我愿意嘛！”明淼笑嘻嘻，凌珏干干净净起身，一眼都没给明淼，走去浴室，明淼挑眉，知道凌珏肯定心情不好，小声道：“不说了啊，咱们晚上聊，我去安抚一下咱们凌总受伤的小心灵。”

        柳书芸笑道：“好，晚上见。”

        电话挂断后，柳书芸将淡蓝色的手机牢牢握在手掌里，眼里满是感激。将净絮区的地图拍了张照片就拿着钥匙出门散步了。半个小时后，柳书芸回到别墅，洗完澡就在沙发上呆着研究了会手机，不知不觉就入眠了。

        纪茫处理好公司事务已经是下午六点，他找人曝光了张税这些年的事，本就是个赘婿，不入张税妻子父母的眼，现下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舆论导向十分不好，股票情况也是一跌再跌，剩下的事，纪茫也懒得搭理，直接以最低价收回了那块原本就信誓旦旦的地，心情也是愉快了不少。

        纪茫让小瑞给他带了饭，解决好晚饭后，纪茫将注意力移到了地皮文件上。

        “纪总，这是柳书芸的全部信息了。”小瑞递给纪茫四张写满的纸。

        纪茫抬头应了一声：“好。”

        小瑞将纸搁在办公桌上，犹豫再三，道：“她的职业好像一直都是陪酒。”

        纪茫听闻这话，放下地皮文件，摊开柳书芸的信息纸，仔仔细细看了起来。

        小瑞便在一旁说着：“自从柳书芸在华市戏剧学院被退学后，就一直是在衡爵酒吧工作，但这四年来，永远是服侍一个包厢、一个老板，听说那个老板也挺喜欢和关心柳书芸，两个人倒也什么都没做过，唯一一次亲密接触是柳书芸低血糖，当时那个老板直接就把柳书芸送进医院了。”

        “那个老板叫什么？”

        小瑞顿了几秒，“付朝。”

        “付朝？”付院长的儿子？纪茫问道：“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吗？”

        “付朝在五年前就回国了，但是完全没有通知付院长，二人联系很少。”

        想多也多不起来。纪茫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心疼付院长。付院长和他的妻子曾经是纪家的家庭医生，和纪茫父亲关系很好，后来开了家医院，家庭也一直很和谐。但好景不长，付院长的妻子突然得了重病，病情越发不好，而付院长背负职位使命，一是抽不出多少时间陪伴妻子，二是妻子的重病根本查不出病因。无奈之举，只能听从纪茫父亲的建议，寻求科研方面的救治办法，希望能延续生命，少些痛苦，在短短一个星期不幸离世。付朝认为母亲的死亡完全是付院长没有尽好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在母亲葬礼完成后，一气之下直接出国，再也没有回来。

        眼下看来，付朝早就回来了。他带着什么目的回来的？为什么柳书芸会和他有关系？

        纪茫指腹划过纸上柳书芸的照片，将小瑞挥了出去，独留自己沉思。

        半晌，纪茫在电脑上调出别墅的监控，十二个监控画面，最上边靠右的监控画面中，柳书芸躺在沙发上，安静睡觉。

        “纪茫。”凌珏直接推开门，在纪茫嫌弃的眼神中，将一个纸包递给纪茫，“小水给你家柳书芸买的衣服。”

        “放在沙发上。”纪茫用眼神指示着凌珏，凌珏无语地撇撇嘴，将衣服放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格外八卦：“你和那个柳书芸怎么样了？做了没？”

        “你也知道她是柳书芸，又不是林程。”纪茫沉默片刻，又道：“就算是林程，我也会等到结婚那天，我和你可不一样，没你玩得花。”

        “切！”凌珏闲着无事，等纪茫起身，坐上了椅子，一声惊呼，吓得纪茫端水的手都抖了抖。

        “我靠？！纪茫，你他妈玩这么花？监控？囚禁？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爱好？你他妈早说啊！你早说你喜欢这种的，我还给你介绍什么？！”

        纪茫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可没你会玩，不要用你丑陋的想法去看我。她在我别墅的原因是她救了我一命，还沾了林程的光；监控是因为她和付朝有关系，四年来，付朝一直养着她。”

        “付朝？”凌珏使劲在脑子里试图回想起付朝，断断续续的记忆，让凌珏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付朝当年其实并不是完全憎恨父亲的，他对我父亲也是怀恨在心，毕竟是我父亲想试着走科研方面的路，后来付夫人直接就过世了。”

        “所以，付朝花四年接近并且培养柳书芸？然后勾引你？柳书芸是一颗棋子？”

        “十有八九。”纪茫眸子瞬间狠戾，怪不得，付朝是知道林程的性格的，所以找了个差不多的替代品柳书芸，成功引起他的同情心和怜悯，进入自己的别墅。

        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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