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羞耻与断念
琴瑶与灵音阁的师妹们一起离开毕华会场，她和师妹们今天的演出都很成功，可鸣事钟的响起给她们的心情增加了一抹阴影，她们纷纷猜测晚宴中途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掌教已经亲自带宗里的师兄弟处理，让琴瑶和师妹们觉的安心不少。
走了没多久，琴瑶便对众师妹告别，他要将月霜师妹的脂粉盒还回去，琴瑶独自进入之前和月霜约定好的房间，可月霜师妹并不在屋内，琴瑶正要去找，却看见前面的昏暗灯火下有一穿白色蓝边碎花裙的女子，这条裙子琴瑶认得，正是月霜师妹最喜欢的那条。
“霜儿师妹！霜儿师妹！”琴瑶对月霜喊道。
琴瑶原本以为月霜会回头搭理自己，可事情并不如她所想，月霜蹒跚的向前走，看起来极不正常。
琴瑶意识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赶紧追过去查看，于此同时，月霜好像被什么吸引，走进了茂密的小树林。
“霜儿师妹？霜儿？”琴瑶一边呼唤，一边顺着月霜的行径走进了漆黑的树林。她呼唤着师妹，摸索着前进，可是眼前只有混沌的黑暗，没有人回答。
琴瑶提高警惕，手中紧握住自己的剑，剑上微弱的电弧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随着琴瑶不断深入，很快在一片漆黑中传来一个急促的喘息声。
“霜儿师妹，是你吗？”琴瑶向黑暗中询问却没有声音回应她。
她从胸前掏出火折子，试图利用火折子的光线照亮漆黑的四周，正欲吹亮，黑暗中一个黑影串过，将火折子夺了去。
琴瑶想要夺回来，可黑影却又没入了黑暗中，琴瑶不知道是什么跟着月霜，她警觉的观察，四周又死寂一片，好像什么都没出现过，只有那个急速的喘气声。
琴瑶顺着声音的方向寻找，很快她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琴瑶赶忙蹲下伸手在黑暗中探寻，她摸到了月霜的丝质裙摆，他记得这个质感，这是月霜最喜欢的裙子，她俩曾经一起讨论过这条裙子的柔顺和细腻的品质。
“月霜！你怎么了？”琴瑶顺着裙摆在黑暗中摸到了月霜躯体，躯体滚烫烧手，她又向上摸去，抓住了月霜的手，只觉手指僵硬毫无力气。
“霜儿师妹，你听的到吗？你怎么了？”
琴瑶没等来月霜的回答，她将手放在月霜脉搏上，将一道真气输入月霜体内，只觉月霜气行无序，几股灵气在体内互相冲撞，绞杀。
琴瑶微蹙眉头，她不知道月霜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月霜的处境十分危险。
感到黑暗中的喘息声在逐渐变弱。
这样下去月霜怕是撑不过去，月霜和自己向来要好，自己又怎能不救，想到这里琴瑶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这是师傅给她的救命药，有固元护命的功效。
琴瑶将丹药往月霜的嘴里送，可是这时月霜早已没了知觉，药到嘴前，也无力吞咽。
见此情况，琴瑶没再迟疑，便咬下一小块药放进了自己口中，嚼成糊状，再对嘴送进月霜嘴里。
月色莹莹，蛐曲鸣鸣，空中闪烁的星星，忽明忽暗，仿佛是要遮住自己羞红的脸，却又忍不住想多窥探人间无法描述的秘密，只有那几颗倔强的小树不遗余力的为二人遮挡，好似不想让世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知反复了多少次，琴瑶把药都送进了月霜口中，她用袖子擦去自己唇上残留的药液，听月霜的呼吸逐渐均匀稳定，她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琴瑶握紧月霜的手，“霜儿，已经没事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可是月霜的手却没有松开，他紧紧抓着琴瑶的手，好似并不愿意琴瑶离开。
“别怕，我去找人帮忙，马上就回来，没事的。”
让琴瑶没想到的是，在她离开之后，她就再没见过小树林中的“月霜”，等她带着人再回到这片小树林，这里除了缭乱的枯叶和被压断的无序枝条，便什么都没留下，事后她向月霜确认此事，月霜也绝口否认。直到后来她弄清楚了一切后，每当想起这星灿月娇的夜晚，便会有一股羞耻和痛恨涌上心头。
不久之后
瘦伯正在床头悠闲抽着烟枪，黑暗中屡屡白烟从口中缓缓吐出，在月光的照射下飘然的涣散到空中。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打断了瘦伯的凝思，瘦伯收起烟袋，一边嚷嚷着一边敲着绿竹仗去开门。
“谁呀，这么大晚上了，还拼命的敲门，怕人听不见吗？”
门外人没回应，敲门声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咚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张璟吗？小兔崽子，你就不能让我这个老瞎子好好过日子吗。”
可在瘦伯走到门边，迎来的却并不是张璟的声音。
“瘦伯，快开门，张璟出事了。”
瘦伯听出了是宋余的声音，听到张璟出事，瘦伯赶忙将门打开，宋余迈着沉重的步子背着张璟匆匆的进了屋。
“宋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如果瘦伯看的见，这时张璟正被宋余背在背上，而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不省人事。
“出事了，出事了。”宋余重复着，显得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他将张璟放在了床上，并给他盖上了被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瘦伯跟着来到床前问。
“我也不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便是这样了，看起来好像是……。”宋余顿了顿犹豫的说：“像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他这点灵气那能走火入魔，你是不是多虑了？”瘦伯不以为然的说。
宋余撇了撇嘴，“我，我也不知道，我带他去了毕华会，然后，然后离开了一会儿，就这样了。”
“毕华会？难道你让他喝了丰登酿？”
宋余听瘦伯这么一说，好像明白了什么，可马上又摇摇头，“没有，虽然我们拿了丰登酿，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可没喝，可是等我回来找到了他，他穿着女装，丰登酿已经不见了。”
“女装？”
“嗯，为了出入方便，我已经将他的女装换下来了。”宋余说。
瘦伯没有说话，走到张璟床前抓起张璟的手腕，查探张璟的脉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都怪我，我不该丢下他一个人。”宋余自责的说。
感张璟脉搏微弱，起先的时候瘦伯面色凝重，可没过多久，瘦伯面色又由忧转喜，最后微笑的点了点头说：“有多股灵气在体内横行，不受控的到处冲撞，的确是走火入魔了。”
宋余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瘦伯，灵气乱流，走火入魔，这可是修真的大忌，都这样了，您还笑什么？”
“张璟虽然灵气失控，内息却是规律持稳，很显然，他已经没事了，你也放心先回去吧。”
“没事？真的没事？”宋余依然心存疑惑。
“真的没事，天色已晚，你就先回去吧。”说完便敲着绿竹仗，把宋余赶往门外。
“怎么会没事，我看他明明是…。”宋余一边退后，一边担心的询问。
“说了没事。”
宋余还想说话，谁知瘦伯“咣！”的已经把门关上了。
“张璟没事，你回去吧。”
宋余在门外愣了愣，回答道：“哦，那好，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瘦伯说张璟没事，可张璟受的伤和体内灵气失控却是真的，张璟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日子一天两天的过去，直到第三天，张璟才有了起色。
此时瘦伯依旧在他最喜欢的门口的角落吸着烟，只听房间的另一边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你醒了？”瘦伯吐了口烟说。
醒来的张璟只觉自己浑身酸痛，脑子就像浆糊混着膨胀的白面一样胀痛难受。
“我怎么了？”
“你小子去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张璟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提起一些精神，如果要问他除了身体的酸痛和脑袋的胀痛，还有什么感受，那就是饿，十分的饿。
“有东西吃吗？”
“你身边的不都是吗？”
张璟这才注意到床两边已经被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盒子堆满，张璟随手打开几个，里面装的不是糕点，就是药材。
“这些都是谁给的？”
“还有谁，不就是你的那位好朋友吗？”
“宋余？也是他送我回来的吗？”
“恩。”
张璟拿起一块金黄的豆糕送入口中。
“小子，你从那弄来的枯木养魂丹？”瘦伯问。
“枯木养魂丹？那是什么？”
“小子你还装傻？像你这般走火入魔要不是枯木养魂丹护你的五脏六腑，你怕是早已魂归地府了。”
“走火入魔？瘦伯，你到底在说什么。”
瘦伯盯着张璟看了看，抽了口烟后说：“你是不是喝了丰登酿。”
张璟沉默的点了点头。
“喝了多少。”
“大概有小半瓶。”
“小半瓶？”瘦伯差点被烟呛着，“哈哈哈，你觉的为什么丰登酿十几年才让喝一次？”
张璟摇摇头。
“因为这丰登酿气劲霸道，普通玄天宗弟子十年也就喝那么一些，你却一次喝了小半瓶。”
听瘦伯这么说，张璟皱了皱眉头，才意识到那天晚上真的是喝多了。
“因为你一口气喝了那么多丰登酿，以至于你灵气暴涨，可你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所以震伤了你的经脉。要不是有枯木养魂丹，你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可我确实没有吃什么枯木养魂丹。”张璟也很疑惑。
“好，你没有枯木养魂丹，那我问你，你身体里那道极霸道的灵气是谁的？”
“霸道灵气？”张璟只觉越听越迷糊，越听越听不明白。
“你体内灵气乱串，本不死也是残废，可我昨晚给你耗脉，你体内有一股极其霸道的灵气将其他灵气都镇住了，这么霸道的灵气，不是你这种小家伙能有的，你说吧，是谁输给你的？”
张璟疑惑的摇摇头，努力的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过了一阵子他说：“我只记得，我找了一间屋子，换了女装，进了一个小树林，突然一阵剧痛我就昏了过去。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有其他的了？那就奇怪了，弃筋脉而护五脏，这分明就是枯木养魂丹的疗效。”
“弃筋脉护五脏？是什么意思？”
瘦伯笑笑说：“顾名思义就是弃守筋脉，保护脏器。”
瘦伯又吸了口烟，“枯木养魂丹能救回你的命，却治不了你体内的灵气互相绞杀，也还亏得有那道霸道的灵气，将你体内乱串的真气都压制住了，你才能保住了手脚，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吃着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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