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知肚明的爱
纪茫一连半个月没有回家，直接在公司附近买了个高级小区的房子，舒舒服服过日子，不过眼睛也是时刻盯着别墅监控里的柳书芸动向。柳书芸似乎过得很安逸，每天就是浇浇花、做做饭，帮着刘姨打扫家务，两个人有说有笑，根本没有在乎过纪茫的存在。这期间，刘姨也打过电话，让纪茫回来看看，纪茫全以公司理由推脱掉了。
半个月了，柳书芸是真的沉得住气，不对，付朝是真的沉得住气。
纪茫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继续欣赏着柳书芸的无辜行为，他试图从监控画面之中窥探到一丝的可疑，事实上，柳书芸完全没动作，俨然像是来度假的一般，霸占着纪茫的别墅。
在距离柳书芸再见纪茫已经是十五天后的晚上了，纪茫打算着回到别墅仔仔细细观察柳书芸，柳书芸显然没料到纪茫会突然回来，窝在沙发正和明淼聊天。
“我真的这几天伺候凌珏累死了。”
在柳书芸错愕的目光中，纪茫坐在饭桌旁，交叉着手指，对柳书芸说：“我饿了。”
“啊？好，纪总，您想吃什么？”柳书芸给明淼说了句纪茫回来了，就果断挂断了电话。
纪茫饶有兴致盯着柳书芸，语气很是随意：“有什么就做什么吧。”
“好。”柳书芸在冰箱挑选着食材，侧身问纪茫：“面条怎么样？”
纪茫眉头皱起：“换一个。”
是很讨厌面条吗？柳书芸点点头，选择了给纪茫煮饺子。
“纪总，您想吃汤的还是蘸的？”
纪茫根本没看柳书芸，盯着手机，看着凌珏发来的照片，敷衍道：“随便。”
照片上是付朝和另一个女人的照片，一个模糊的背影，可纪茫一眼认出了女人，是林程。纪茫心脏抽痛，果然不管相隔多久，仅仅一个名字、一个背影，他都能再为林程心动。
凌珏：是四年前国外拍的，付朝当时追求过林程，被林程拒绝了。
所以柳书芸也被付朝错认成林程了？
纪茫正思考着，凌珏又发来了消息：小水之前也是衡爵的，和柳书芸正好是相邻的包厢，付朝当时醉酒的时候喊过柳书芸林程，闹得还挺大，不过后来被付朝全压下来了。
纪茫关了手机。
真是一个致命题。柳书芸整整思索了三分钟，最后捞起饺子选择了蘸的。
饺子卖相倒也好看，闻着味道不错，纪茫吃的很认真，柳书芸就在纪茫对面坐着，纪茫全程未说一句话，注意力全在饺子上面。
看来是真的饿了啊。柳书芸心里默念。
纪茫吃相很好看，优雅安静，细细品尝着饺子。
十分钟后，纪茫擦完嘴，像是通知柳书芸：“今晚我在别墅休息。”说罢就去书房，摊开了一本建筑学的书。
柳书芸收拾完餐桌，算着自己生理期快来了，但是这几天一直也没怎么出门，自己也没有带卫生巾，在沙发上思想斗争半个小时，最后还是敲响了纪茫书房的门。
纪茫自然知道是柳书芸，边翻了一页边说：“进来。”
柳书芸站在门口，开口时有些尴尬：“纪总，那个，我想出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别墅里没有吗？”纪茫合上书，用眼神询问着柳书芸。
柳书芸咽了下口水，想了想，开口：“嗯，就是一些小东西。”
纪茫挑眉：“比如？”
柳书芸接不住话了，觉得实在难以启齿，正想打退堂鼓，纪茫起身，边朝柳书芸那边走去边说：“走，我陪你去。”纪茫故意将话说得好听些，试探和诱惑着柳书芸。
“啊？”柳书芸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摆着手：“不用的，纪总，我自己就可以了，其实就是一些小东西。”
“走。”纪茫也不顾柳书芸答不答应，直接就越过柳书芸走向玄关处，见柳书芸愣在书房门口，纪茫很是耐心地等待，问：“不是说买东西吗？”
“来了。”柳书芸心里直冒问号，快速整理好衣服，换好鞋子就跟着纪茫出了门。
二人一同迈着步子去了商场，柳书芸全程跟在纪茫身后，趁着纪茫去打电话的时候，柳书芸赶紧买了几包卫生巾，然后找收银员要了个黑色袋子就放在储物柜里了。
“纪茫，现在根本找不到付朝这小子，慕城我都派人找遍了。”
“没事，不用找了，他总会出现的。”
“诶，行，哦，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纪茫扫了眼在商场里闲逛的柳书芸，嘲讽道：“还没暴露。”
“说不定人家真是无辜的，是你疑心太重了，小水跟我说过的，而且很多我们查到的东西你自己也看到了。”
纪茫沉默，心里却也因为凌珏的话对柳书芸的怀疑消了小半。嘴里却仍是硬：“说不定她是真能忍。”
“你现在不就是在引诱她吗？要是柳书芸真的是付朝的人，那她确实直接拜拜了。但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柳书芸真的是无辜的，而且人家要是真爱上你了，你怎么处理？”
“我心里只有林程，除了林程，没有人能入我的眼。”
“可现在柳书芸不就是你的影子林程吗？”
“再说吧，挂了。”
柳书芸是影子林程？纪茫懒得去想这个问题，径直朝着柳书芸所在的玩偶区走去。
柳书芸正好奇地观赏着一只玩偶兔子，纪茫眸子里倒映着柳书芸纠结的脸，看了眼价格，觉得柳书芸好笑：“喜欢？”
柳书芸慢慢摇头，拿起价格牌看了一眼，小声惊呼：“这么贵啊！”与此同时，脑袋摆动的幅度更大。
纪茫瞧着柳书芸这副样子有趣又有味，捞了一个兔子玩偶在手上，“喜欢就买一个。”
柳书芸仍是倔强地摇头，态度很是坚决，加重语气：“我不喜欢，纪总，谢谢您的好意。”
纪茫也不被柳书芸这生硬的态度生气恼怒，反而觉得有意思：“你既然都叫了我一声纪总了，买一个玩偶的钱还是有的。”
纪茫大手一招，直接付了款。二人又闲逛了十几分钟，一同慢悠悠走路回了别墅，柳书芸没带钥匙，纪茫也不直接用指纹，选择输入密码，柳书芸很自觉地低头不去看纪茫输密码的手。
门有两重锁，一是指纹密码门，一个普通锁芯门。
好似纪茫的心，两道厚重的城墙，一道堵死芸芸众生，另一道隔绝熟悉之人。
回了别墅，二人皆是没话说，各自洗睡。
第二天，柳书芸早早起床做好早餐，敲了纪茫房门，没人应，柳书芸想来应该是已经去公司了，于是就自己换好衣服打算等会去超市买点东西，先是坐在餐桌吃了起来，吃完收拾好家里再去。柳书芸正咬了一口面包，就听见玄关处的门响和脚步。
纪茫穿了一身黑色休闲服，细汗点在碎发任性扑倒的额头上、冷漠微微泛红的脸上、青筋稍凸的颈上，柳书芸不禁咽了下口水，对上了纪茫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口继续吃着面包。
纪茫抬手从玄关处的架子上拿起一块毛巾，散发荷尔蒙般擦拭起来，随意问：“有我的一份早餐吗？”
“有，有的。”柳书芸起身，叼着面包，将厨房原本打算留着当午饭的早餐端了出来，柳书芸小心翼翼呼吸，庆幸着纪茫回来的正是时候，早餐还没凉掉。
纪茫瞳孔颤抖，嘴里不经意分泌出口水。
柳书芸这副模样确实诱人，套着灰色毛衣半身裙，披散着微微泛卷的墨发，脸蛋白白净净，粉唇咬着面包，双手端着他的早餐，背对着他时，曼妙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线条完美瘦白的小腿，小脚被粉色的毛绒拖鞋包裹。
柳书芸和林程确实是真真切切的两种风格，林程阳光温暖，是任谁看一眼都会喜欢的女孩；柳书芸不同，是每一迈步、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精心设计过的勾人，也是怯懦，是服从，是小心翼翼。
但不知为何，纪茫倒也承认自己那一刻被诱惑到了，或许是他五年来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因为他的所有都只为林程而准备，那是他从十五岁就选择的人，他当然可以拒绝掉柳书芸这份浓烈的暗示。
反正自己也是演戏，只是为了找出柳书芸是受付朝命令的证据罢了。
纪茫纯粹觉得自己被诱惑是心安理得了的。
柳书芸待纪茫换完正装落座后才缓缓坐下，一直低着头吃完早餐，正起身离开餐桌时，纪茫开口：“刘姨说你喜欢看海，是吗？”
柳书芸也不知是站还是坐，干脆站着，回答道：“嗯，之前只在电视里面看过，觉得很好看很漂亮，所以在别墅里见到海也很高兴。”
纪茫细嚼慢咽，柳书芸也不敢动，站直身子等待着纪茫的话语。
纪茫咽完最后一口，擦完嘴角，靠在椅子上，语气之中听不出情绪，问：“今天晚上有荧光海。”
“荧光海？”柳书芸惊讶喊了一句，小脸高兴又惊喜，脑子里顿时冒出了好多在电视里看到的荧光海。
许是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实在荒唐，纪茫将自己当做了施恩者一样，语气施舍：“今天晚上我带你去看看，怎么样？”
柳书芸愣住了，不知如何回答的好。她原本以为纪茫能让她住进别墅，有工资，远离舅妈李氏就已经足够幸运了，眼下纪茫却提出带她去看荧光海，柳书芸乱了思绪，眉眼纠结郁闷。
“不想去？”纪茫趁柳书芸思考之时，已移着步子站在了柳书芸身旁。
柳书芸回头，身子也转了过去，眸子停留在自己脚上。
二人僵持，海风吹荡，黑色西装、高大的身影、紧绷的肌肉线条，纪茫手臂垂在身侧，与柳书芸瘦弱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柳书芸左右手互相抠着，脑袋正好够到纪茫的脖子，领带正对着柳书芸的左半边脸，她还在思索。
大好光景，纪茫微微偏头，自己耳尖有些泛红。
还是女人接触的太少了，这么容易就起生理反应。纪茫骂了自己一句不争气。
半晌，柳书芸道：“纪总今天不工作吗？”
纪茫笑：“晚上七点之后没工作，可以带你去。”说着，右手勾起柳书芸的一缕头发，缠绕，把玩，下蛊般：“柳小姐，你不想去吗？”
柳书芸摇头，又点头，在纪茫玩味的眼里，很认真道：“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去，很近。”
纪茫也摇头，说：“荧光海不在这里。”
“那，在哪里？”柳书芸眸子终于舍得正视纪茫，渴望与期盼一览无遗。
纪茫勾唇，脸渐渐靠近柳书芸的脸，热气喷腾，他俯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柳小姐，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想不想去？”
这一番动作惊得柳书芸耳红心跳，紧张往后退了一步，腰稳稳当当抵在餐桌上。
纪茫挑眉：“嗯？”
柳书芸闭眼，也不顾红晕的脸，下了最后决定：“我想去。”
“等我。”
“好的。”纪茫离身，出了门。别墅里，只剩柳书芸一人。
柳书芸在空空荡荡的别墅中，添上一句：“谢谢你，纪总。”
声音回荡，却也荡不进纪茫的耳朵里，飘不进纪茫的心里。
纪茫坐在车后座，回想起方才勾引柳书芸的时刻。他竟真的有一丝想去和柳书芸看荧光海的心，单纯只是看荧光海，不过也只是一丝。纪茫心里清楚并且必须清楚，对柳书芸只有林程替身或者付朝工具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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