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0
瓦当故意扭着身子：“人有三急，出去上厕所也不行啊？”
守着出口的地魁能士说：“场内有厕所，你往左边走能看到指示牌。”
“肚子饿，早餐没吃，出去吃饭。”
瓦当气呼呼冲那人说。
“场内有自助餐区，往右边走能看到指示牌。场内还有休息区，如果你们不想观看，可以到休息区等待，直到决战结束。”
瓦当：“……”
陆炤说：“有急事要去处理。”
守门人说：“不行，入场券背面规定写得很清楚，决战未决出最终胜负之前，不能离场。”
陆炤眉头沉下，翻出刘明给的入场券，后面几行小字，确实写着不能中途离场的规定。
瓦当愤愤说：“什么破规定，实话跟你说吧，我他妈就是不想看了，还不能走吗？要走要留，你们凭什么给人立规定，这他妈还成监狱了？”
“这是规定。”那人冷冷说。
陆炤看到出口处也立着两根黑色柱子，跟决战台子四角立的一样，他抬手把入场券抛飞过去，电光一闪，入场券在空中噗地被烧焦，余烬落地。
瓦当：“……”
守门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冷冷地站回原来的位置，也不挡着了，大有“你们有胆就走出去”的意思。
“果然……”陆炤想其他三个出口大概率也这样，没必要去一一验证，拉过还想抗争的瓦当，“来都来了，有人不想我们错过决战，那就安心看吧，既来之则安之。”
往回走时，陆炤沉声对瓦当说：“你牢牢记着，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克制好自己。”
陆炤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对瓦当说话，瓦当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他点点头。
满场能士，他变身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两人回到观众席位置，台上打斗太精彩，雷登回头看了眼说：“我就说你们舍不得走了吧？快坐下，正精彩呢，不得不说，地魁能士藏龙卧虎啊，我本来以为没什么看头的。”
后面的人也催促陆炤瓦当坐下别挡着，两人坐下来。台上还是那个青年，赢下他父亲后，又接连地赢了两个应尘战队的温和派。
看得出来，他跟他父亲对打时，还藏了些能力。轰的一下，又一个应尘战队的摔出台子。
台上的青年越发得意，张开了双手朝应尘战队方向招呼：“还有谁？我奉陪到底。”
雷登摇摇头说：“目前为止，段红雪战队还未战败一名能士，只派出这一个，应尘那边都伤了好几个，这实力太悬殊了。”
“我来！”
应尘战队里走出一个老头，头发胡子花白，从人群中走出来双臂用力一震，上衣瞬间爆掉，露出一身筋肉暴起的结实肌肉，头和上半身反差很大。
老头浑身肌肉，三步两步，从主观席那头凌空踏步跃到对战台上，引得观众席一片喝彩，能够借力凌空的，都是御能高手。
果然，那青年收敛了些，也没硬拼，三下两下败阵下来，被击出台子。
肌肉老头在台上说：“规矩就是规矩，没规矩不成方圆，能士族两千年来，杀的傀怪还不够多么，如今盛世和平，全仗几辈能士守着规矩做事换来，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灭杀傀怪，我们能士族与作恶的傀怪又有什么分别？眼下乱斩乱杀的风气，才应该好好整整。”
这番话没有引起太大反响，段红雪那边有人冷笑：“莫老，你说这话，无非是替自己找台阶下，谁不知道你和无面老船头交好，收受那老贼的葵石，应老爷子以前不也从傀怪那儿收了不少好处吗？正是这样，你们这群老古董才替傀怪说话，真正忘本的是你们，能士的使命，就是灭杀所有傀怪，斩草除根，没人知道，下一个超级傀怪，会什么时候出现，二十七年前鬼琮那样的傀怪，绝不能再现。”
提到鬼琮，气氛顿时骤冷，大家面面相觑。
年轻一辈的没经历，不太了解，但多少也有听说，中老年一辈的能士有一部分经历过，不少能士也在与鬼琮那场战役中失去了挚爱，听到鬼琮这个名字脸色都不太好，大部分是段红雪战队的。
“说的对！”台下有人起哄。
“说的对！”
陆炤怀疑，这些带头起哄的，也都是段红雪战队安排下来的，听来听去都是那几个声音先起。
那个说话反驳莫老的，已蹬地而起，纵身跃到太台子上，与莫老开打，两人能力不相上下。
瓦当边看边问：“哥，那鬼琮很厉害吗？二十七年前又是怎么回事？”他虽然是傀怪，但是对大部分傀怪都不了解，当年如果不是爷爷说他们是赤隶，他倒觉得自己与普通人没什么差别。
陆炤：“二十七年前我刚出生，不太清楚。”
雷登在旁翻个白眼：“你们两个也太孤陋寡闻了，平时不上能士内网的吗？这个事在内网随便搜搜都能搜到来龙去脉，说起来，最后收拾鬼琮的，还是陆炤你大伯陆云旗，算是同归于尽了。不过你嘛，比陆云旗真的差太远。”
陆炤：“……”
雷登：“说起来也奇怪，陆云旗是火罗能士，但行事风格完全不像个火罗，他不但没有给傀怪消灶，还主张灭杀所有傀怪，听我家老头子说，陆云旗疯疯癫癫，行踪不定，但是他在的那几年，杀了不少厉害的傀怪。”
“二十七年前，鬼琮作恶，能士族死了不少人，如果说能士族最厉害的是无绝，那已知的172种傀怪中，鬼琮也是最厉害的。”
说话间，台子那头传来一声巨响，莫老被一股力道重重击倒，人滑出边界许久没能爬起来。
柱子像拳击台上的裁判一样发出警告：“请离开抗力场，倒数10声，10，9，8……”
数道“3”时，莫老撑地而起。
对方却不容莫老喘息，急速冲过去，强力击出，莫老发出一声痛叫，被力道击飞。
这时，主观席那头跃过来一道瘦小身影，被击飞到半空的莫老被到那道身影接住，落在台子上。
看清那瘦小身影是应尘，在场观众纷纷面露惊讶，也觉得这对战是越来越精彩了。
“莫老，让我来吧，我迟早要面对的。”应尘脸色沉郁，说话也没什么感情。
莫老点点头，捂着胸口走下台子。
台上段红雪战队的挑衅说：“怎么，你们没人了吗？应小少爷亲自上场？一会可别哭啊。”
段红雪战队的发出一阵嘲笑声。
少年沉默着，眼底覆上阴鸷。
瓦当对陆炤说：“说是初中生也有人信的，他这么瘦小，要让他领导地魁，不能让人信服也说得通。”
雷登说：“这个应尘也很奇怪，他父母先后被傀怪杀死，他应该很恨傀怪才是，但他在地魁内部的主张同他爷爷一样，也是温和派。”
陆炤还是觉得奇怪，方才应尘落到台子上时，还往观众席他这边扫了眼，能感觉到那目光是冲着他来，好像认识陆炤似的。
陆炤仔细想了想，应尘不过十七八岁，他真的没有印象与少年有过交集，甚至是地魁的人，陆炤此前也没有打过交道的。
周围发出轰动的惊叹声，原来眨眼间，台上段红雪战队的那位，已经被应尘击飞出台子，远远摔落在南边第一排观众的脚边，引发骚动。
“我操！看不出来啊！”瓦当惊呼。
“藏得挺深啊！”雷登也惊了。
坐后排的韩旭说：“登哥，我看他有上到六层了，这个年龄，内驱外化达到六层，可以说是天才能士了。”
雷娅哼一声：“六层有什么，段红雪才厉害呢，段红雪可是进了长老盟的。”
“这次长老盟有其他人来吗？”陆炤问。
雷登点了点主观席边上的几个人：“不算段红雪的话，来了三个。穿灰色运动夹克的那个，龙宫的谭百川，十年前长老盟选拔排行第二进长老盟，他也是这次要参加地魁决战的龙宫能士；另外两个是长老盟高层，进入高层就不属于任何脉系了，只听命盟主和副盟主，没看到他们两个衣服上有长老盟高层的金属徽章吗？那就是高层的标志，能力起码六层起，男的叫丁乔松，女的叫梅江云，他们两人没进高层以前都是地魁的，所以这次副盟主特地派他们过来。”
两个长老盟高层年纪都挺大了，丁乔松六十来岁，梅江云五十来岁，气定神闲观战。
陆炤看向那位长老盟女高层：“梅江云和金雀现任主事人梅汝云有什么关系吗？”
雷登点头：“梅江云是梅汝云的妹妹。”
“那奇怪了，怎么梅江云以前是地魁能士？”陆炤说。
雷登说：“梅江云最早是金雀门的，后来跟她姐姐梅汝云因为争夺主事人之位闹得不愉快，转投地魁一脉了。”
陆炤挑眉：“所以这才是金雀和地魁两脉老死不相往来的主要原因？”
雷登点头，眼睛盯着台上：“你看啊，这次地魁决战这么重大的事，金雀门没有一个人来。”
陆炤皱了下眉头，又想起沈知雀那句“近日要出大事”，如果“大事”指的是地魁内部决战，那也没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阵骚动，台上又一个段红雪战队的能士被应尘打败，跌落地上许久没动。
少年眼神越发阴鸷，冷冷看着主观席上的段红雪。站在段红雪身旁的中年男人站出来。
“二叔！”雷娅惊呼，声音被人群骚动淹没。
雷登甚至有些激动地站起来，但对面的雷世通看也不看他们兄妹两一眼，踏地而起，跃上台子。
唰地，一条黑色触舌当空甩出，雷世通还没落地，人已被那股强劲的力量摔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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