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9
“我操，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从壁纸到地毯，金碧辉煌，客厅吊着盏巨大的水晶灯，装饰大多金色，简直像进了金子堆里，看得瓦当眼睛都直了，他怀疑在这里住下，拉的屎都会变成金色的。
看来所谓最好的酒店，品味也就这样了，陆炤淡淡挑了下眉头，难道这是满月所认为的，他的品味？爱钱？
“套间一晚多少钱？”陆炤问。
刘明说：“八万八。”
“我操！”瓦当张大嘴巴。
“别担心，满小姐已经付过房费。”刘明说，“她只问我鼓城哪个酒店最好，他要我给你们订最好最贵的房间，这就是了。”
陆炤叹口气，她对钱真的没什么概念。
刘明颇羡慕地看着陆炤说：“满小姐说了，她要给你最好的。”
陆炤：“……”
瓦当双手握拳嘴边：“哥，我就说小鹌鹑看上你了，绝对是看上你了。”
刘明又说：“陆兄弟，请你明天一定去看决战，满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她说，想让你好好看着，她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夺回来。”
。
地魁决战时间从正午开始，不分场次，没有时段，输的下场，换人继续上，直到最后决出最强能士。
场地选在鼓城北边空旷处，四面高墙似的天然岩山合围，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分别有能士把守，进入须出示入场券。
场地很大，中间搭了个篮球场大的台子，周围搭了高低架做观众席。正中的台子四角，有四根很高的黑色金属柱子，乍看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等亮起灯光，才知道是灯光柱。
又不仅是灯光柱，灯光只是这四根柱子最低级的功能。柱子是问长老盟借来的高科技，设有隐形的抗力场，可以把能士御能时放出的“能”挡在台子的范围内，避免双方对决时误伤台子外的观众。
雷登动了下陆炤的胳膊说：“正对着台子主观席，左边那群，坐中间就是应尘。”
今早陆炤离开皇宫酒店时遇上雷登，一行人凑在一块过来了，这会儿已经坐在西边第三排位置，视野很好，可以看到台子全貌，观战最佳位置。
“看起来就是个小孩嘛。”瓦当说。
确实看着就是个高中生的样子，个头不高，身形偏瘦，肤色苍白，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奇怪的是陆炤看向他时，他也正往这边看过来，全场人那么多，但他的目光却在陆炤身上停留许久。
这种感觉挺怪异的。
陆炤很确定，他们以前从未见过。
“哥我看到二叔了，他果然……”坐在雷登后排位置的雷娅激动地说。
雷登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他二叔雷世通就坐在对面，在段红雪那群人之中，好像也看到雷登了，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到。
雷娅生气说：“二叔也真是的，一把年纪了为段红雪值得嘛，咱们雷门的脸都给丢光了。”
雷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原来他和段红雪还有段故事，二叔这个人单纯，恐怕是被段红雪拿住什么把柄，才会这样听她使唤。”
雷娅还是很生气：“什么把柄？他就是个恋爱脑！一把年纪了也不嫌丢人，还离家出走！”
来的路上雷登跟陆炤解释了下，他二叔雷世通已经报名加入地魁决战，而且是段红雪战队的，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不过雷世通能抛下整个雷门转投地魁门下，想来原因也不简单。
主观席右边，穿件红色旗袍领上衣的女人，在人群中很醒目，她就是段红雪。据陆炤所知她也年近四十了，保养很好，不怎么看得出年龄。
陆炤扫了几圈，没看到满月。
想起刘明那句“她会把你想要的东西夺回来”，不是很明白。
音乐从那四根柱子处响起，现场黑麻麻的人逐渐安静下来，陆炤被拉回思绪，惊讶那四根柱子原来还有音响功能。
最先上台对决的两位，一个是身形瘦高的四十多岁中年男人，一个是二十出头但身形健壮的青年，两人五官乍看还有点像。
中年人是应尘战队的温和派，青年人则是段红雪战队的激进派，从两人怒气冲冲的对话中，得知是父子。
“不孝子逆子，今天我就在这里料理你了，省得天天被你气得，吃不下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掉。”中年人气势汹汹，咬牙切齿说话。
青年人有些吊儿郎当说：“爸，一码归一码，你那地中海秃顶是给我气的吗？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和妈的结婚照，你那时就掉得很明显了。”
一阵笑声中，中年男人脸色越发难看：“你，你他妈把我前几年送你出国读书的钱给我还回来，今天不好好收拾你，我枉为人父。”
青年人说：“爸你看看局势好不好，脑子别那么古板，有红姑领导，我们地魁只会越来越好。”
中年人：“你小子是被段红雪洗脑了，应老门主对我有恩，再说了，应尘还在呢，他从小喊你哥，你就这么狼心狗肺？”
青年人：“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爸你尽管使出你所有能力，对我不要心慈手软，我今天是一定要赢你的。”
这话激得中年男人怒极，踏步上前，力道沉沉地踏在台子上，拳头直面挥向青年。
青年一个侧闪，双脚像定在台子上，旋个身，反应很快地出拳回击，放能所带起的劲力掀过。
中年人没想儿子来真的，脸色风云变化，迅速退开几步，同时放能回击，青年被一拳砸中，掀得往后生生退了好几步，一丝血迹从嘴角沁出。
在场能士发出看热闹的嘘声。
能士御能分金木水火土五个方向御物，但为全场观众的安全起见，地魁决战中只能进行“放能”比拼，也就是纯粹的比力量。
瓦当在旁说：“还是老子比儿子厉害点。”
陆炤看到中年男人因为伤了儿子而面露关心之色，接下来出手就收敛些。两人的御能程度其实差不多，可是儿子年轻，勤加御能，假以时日肯定能超越他父亲。
刚这么想，青年又吃了一记重拳，砰地往后倒在台子上，滑出几米远。身子刚碰到台子边缘，触碰到抗力场，两根柱子之间闪出一片斑斓光色，柱子发出类似机器人的女声提醒：“触碰界限警告，还有两次机会。”
青年迅速爬起，大喊着冲向中年人，又是砰一声，青年再次被击倒，吐了口血出来。
柱子发出第二次提醒：“触碰界限警告，还有一次机会。”
围观的能士群再次发出嘘声，坐在主观席左边的段红雪脸色与之前一样冷漠，没有什么变化，
右边应尘战队的能士们则露出了得意神色，但应尘脸色还是一样的阴沉。
中年人看见儿子吐血，非但没有一点即将胜利的愉悦，脸上的担忧反而更甚了，出声劝说：“你下台去吧，再练个十年八年，或许能赢我，现在不行。”
青年擦擦嘴角的血迹爬起来，走向中年人：“再来，爸，这一次，你最好用尽全力，我今天哪怕被你打死，我也不会怪你的，我妈泉下也不会怪你，我下去了会劝她。”
“……”中年人身形一顿，脸色复杂。
两人近身缠打，青年带伤却气势逼人，出拳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中年人却屡屡后退以守代攻。
砰一声，青年第三次被打倒，身子即将滑出台子时，中年人突然伸手去拽了一把，这完全是父亲出于对儿子担忧的下意识动作。
偏偏这一拽，给青年可乘之机，挥拳砸过去。
这拳力道惊人，几乎没有触碰到中年人，中年人已被一股令他意外的力量给震出几米远，等他反应过来已来不及了，青年人踏步疾驰到面前，连出几拳，中年人被推得连续触碰边界，柱子还没发出警报，人砰地摔砸出台子，被砸在一堆沙石上。
众人也才反应过来，冲着青年低声嘘嘘，意思是他赢得奸险。中年男人伤重，有人过去把他从沙石堆里扶起，他狼狈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儿子，又震惊又愤怒，说不出一句话来。
青年没有一丝愧色，站在台子上意气风发，对着中年人说：“爸，你现在能看清了吧，这就是你心慈手软的后果，也会是整个应氏的最终下场，两百年来，应氏因为心慈手软，放走了多少傀怪？我们是能士，我们能士的使命是把所有傀怪赶尽杀绝，别跟我说什么傀怪不变身，能士不动手，是傀怪就一定会变身作恶，他们身体里已经种下了恶的种子，迟早会发芽。你看看现在整个地魁的风气，跟傀怪称兄道弟的，组建家庭的能士不在少数，如果地魁由红姑来领导，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我们能士族，也该好好整顿了！”
“说得好！”场下顿时不少呼喝认同的声音。
中年男人望着儿子，摇头露出失望的神情。
柱子发出提醒：“场内请保持安静。”
沸腾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只剩一些稀稀拉拉的小声议论。陆炤感到瓦当变得紧张了，他伸手拍拍瓦当，示意他冷静。
“让你跟来。”陆炤笑。
瓦当缩着脖子小声说：“哥，我们走吧，我不想看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才有不好预感？你可真够迟钝的。”陆炤往出口看，“那我们走吧。”
“你们要走？”雷登问，“才开始呢，往后更精彩。”决战台子那头，又上去一个人，也是个中年男人，应尘战队的，第二场开始了。
陆炤只说有点事要回去处理，跟瓦当从位置之间的通道走向最近的西边出口。
大家观看打斗很专心，有些人因为陆炤和瓦当起身走动遮挡，有些抱怨地扫他们几眼，又专注在对战台子上。
好不容易走到出口，那里守着几个地魁能士，拦下陆炤和瓦当说：“决战没有决出最终胜负之前，不能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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