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付朝的电话
柳书芸在家里确实闲得无聊，又不敢离开净絮区，害怕自己被李氏逮回去，自己一个人在阳台欣赏着海，偶尔吃些刘姨带来的糖果。
明淼打来了电话：“书芸，你在哪儿呢？”
柳书芸边吃边应：“在纪总的别墅，怎么啦，小水？”
明淼有些吞吞吐吐，不知说些什么好，眼神求助般看向坐在吧台的男人。惹人眼球的银发，桀骜不驯的气场，一身灰色休闲服，付朝将蓝色的酒全部咽下，勾手，示意明淼把手机递过去。
“柳书芸。”
“付朝？”柳书芸疑惑。
付朝似乎喝多了，吐字含糊不清，明淼在脑子里整整过了三遍也没有理解付朝说的什么，可柳书芸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付朝说：“我想见你。”
“你在哪里？”
“我”付朝双眼迷离，脑子不清醒：“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明淼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平时虽然有点怕这个叛逆的归国贵公子，但这个时候对方喝醉，根本就硬气起来了，叫了两个小姐给付朝扶到沙发，继续和柳书芸说：“在云海之间呢。”
柳书芸嗯了一声，说：“我马上过去。”
“书芸，付朝和你什么情况？他干嘛说想你啊？”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柳书芸边说边穿鞋，语气急促：“小水，这事情等会和你解释，我马上就来，你帮我先照顾下付朝。”
“哦，好。”明淼挂断电话，生无可恋地抱拳，付朝正抱着酒瓶，口里喊着柳书芸的名字，明淼鞠了一躬：“在下佩服。”
柳书芸在净絮区打到了车，十分钟赶到了云海之间。
“书芸，你终于来了！”明淼欲哭无泪，抱着柳书芸的胳膊：“我的天，他在耍酒疯。”
柳书芸安慰地摸了摸明淼的头，迈进酒吧，在沙发旁发现了正委屈巴巴、骂着付院长的、躺在地板上的付朝。
柳书芸无奈一笑：“付朝。”
迷迷糊糊的付朝仿佛被这一声叫醒了，直愣愣盯着走过来的柳书芸，嘴唇抖了抖，不可置信：“书芸。”付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意识，干净利落起身，冲向了柳书芸，紧拥着柳书芸，如获至宝。
柳书芸轻轻拍着付朝的背，像是无奈的母亲安慰着调皮犯错的孩子。
“嗯，我在。”
“我好想你。”付朝奶里奶气叫了一句，惹得柳书芸直笑。
缘分铸就是五年前的尔城墓地，付院长知道妻子喜爱春天，尔城四季如春，空气纯净，安逸舒适，选择将妻子葬在尔城。付朝是等所有人离开才去的，天色渐暗，坟墓前，付朝一边说着母亲曾经哄付朝的故事，一边抹着泪，墓地很安静，除却苍凉的鸟叫，只有付朝一阵又一阵的哭声。
雨也迎合悲伤的气氛，合时宜的落了下来，付朝浑身湿透，任凭雨水滴灌，在灰色的天空和重压的乌云，偷跑出来看望母亲的柳书芸为付朝撑起了一把伞。
二人皆是沉默，付朝干涸的泪痕一道又一道，柳书芸始终撑着伞，为付朝求到一块片刻的栖息。直至柳书芸的舅妈李氏派人找了过来，“我要走了。”柳书芸望着举灯叫她名字的一片人，没有因为撑伞耽误逃跑时间的半点后悔。
付朝缓缓抬起脑袋，将柳书芸的脸看在眼里，看在心里。
付朝没有半分犹豫，猜不透自己的想法，他只想逃离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右手拽着柳书芸就跑，黑伞掉落在付朝母亲的坟墓前，翻了个跟头，溢满了雨水。
在黑暗空旷的街道，他们是唯一出逃的野兽。
冰冷的银色是在五年前初见柳书芸时才有了暖色调的可能性，是独属于柳书芸一个人的暖色调。
柳书芸和明淼一起将醉酒的付朝带回了付朝家，明淼坐在沙发上喝着水，不停用手掌扇着风。
“书芸，你怎么知道付朝的家啊？”
柳书芸给付朝做了醒酒汤，喂完付朝喝下，和明淼坐在一块：“这四年来，每一次付朝母亲的忌日我都会陪着他。”柳书芸又给明淼倒了杯水：“这其实是付朝一个朋友的房子，付朝说不想让他家里人知道他回国，就住在了朋友的家里。”
明淼点头，方才在路上已经听完了柳书芸和付朝相识的故事，眼里冒出星星：“书芸，其实纪茫对你不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找付朝啊。”
柳书芸摇头：“付朝不喜欢我。”
“可他说他想你诶！”明淼不理解柳书芸的脑回路，又说：“四年来他都一直保护着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不是喜欢。”柳书芸坚决否认了明淼的答案。
“那就是爱！”明淼撇撇嘴，“你说你们两个缘分这么深，五年前就遇到了，他还带你逃跑，虽然最后你还是被抓回去上学然后他出国，可是你一退学他就回国了，而且知道你在哪个酒吧工作，把你整个人都牢牢把握在他身边，这就是对你有感觉啊。最重要的是，他叫了你的名字诶，虽说‘男人七分醉，演到你心碎’，可是他每一年在这个他最脆弱的时候都需要你，我觉得这不是没感觉的。”
柳书芸双手捧着热水，闭眼叹了口气：“付朝和纪茫是认识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但都是有钱人，认识也不奇怪吧。”明淼很快想到了凌珏，“凌珏不也是和纪茫认识吗？”
柳书芸微微摆头：“付朝喜欢林程。”
二十分钟后，纪茫听完柳书芸、明淼二人在别墅的对话，表情有些松动。他从柳书芸进了别墅开始，监控、窃听一个没落下，之前都是明淼和柳书芸那些家常琐事，如今倒是终于听到了他寻找半个多月的名字，付朝。
纪茫也知道付朝母亲的忌日，但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柳书芸？
纪茫给凌珏打了个电话，凌珏正睡着觉：“大哥，我昨晚挑灯夜战，凌晨三点才睡，你这是做什么？”
“付朝在云海之间。”纪茫在那头听到凌珏啊了一声，又说：“柳书芸去了。”
“我靠，那你还不去捉奸？”凌珏睡意顿时烟消云散，套了衣服就往云海之间赶。
“嗯，我现在就是打算去”才说到这里，纪茫愣住了，他竟然想说出“捉奸”两个字？纪茫表情瞬间就不自然了，欲盖弥彰：“什么捉奸？是去查出真相，看看付朝到底想做什么。”
“哎呀，你管捉奸还是探案，赶紧来云海之间啊！”
“十分钟。”
“还十分钟？十分钟都够付朝这小子做一回了！”
纪茫：“关我什么事。”
“诶，你这人，好歹柳书芸也在你那儿住了半个月，再不济也算是你的一个清洁工吧？你纪茫的人被付朝抢了，你就高高挂起，事不关己？”
“在来的路上了。”挂了电话，纪茫默默说了一句：“开快点。”
小瑞点头：“好的，纪总。”
纪茫和凌珏在云海之间扑了个空，查监控后发现柳书芸和明淼已经带着付朝离开，凌珏恨铁不成钢：“我就说要你留个心眼，现在好了，不光是你的女人，我的女人也他妈跑了。”
纪茫阴沉着脸，紧绷嘴唇，一个字没蹦出来。
凌珏也看得出来纪茫心情不好，但他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他的小水都被拐跑了！
凌珏掏出手机，拨打了明淼的号码，显示关机，凌珏低声骂了几句脏话，把付朝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三遍。
纪茫看向手机屏幕，大拇指停留在距离柳书芸号码的一厘米处，凌珏受不了纪茫这犹豫的样子，直接给纪茫手指一按，在纪茫错愕的目光中，投向期盼的注视。
“等等！付朝也喜欢林程？”明淼头脑风暴，愤愤不平：“书芸，你是林程的御用替身吗？两个男人，两个眼瞎的有钱贵公子，居然都把你当成了林程？”
柳书芸喝了一口热水，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柳书芸和明淼对视一眼，柳书芸接通：“喂？”
“柳书芸，你在哪里？”纪茫语气之中尽是冰冷，仿佛忍着极大的怒火，即将在下一秒就要爆发。
柳书芸瞥了眼明淼，接收到明淼说付朝的嘴型，实话实说：“我在付总，付朝这里。”
“付朝呢？”
“在睡觉。”
“地址给我。”
柳书芸将付朝家的地址念了过去，纪茫很是满意“嗯”了一声，随后挂断电话。
“小水怎么样？那付朝个狗不会欺负小水吧？”
纪茫径直出了酒吧，“没问。”
“你没问小水？”凌珏恨不得跳起来，质问纪茫：“你眼里就你那个柳书芸呗。”
纪茫格外冷静：“凌珏，你是不是爱上明淼了？”
“胡说些什么！都说了是情人，我怎么可能爱上她。”
纪茫和凌珏一同坐上开往付朝家的车，纪茫看着凌珏那张故作镇静的脸，说：“之前你的前情人出车祸，求了你整整一个月叫你去看看她，你当时直接给了一笔钱让她去整容然后彻底再见；你的前前情人勾搭上个穷小子，你踹了，后来是因为那个女的给你发照片威胁你，你就安排人让他们做了对亡命鸳鸯。”纪茫终于在凌珏眼里看到了慌张，戏谑道：“凌珏，承认吧，你就是爱上明淼了。”
凌珏跟被抓到小辫子一样，破罐子破摔：“小水跟了我起码两年，时间比其他情人久，所以有些紧张也很正常，也就是一点感觉而已，只是一点感觉，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你是有未婚妻的，明年就要结婚，趁早断了。”
凌珏心烦意乱：“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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